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砍在了黑影的肩膀位置,這一回,南柯終于斬中了實體。
觸感跟砍中肉體有些不一樣,多了些綿綢,也多了些柔軟,像是砍中了一團棉花,但确鑿無疑的是,這回确實是砍中了黑影,沒有再穿透過去。
黑影的肩膀,順着南柯的劍,往下沉了沉,但随即一股反彈的力量施加在長劍上。
南柯手腕抖了抖,将回彈的力量給卸掉,而後反手又是一劍斬了上去。
‘噗’
這一回,長劍刺破了黑影的肩膀,但就像是挑破了一顆裏面藏着東西的皮球一樣。
黑影破開的口子中,露出的沒有鮮血,而是湧出一道道的黑霧。
這些黑霧明顯更加精純一些,似乎有着屬于它們自己的意識,剛剛從黑影體内湧現出來,頓時化作了一條條長蛇形狀,朝着南柯撲了過來。
南柯往後撤退了一段距離,雖然對世界的掌控被限制了不少,但短距離位移還是可以辦到的。
最開始用來防守的那柄劍,懸浮在了南柯和那群黑色的長蛇中間,一抹蘊含着泯滅屬性的劍氣從長劍上彌散出來,在前方劃出一道半月。
永恩的劍法似乎就是專門爲了屠戮亞紮卡納而創的,南柯能夠感覺到在對付亞紮卡納時,這套劍法的威力有着明顯的提升。
那群黑色的長蛇速度很快,哪怕是相隔着一段距離,且它們并沒有臉,但南柯依舊能夠從它們的動作中看出那抹急切。
終于,長蛇撞向了血色的半月。
就在南柯準備召喚另一柄長劍去協防時,卻發現那些長蛇并沒有展現出之前碾壓小渣的戰力。
就像是一輛看起來氣勢洶洶的牛對着你沖了過來,你甚至都閉着眼睛開始了等死,但當雙方觸及後,你卻發現那頭牛是用豆腐做的。
‘嗡’地幾聲,血色的半月主動向着前方推進,如同鐮刀,在黑色的稻草堆裏來回揮動了兩下,頓時黑色的草屑如同落雪般朝着下方墜落下去。
南柯短暫的愣了零點一秒,随即右手一揮,另一柄長劍直接越過了黑色長蛇,直接朝着後方的黑影刺了過去。
‘噗!’
這回南柯沒再給那些明顯不尋常的黑霧湧出來的機會,而是在插入後,快速地拔出,随後立馬又補了回去。
依舊有着黑色的霧氣從黑影體内冒出來,但剛剛出了頭,就會迎來毀滅性的打擊。
趁着自己的劍氣摧殘着黑影,讓黑影沒法調動力量進行反擊的空檔。
南柯的眼眸動了動,那柄已經滅掉了那批黑色霧氣的長劍,也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捅向了黑影的心髒位置。
到了這種時候,最好的防守,就是拼盡一切去攻擊。
至于可能存在的埋伏......
既然已經确認自己能夠傷害到對方,那麽接下來,南柯能夠接受局面朝着互相傷害的方向去傾斜。
相較于之前那種隔着一道幕布互相施展着‘詭計’的打法,南柯覺得自己還是更合适這種簡單粗暴點的。
況且,如果自己連明顯占據着優勢的局,都不敢放手一搏,那還要小渣折騰這一趟幹什麽?
來吧;
互相傷害吧。
看看到底誰才能挺到最後!
南柯咬着牙,開始瘋狂地攫取着自己靈魂的力量。
那種源自于靈魂内部的虛弱和陣痛感,并不能讓他減緩這種攫取,反而是激發了南柯内心的戾氣。
“殺!”
“殺!”
“殺!”
喊殺聲,再次在南柯的靈魂世界回蕩。
但這一回,喊‘殺‘的,是南柯自己。
’嗡‘
劍氣開始随着南柯的喊聲飛速地穿梭。
亞紮卡納到底有沒有心髒這種東西,南柯不知道,但這并不妨礙他操控者長劍,在黑影的左側胸口來來回回穿插了七八回。
然而,面對着南柯的絕地反擊,黑影的表現有些怪異。
它就這麽安安靜靜地站在這裏,任憑着南柯操控着長劍不斷地來回穿透它的軀體。
那些黑霧纏繞在它的周圍,從先前黑霧升騰起的淩厲聲勢,不難看出這些黑霧的巨大殺傷力。
但在這時,這些黑霧就跟它的主人一樣,安靜地,讓南柯都覺得有些不真切。
“這又是什麽把戲?”
精神操控着長劍進行攻擊,南柯用餘下地精力開口問道。
他實在是看不懂,這道黑影在已經成功掌握了局面後,爲什麽要畫蛇添足的來這一出?
這是......苦肉計?
但對自己用苦肉計,難道是覺得它死了自己會傷心?
“嗬......”
黑影張開嘴,發出一道音節。
這是自它的動作戛然而止後,它的第一個動作。
但下一刻,剛剛才問出問題的南柯眼神變幻了一下,四周又一回出現了四把長劍,而後一齊以同樣的頻率開始加入了穿插的行列中去。
“......”
黑影重新開始了顫抖,那句話還沒有開頭就已經結束。
結束。
且随着南柯的攻擊,那種施加在他靈魂世界的壓制,也開始了逐漸的解封。
當這種解封的程度不斷加深,南柯能夠調動的力量也在逐漸提升。
這種提升,能夠很直觀的從南柯正在調動的劍數上呈現出來。
最開始,是勉強凝聚出來的兩柄;
後面,是四柄;
再後面,是八,十六,三十二......
作爲一個背熟了乘法口訣表的好學生,南柯此時精準地調控着長劍的數量,同時以一種近乎是拼了命一般地攻擊頻率,開始不斷的在黑影身上‘穿針引線’。
終于,在南柯辛勤的勞作下,黑影的身影逐漸出現了淡化的迹象。
且這種淡化,并不像是先前那種實力或是力量被消弱的那種淡化,而是一種即将徹底消失的迹象。
這,就是小渣說過的,傳承記憶中那段,在保證宿主存活的前提下,殺死宿主體内亞紮卡納的唯一辦法。
那就是在靈魂世界中,将其殺死。
這種方法,最開始是亞紮卡納殺死宿主的唯一辦法,但任何事物都是有兩面性的,總是有些‘天才’,能夠反其道而行之,将宿命歸還給宿命本身。
“你不需要給我回答,你直接消失,其實對于我來說,就是一種最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