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一刻的他,大概是有些沒有理性的。
卡斯特開口道:“說,你爲何對他講這些?”
“殿下,您的傷要緊。”徐如意并沒回答他,隻是微微皺眉,看着被他的大力勒得很緊的地方。
必須要說的是,這男人發起脾氣來,還是挺可怕的。
徐如意并不怕他,隻是被他緊緊抓着的地方,還是有些疼的。
她低頭皺眉,藏住了自己的神色。
“殿下請息怒,如果您不想讓巫醫給您診治,那讓我來幫您包紮吧。”說話間,徐如意已經給邊上的秋蘭使眼色,叫她去拿藥品去了。
秋蘭很機靈地點頭,連忙退了下去。
徐如意輕輕反握住他手腕,盡管溫柔地平息他情緒。
“殿下别動,有細小的瓷片紮在您的手心裏去了,我得先把它們一一取出來才行。”
她帶着微微涼意的手,輕觸在上面。
盡管還沒上藥,可卡斯特卻有種被治愈的感覺。
但他此時的心依然憤怒着,并不想和她談其他,“我的手不需要你管,先回答我的話!你和肖伯伽說了些什麽?爲何要與他在那裏談那麽久?”
“對我來說,什麽都不及您的身體重要。”徐如意低頭,目光一直聚集在他受傷的手掌心上。
她微微結起的眉頭,以及臉上那毫無掩飾的憂慮,無不顯示着她的擔心。
這個女孩兒,是真的很關心他,也很在意他的傷口。
卡斯特饒是再大的火氣,可面對這麽一個心如止水的少女,那滔天的怒意也找不到發洩的地方。
她就像純淨的水,再灼熱的火進去,都得熄滅了。
這會兒,已經有侍女拿來了小鑷子來。
徐如意接過來,單手移了移燭台,讓它湊得更近些,以便視線明亮。
她低頭,細緻而耐心地爲他将嵌入掌心裏的小瓷片些,一點一點地夾出來。
每夾出來一小塊細屑,就能看到她那雙秀氣的眉微微蹙起。
很顯然,她是在爲他感到疼痛——
盡管傷在他身,可卻痛在她心。
卡斯特再大的怒火,這會兒也平息不少。
他就算想找她鬧,可奈何對方不接招。
徐如意就這麽平靜地爲他将那些細小的瓷片夾出來,再拿了紗布止血。
上好藥後,将手掌包紮起來。
她是那樣仔細,一絲不苟的樣子實在令人動容。
做完這一切,徐如意才擡起了頭,直視着他的眼。
卡斯特在此之前一直默默打量着她的。
跳動的燭光中,女孩子姣好的臉龐,以及那頭柔順的發絲,都染上一層金子般璀璨的色彩。
他看得過于專注,以至于徐如意做好一切了,還來不及收回自己的目光。
而正好,卡斯特的視線便與她撞了個正着。
兩人靜靜對視片刻,屋子裏面沉默得有些詭異。
卡斯特看着她。
女孩兒有一雙清澈明亮的眼,如此純淨無暇。
她的臉色很平靜,讓他剛剛升起的那種憤怒,都顯得有些無地自容——因爲懷疑她,是如此可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