當現代社會的燈火逐漸繁榮起來後,古時候許多的習俗和認知,都會被打破和颠覆,就比如‘夜黑風高’在現代社會裏,其實是很難出現的一種景象。
就在南柯他們正在店鋪裏吃着火鍋唱着歌,喝着啤酒吹着牛時。
在距離廖老闆店鋪大概有十幾公裏的位置,一處空曠的工業區内,跟市區對比起來稍微顯得暗淡了許多的環境忽然因爲一群更加陰暗的存在的到來而變得有些陰森起來。
一道道挺立的身影在附近照明燈光的照射下,沒有在地面上投射出相應的影子。
但它們坐下的馬蹄敲擊地面的聲音,在空氣中不斷回響着,卻又顯得無比真實。
而在這一列列’騎士‘的最前方,有一道比它們更爲魁梧的背影。
這道背影的形狀很詭異,上本身是人,下半身是馬,厚實的铠甲将它包裹起來,隻能夠從铠甲縫隙中看見冷色的靈火在搖曳綻放;
且跟西方傳統故事裏面那種象征着自然和自由的人馬不同,這隻‘人馬’身上隻有無盡的暴戾和血腥,那長戟上深深的血痂,甚至都形成了一種消光效果。
也就是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些屬于人的動靜。
一個保安拎着一隻手電筒懶懶散散地轉悠了過來,步伐有些奇怪,保安的目光跟随着手電筒照射的方向,在這個他閉着眼睛都能夠走一圈的園區内來回梭巡着。
他在這裏已經幹了二十來年,整個園區的效益和運行狀況,他可能比那幾個新來的主管還清楚,也因此他同樣清楚園區裏真正值錢的東西,不是這些個破廠房。
與其說他的工作是防止有賊闖進來,還不如說他的工作是爲了防止園區了生了老鼠,惡心到了第二天過來上班的那些職工們。
也因此爲了排遣無趣且匮乏的值班時間,他偶爾會喝點小酒,也有極少數時候,會稍微多喝一點。
就比如今晚,他喝了一整瓶威士忌後,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活潑了許多,平整的地面仿佛變成了蹦床,自己每一腳踩下去,能夠獲得一種回彈的反饋。
感受着來自于世界的回應,保安慢慢地跳了起來,跳的不高也不算穩,但這已經是他枯燥工作時間内,僅有的娛樂活動。
但跳着跳着,保安似乎是發現了什麽,他把手電筒掃向了那處比周圍明顯更加漆黑一些的區域,有些渾濁的眼眸眨了眨,喃喃道:
“這是看出重影來了嗎?不,不對,這是......鬼!”
保安的背後瞬間滲出了冷汗,就連腦子似乎也清醒了許多。
但讓他絕望的是,随着他的腦子越來越清醒,他也意識到他看見的東西,并不是因爲喝多了煙花。
而是,真實存在!
赫卡裏姆邁動着自己的前蹄,将前方的男人籠罩在自己的身軀下面。
當藏在赫卡裏姆盔甲内的冷色靈火照射在男人臉上時,男人本就慘白的臉色,變得像是刷過油漆一般,同時身體也開始了輕微的顫抖。
赫卡裏姆,很享受這種感覺。
敵人臨死前的恐懼對于它來說,相當于一位嗜酒如命的酒鬼,面前擺放着一杯真正的珍馐。
作爲暗影島中性格最爲暴戾,也最執着于殺戮的它,之所以能在這個世界蟄伏這麽久沒有行動,其主要原因,是因爲它對于殺戮的渴望,明顯要高于另外兩位。
因爲想要更好的殺戮,就需要兩位‘前哨’幫自己打探好敵方的消息。
相較于完全臣服于自己内心扭曲欲望的錘石,以及幾乎百分百被黑霧支配的卡莉斯塔,赫卡裏姆正好介于了兩者之間,既保存了生前的部分作戰領兵記憶,同時又很好地将自己的能力和黑霧進行了某種契合。
這也讓它能夠在保持些許克制的前提下,選擇先一步通過黑霧了解另外兩位的想法和出境,再依據自己的經驗對自己的下一個決策進行判斷。
錘石的死,并沒有爲它提供什麽有用的消息;
因爲錘石太慫,選的位置也太偏僻,就像是一個陰溝的老鼠,所見所聞的,也就是下水道的腥臭而已。
但至少,錘石死前辛苦積攢了一些黑霧能量,算是小幅度增強了它的力量。
至于卡莉斯塔的死,雖然因爲最後卡莉斯的反撲,導緻沒有傳遞過來多少力量和消息,但在她反撲之前,她曾經将黑霧凝聚的長矛插入過南柯的身體。
而這一個舉措,相當于是爲赫卡裏姆提供了一個坐标,一個有能力阻擋它的行動的‘敵人’的坐标。
原本,按照在符文大陸的‘習俗’,它是準備等天色暗下來後,再潛伏在黑霧中悄無聲息地靠近目标,然後用鐵器狠狠的踐踏那群無知的存在。
但紐約的燈火,顯然是打亂了它的計劃。
如果說比爾吉沃特的夜晚是一柄燭火,那麽紐約就相當于是一個高功率白熾燈。
在這種場景下,别說是一群冤魂過境......
就是單純出現了一團黑霧,在五顔六色的燈光映照下,也相當于是把自己擺上了舞台的主位,根本起不到絲毫奇襲的效果。
“這是一個糟糕的世界......”
赫卡裏姆的聲音猶豫黑夜裏喧嚣的海浪聲,能夠讓人下意識地聯想起未知的黑暗和恐懼。
但此時此刻,這道能夠讓人恐懼的聲音裏,似乎有着無盡的郁悶和委屈。
但在下一刻,這些情緒都直接轉化爲了暴戾。
“但更糟糕的是,你不會活到你的世界被摧毀的那一天;
因爲,你是生命是個負擔,而我将給你自由!”
赫卡裏姆擡起了自己的長戟在男人的頸脖位置劃出了一道圓弧。
這個男人,甚至都不配成爲它騎士團的一員。
當血色爲成爲今晚的點綴時,赫卡裏姆擡起頭,借助較高的地勢俯瞰着前方的城市,同時對身後的騎士團擺出了一個進攻的姿勢。
“沒有人能夠活下來;
放馬過去吧,從我們的第一個敵人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