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他關于自己父母的記憶,停留在最後父母爲了保護他而毅然離去的堅定背影,似乎對于現如今的他來說,也是一種聊勝于無的慰藉。
從鎮子出來,在沒有周圍房屋的庇護後,南柯能夠明顯察覺到周圍的風沙有些猖獗了起來,許多灰石都被卷上了空中,而後随風飄揚。
南柯上輩子住在南方,這輩子住在紐約,還真沒見識過這種天氣,畢竟那些霧霾哪怕是再濃郁,跟真正的沙塵暴比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了點。
小男孩這時候已經飄在了南柯的前方,像是一個導遊正在引路。
風沙幾乎影響不到他,但他還是回過頭朝南柯解釋道:“我們這裏經常會出現沙塵暴,所以這條路我已經記得很熟了,萬一遇到什麽情況,爸媽不在家時,我也能自己過去。”
“嗯。”南柯點了點頭,随即示意小男孩繼續領路。
因爲小男孩也成了鬼魂的緣故,他們的行進速度并沒有被拖慢下來。
普通人需要半個小時走完的路程,他們三個就花了大概十分的時間。
當前方出現了紅色的岩壁時,南柯能夠隐約地感知到前方有一道極爲隐晦的氣息,像是潛藏在沼澤泥漿深處的水怪,正在看着附近的行人,擇人而噬。
腳步稍微停頓了一下,南柯示意小男孩往後站一站。
“哥哥,怎麽了?”
“叫叔叔。”
南柯不是女人,對年齡沒什麽在意的,但輩分這種東西不能亂。
叫格雷福斯叔叔,叫自己哥哥,那不是平白無故給自己降了一輩?
“叔叔,怎麽了?”小男孩重新叫了一遍。
“有人在威脅我們。”南柯看着前方的岩壁道。
“是他嗎?”小男孩的聲音低沉起來,眼眸裏面的紅色有了溢出的迹象。
“别着急。”南柯擡手在小男孩的腦袋上輕輕碰了碰,将他眼眸裏的狠戾給按了回去,“你現在還是太弱了點,等我要你進去的時候,你再來也行。”
小男孩咬了咬嘴唇,目光看着南柯,沒說話。
“你覺得我會跟你爸媽一樣?”
南柯察覺到了小男孩的想法。
小男孩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雖然這麽說有點不太近人情,但我得告訴你,你爸媽跟我,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南柯說着眨了眨眼睛,一瞬間進入了靈魂形态。
但這一回,南柯開始有意識地控制着自己的靈魂力量,讓它們乖巧地呆在自己的體内,而不去影響外部黑暗的流動。
旁邊的格雷福斯看見忽然出現的白發南柯,整個人愣了一下,但随即他吧唧了一下嘴巴,有些見怪不怪道:“新能力?”
“早就有了。”
“哦。”
格雷福斯點了點腦袋。
随着跟南柯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他的心态其實也有點開始朝着廖老闆的方向去發展。
對于南柯的進步速度,以及毫無征兆地表現出來的各種稀奇古怪的能力,已經能夠用一種麻木的态度去應對。
哦,你今天又強了啊;
啊,你今天又多了一個能力啊。
這種對話已經多到了足以讓任何一個人麻木的地步。
“我希望叔叔比我的爸媽要強一萬倍!”小男孩由衷地道。
南柯笑了笑,對着旁邊的格雷福斯道:“走吧,瞻前顧後了這麽久,還是得去見見那位變态的。”
“那個避難谷就從這個方向往裏面走大概幾百米,然後右轉一下就能看見。”小男孩提醒道。
“我知道了。”
南柯又對着小男孩擺了擺手,随即在小男孩希冀的目光中,領着格雷福斯走進了前方的岩壁。
當進入了紅岩地形後,最爲明顯的變化是腳下的地面變得堅硬了起來,沒有了細碎砂石的牽絆,格雷福斯的動作清晰可見的利索了許多。
“等下我們要面對的人,叫錘石。”
南柯在前面說着,格雷福斯在後面靜靜地聽。
對于南柯在某些方面的‘全知全能’和某些方面的‘完全無知’的這種矛盾表現,格雷福斯起初是有些奇怪的,畢竟一個知道遠古隐秘的人,竟然不知道黑默丁格的基礎發明,簡直就是詭異。
但久而久之,這種奇怪,也像是對南柯實力的麻木那般,習以爲常了。
“他的武器是一種鈎索,嗯,還有一個會發光的燈籠。”南柯頓了頓,繼續道:“鈎索你應該能理解,就是物理層面的東西,但燈籠有些講究;
據說他的燈籠裏面封印着這麽年來被他殺死并折磨的人類的靈魂,而且在他有需要的時候,他能夠将他們釋放出來,幫助他一起戰鬥。”
“也就是說,我們等下可能會遇見小鎮的鎮民?”格雷福斯問道。
“最初我也是這麽以爲的,但是聽了小男孩的描述,再結合了我對這片黑暗的研究後,我覺得錘石應該是把這些鎮民的靈魂都當作了黑暗的燃料。”
在符文大陸時,這些黑暗是有源頭的,暗影島相當于是它們的動力源,爲黑暗的征途提供着所需的能量。
但在漫威宇宙,這種能量供應的途徑應該是被切斷了,所以作爲暗影的先鋒軍,錘石才會破不得己的操縱着黑暗,像是頭饑餓的野獸一樣獵食着生命。
畢竟,按照錘石的性格來說,他變态的前期或許會對普通人感興趣,但這麽多年過去後,他的興趣應該已經有了提升,目标也從普通人轉爲了特殊的生命體。
“那對我來說是件好事。”
“誰說不是呢?”南柯繼續往前走着,在右轉過後,他已經看見了前方的黑色溶洞,同時在溶洞中,自己最初感應到的氣息越來越濃郁。
“但對于他來說,這種活兒,應該是一種折磨,說不定他現在正憋着一肚子氣呢。”
南柯說着,忽然腳步頓了頓,眼眸裏露出了一抹意外,随即看向了格雷福斯,“這溶洞裏面,可能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