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熟悉而又冰冷的走廊,娜塔莎感覺自己好像是從搏殺了幾個小時的戰場回到了己方的大後方。
還是熟悉的訓練室,但當在訓練的人從娜塔莎換成科爾森後,整個觀賞性幾乎是攔腰斬了一半。
‘砰’
科爾森以一記重拳結束了自己的鍛煉。
沒去拿旁邊的毛巾,而是直接往地上一坐,晶瑩地汗水灑落一地,笑呵呵地問道:“效果怎麽樣?”
“效果怎麽樣?”
娜塔莎嫣然一笑,随即在科爾森對面坐下來,纖細地手臂不着痕迹地架住了科爾森的臂膀,微微發力。
“嘶!”
科爾森皺起了眉頭。
“你之前跟我說,他好像腦子不太好用,總喜歡盯着空氣發呆?”
力道,又深了一分。
“你之前跟我說,他看起來挺和善的,不需要費多少功夫?”
手掌上青筋已經顯現。
”你之前跟我說,這個任務,很簡單!?”
科爾森臉部肌肉抽搐了一下,道:
“我之前不知道你的任務會出現問題,但現在,我知道我的手臂要出現問題了。”
娜塔莎松開手,看着科爾森發青的手臂,“他很危險。”
科爾森面色嚴肅起來,他能看出來,娜塔莎現在也很嚴肅。
“我們聊了一個下午,基本上都是他在說,我來負責解讀。”
娜塔莎停頓了一下,拿出用來扮演心理咨詢師的工具——一個筆記本,看着上面的記載繼續道:
“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很簡單,首先,他不喜歡被約束;
其次,他是個锱铢必較的人,隻要是吃了虧,總會找機會報複回來;
然後,他可能精神确實有些問題,他有些時候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最後,不是他說的,是我自己觀察的,他可能是某個失落古文明的後人。”
“那你覺得你的身份被他識破了嗎?”科爾森察覺到了異樣。
一般‘病人’在接受心理咨詢的時候,基本都是在闡述自己的煩惱和困惑,但娜塔莎剛剛說的那些。
看起來像是在說自己性格的問題,但實際上,更像是在借助這個由頭,向己方傳達消息。
“可能,被識破了吧。”
娜塔莎感覺那個男人應該多少有些懷疑,因爲表情和語氣可以僞裝,但眼神中的情緒,其實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很難沒有破綻。
特别是在她這位頂級特工面前,南柯眼神中閃過的種種小細節,都很難真正隐藏住。
“如果是這樣,那他話裏到底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就值得商榷了。”
“真假不重要,他應該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訴我們,他的底線。”娜塔莎歎息了一聲,“科爾森,你應該知道我們這種長期在生死邊緣遊走的人多少有些第六感。”
“嗯。”
“那個男人在聊天過程中,時不時就會對我笑一下,那種笑容讓我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落入了狼群的羊,如果隻有一回,可能是錯覺,但每一回都這樣!
相信我,這種煎熬,絕對比你的手臂更難受。”
相比起南柯那種‘克制的煎熬’。
娜塔莎這種‘恐懼的煎熬’顯然更加難熬。
兩個人午後陽光下的交流從畫面上來看,或許很唯美,但站在兩個主角的立場,那和煦的陽光其實跟地獄的火焰沒什麽區别。
科爾森緩緩點了點頭,他不懂那種感覺,但他的手臂懂。
“這證明他如果真想要殺死我,今天下午我可能已經死了幾十次。”娜塔莎繼續道:“所以他的實力絕對比預估的還要強,甚至,可能跟那位神秘的綠色巨人一樣。
紐約現在的力量根本不夠,如果他失去控制,我們根本不可能阻止他,我建議調遣一些力量過來,或者,直接跟軍方合作,在這方面,他們不會拒絕我們。”
科爾森聞言笑了起來,随即歎息一聲,“你今天下午不在,所以你可能不知道,軍方現在的處境比我們更尴尬。”
他伸手做了一個砸地闆的動作,“據說那個綠色的巨人好像也在紐約......”
“......”娜塔莎。
“所以我們還是隻能依靠自己。”科爾森難得開了一個玩笑,“而且你可能還不知道,軍方,早就被我們的局長大人給定義成了黑惡勢力。”
“你準備怎麽做?”
“我?”科爾森有些無奈,“雖然很難讓人相信和接受,但不得不說,時代已經變了,我們現在在面對南柯或者托尼這種人,其實隐隐都處于一種被動。
或許面上看起來是我們在主動,但我們都知道,在很多原則性的問題上,我們其實一直在妥協和退讓,雖說可以告訴自己這是爲了世界和平。
但妥協就是妥協,我們現在已經沒有操控整個局面的能力,在制定任何決策的時候,起碼我自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所以我準備先催催局長那邊,要他盡快說服托尼以我們自己人的身份去見見南柯,算是爲我們自己加加砝碼,然後,我準備去約他出來見一面。
嗯,以個人身份嘗試跟他聊聊公民的權利和義務,畢竟,局長也說過,要我嘗試用朋友的身份去接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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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莎的到來,對于南柯來說,更像是多了一個傳話筒,以及,一個人行自走香水。
可能神盾局裏特工的工具相比起其他特工電影,顯得有些稀疏平常。
但這裏确實也有其他電影裏沒有的,比如,香味持續時間長達好幾十個小時的香水。
南柯的卧室,或者說整個第二層,都沉浸在香水的味道裏。
以至于草帽老頭早上來送飯的時候,眼神還不斷在南柯以及樓梯位置徘徊不定。
吃過早飯,南柯心安理得地躺在吧台後面,盯着面前的空氣開始‘發呆’,嘴裏時不時地念叨着一個時間,像是在倒計時。
這幾天的忙碌,相信已經爲自己的運氣攢夠了點,足以讓自己消磨個幾天,且現階段對于自己來說,還有什麽比迎接下一位的到來還重要?
這種任務的倒計時,有些時候甚至比抽獎還要令人緊張和激動。
畢竟,抽獎隻決定了自己賺多少;
而那位降臨英雄的實力和性格,則決定了自己到底是死還是活!
“兩個小時五十分......兩個小時四......”
南柯嘴巴停了一下,随即整個人站起來,往後門的位置走去。
推開門,格雷福斯正用一根繩子把三個男人捆到一起。
“竟然有這麽多人打這酒館的主意?”
“還不是因爲你要廖老闆跟附近的老大知會了一聲?”格雷福斯沒好氣道:“現在附近的混混誰不知道這裏有個人傻錢多的老闆把現金都放在店裏?”
一個多月的時間,足以讓南柯厭倦了那種整夜整夜出門辛勤工作的日子。
他想要做一個能夠站在陽光底下重新做人的優秀市民,而不是一個每天伴着月升日落汲汲營營地夜班工作者。
也因此,在格雷福斯展現出了某種能力後,南柯很放心地把逮捕’獵物‘這份工作,交給了這位來自于符文大陸的勇士!
“你在符文大陸幹了那麽多壞事,現在開始爲正義奮鬥,是不是感覺還不錯?”
南柯擡起手往其中一個男人背後’斬‘一下,昏迷中地男人頓時呻吟一聲,随即呼吸都變得平緩了許多。
格雷福斯皺着眉看着南柯詭異的舉動,“我怎麽覺得我現在還是在幹壞事?”
尾随;
黑吃黑;
綁架;
随便哪一項都足以讓警局給自己頒發一張逮捕令。
“因爲你已經習慣了罪惡,所以忽然正義起來,無論是身體還是内心,有些不适應是正常的。”
南柯很快’斬‘完了三個人,站起身拍了拍格雷福斯的肩膀。
“不得不說,你挑選人的眼光不錯,雖然數量不多,但一個個’質量‘都挺好!”
根據反饋的點券數量來看,這三個男人的罪惡絕對不限于小偷小摸,三個人的量足足抵了十多個。
跟自己平日裏出去大半晚上的收獲相差無幾,畢竟那些罪犯也不真一個個老老實實站在街邊讓你逮。
南柯的大部分時間,其實都用在了枯燥乏味且效率極低的搜尋上,因此現在這種方式,很值得推廣延續下去。
畢竟,随着自己的融入,這座城市的治安已經越來越好了,這也導緻自己付出相同的時間和勞動力,但收獲卻越來越少,哪裏有這種等待投食的感覺好。
“我在比港長大。”格雷福斯吸了口氣,“我隔着十米遠,就能聞到一個人身上的罪惡!”
這話,有些吹噓的成分在裏面,南柯眯了眯眼睛,“我相信你可以根據一個人的氣質或者說舉動,來判斷一個人是否是慣犯,但說話,還是得謙虛一點。”
起碼在罪惡的克星,也就是自己面前。
南柯敢拍着胸脯說,這世界沒有人比自己更懂得如何去判斷一個人的罪孽。
“你去問問之前那位小警探,我是怎麽領着他破獲一群毒販的。”
“呵呵。”格雷福斯笑了一下,随即聳動了一下鼻子,“那你有沒有發現,就是現在,你門口已經來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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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白色的奧迪R8在路邊停了下來,車窗玻璃搖了下來,托尼對着酒館門口拍了張照片。
“峽谷柔情......還真是個充滿了異域風情的名字。”
随即;
他把照片發給了自己那位‘火辣’的助理,同時道:’找個專業團隊,讓這家酒館能夠開始營業。‘
短信很快回複:’爲什麽?‘
眯着眼猶豫了一下,他舔了舔嘴唇,感受着體内那股仿佛已經侵入了骨髓的疼痛。
‘我過段時間準備在這裏辦個生日派對。’
發送出去後,托尼把手機扔到了副駕駛位。
嗯,自己這麽幹完全沒有一丁點考慮到那位獨眼龍的因素在裏面。
自己隻是想要在這家充滿異域風情的酒館裏,度過自己‘最後’的一回生日。
這麽想着,托尼頓時感覺自己的心情好了許多。
帶着幾分期盼地又看了一眼馬路對面的酒館,托尼直接踩下了油門,呼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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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南柯走出酒館門口時,隻聽見了呼嘯的引擎聲,以及極其标志的後尾燈。
嗯。
是輛R8。
穿越前在馬路上無數次的回眸讓南柯能夠一秒辨認出那輛車的型号。
随即。
南柯轉頭看向了格雷福斯,“你說的人呢?”
格雷福斯嘴裏叼着不知道從哪裏順來的雪茄,皺着眉頭看着空蕩蕩的街道,“嘶,我剛剛是感應到了什麽。”
“呵呵。”
南柯擺了擺手。
剛準備轉身離開,卻發現格雷福斯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嗯?”
南柯停了一下。
而後,眼角餘光忽然看見不遠處走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喲呵。”
南柯重新轉過身來,對着那道身影招了招手,“傻七警官這是勞改成功出獄了?”
先前傻七因爲被牽連進了軍方和神盾局之間的糾葛,被神盾局帶回去進行‘改造’。
現在既然出現在了這裏,證明這種‘改造’應該已經完成了,算起來,其實也就幾天時間,甚至還沒當街裸奔的處理嚴重。
傻七徑直走過來,一直等到他走到面前,南柯才注意到傻七的穿衣風格有了明顯變化。
南柯指了指傻七的西裝,“工作服?”
傻七歎息了一聲,“是的。”
“改行了?”
“算是被借調了吧。”
其實從本質上來講,從地區警局直接跨步到神盾局,哪怕是一個實習特工,都可以說是扶搖直上。
南柯仔細打量了傻七一下,“挺讓人意外的,我還真沒看出來,你還有當特工的潛質。”
如果說單純爲了讓傻七‘閉嘴’,就直接把他收入神盾局,那麽估計現在的神盾局已經成爲了世界上人員構成最爲臃腫的組織。
也因此,隻能夠是傻七所具備的某種潛質或者是某種能力符合組織要求,才可能将其吸納進去。
“我的性格不适合當特工,你知道的。”傻七有些無奈道。
當個片警兒,隻要心腸好,有底線,平日裏瞎胡鬧一下,在不影響到正常秩序的情況下,是沒問題的。
但當特工,最重要的,就是服從命令,如果你不能完成任務,哪怕你是世界第一善人,也白搭。
“那這是爲什麽?”南柯看着制服問。
“接納我的那位長官說,我的任務就是負責當你的聯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