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好奇,一向清閑的君兆清,何時關心起朝廷大臣之事了?
那邊的君兆清得到皇帝授權,便立即去了内務府,挑上派往徐尚書家的貼子。
君墨辭接到消息,便陷入沉思。
“八弟爲了撇清自己,素來與朝廷之人鮮少來往,更不會如此刻意地名正言順。徐尚書說不上多廉潔公正,但也懂得自保,不會輕易私下與人往來。”
一旁的護衛點頭:“皇上英明。”
君墨辭擺了擺手,不太喜歡這些浮誇的贊美之詞。
他輕皺了眉頭,隻說道:“看來,尚書府有他想見之人。你且去查探一下,徐家都有哪些人,盡快回來如實回報。”
“屬下遵旨!”護衛很快離開,複又回來。
君墨辭看着手中關于徐良才家的資料,凝神片刻,之後才說道:“資料上看,并無異常。這八皇弟到底想的是什麽?”
連皇上都想不明白的事,護衛自然是更不敢插嘴。
他隻是低了頭保持着沉默,盡管不去打擾皇上的思路。
君墨辭本想放下這件事,但突然又想要一探究竟。
但他身爲帝王,想要見哪位大臣直接宣他進殿既可,斷然沒必要親自前往的。
可現下又沒什麽事需要單獨召見徐良才,而且想必也問不出什麽名堂來。
思來想去,君墨辭決定悄悄去打探一番。
心裏第一次冒出這樣的念頭,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先不說既位以後應當如何,就是身爲皇太子時,也是嚴于律己的。
一向以來,君墨辭無論說話還是做事,都給人嚴厲和刻闆的感覺。
盡管他才不過年紀輕輕,可也足夠老成世故。
隻有這樣,才能震懾朝堂,受萬人敬仰。
試想一個皇帝,如果言行舉止輕浮,會讓人怎麽想?還怎麽治理一個國家,管理一衆朝臣?
君墨辭在對自己嚴苛的歲月裏,早就習慣了喜形不露于色。
他爲人處事更是恪守墨歸,從不逾矩。
可這時,君墨辭卻隻因一個好奇,就不由自主萌發了這麽樣的念頭。
當這個想法在腦海裏形成,便讓他自己也覺得瘋狂和稀奇。
說起來,君墨辭雖然身居高位,但未必就是真正的自由。
比較起君兆清那種清閑消磨時光的日子,偶爾他也會生出一種另類的情緒。
以前的君墨辭不明白,現在他懂了。
每個人,都有自由選擇的權利。選擇做什麽事,說什麽話,想什麽東西。
可偏偏他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男人,卻是不能。
做爲皇帝,君墨辭必須首先以國家爲根本,以百姓爲基礎。
包括他的婚姻,也可能身不由己。
說起來,他好像擁有了一切。可仔細推敲,他竟一無所有。
天下是人民的天下,他隻是坐在這裏,替他們在管理而已。
權利握在手中,卻不是用來爲自己謀私的。它不過是百姓賜于的權利,讓他代爲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