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潔也是陪他一起熬着的,咬牙道:“怎麽又失敗了?”
秦廣也沉着一張臉,給秦艾打電話。
秦艾一直枯坐在地上,電話聲将她驚醒,她深吸了一口氣,猶豫了一下還是将電話接了,她帶着些剛醒來的口吻,抱怨道:“爸,這麽早給我打電話怎麽啦,我還沒有睡醒呢?”
“我就是問一下,給你送過來你的東西裏面有沒有什麽漏了的,我讓人給你送過來。”
“沒有漏什麽東西,爸爸如果沒事兒的話我就繼續睡覺了。”
秦艾沒等秦廣回應就立即挂了電話,她怕在不挂電話她就繃不住了,他哪裏是想送東西過來,是想送她死。
她扶着門框站起來,因爲長時間的保持一個姿勢,腿部發麻,緩了一會兒才緩過來,緩過來之後就去敲了敲歸荠的門。
歸荠打了個哈欠問:“又怎麽了?”
秦艾現在莫名的有些畏懼歸荠,将秦廣給她打電話的事情說了。
歸荠道:“不用管。”
“你怎麽會拆炸彈的?”秦艾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歸荠一個高中生,拆炸彈這種事情是完全超除她能力範疇的。
而且歸荠還拆得那麽熟練,現在回想起自己之前在歸荠跟前的那些小心思,秦艾有一種想要自己把自己掐死的沖動。
歸荠胡謅:“這不是之前在f洲麽,你也知道那邊常年戰亂,誰沒點保命的本事呢。”
秦艾,我信你個鬼。
但不管如何,秦艾現在絕對不會把歸荠當一個普通的高中生看就是了。
今天是周六,歸荠之前在白網上約定了要去給人看診。被吵醒之後也就沒有打算再回去睡回籠覺了,她稍微收拾了一番,跟早起的張招娣和一夜未曾休息的秦艾一起吃早餐。
快吃完的時候她同張招娣道“奶奶,我今天有時候要回市區一趟,晚點回來。”
秦艾登時一臉緊張的問:“你爲什麽要去市區?”
歸荠看了她一眼,她呐呐的道:“我就是害怕。”
她一想到歸荠要離開,她要一個人呆着就覺得沒有安全感。
歸荠道:“你放心,我走了他們就會跟着我走。”
秦艾還是很害怕,但看到張招娣好奇的看着她們,她就把話咽了回去。
歸荠吃完早餐,就出門了。
秦艾眼巴巴的看着她,希望歸荠能夠開口帶她一起。
但直到大門關上,歸荠都沒有喊她。
歸荠這邊剛出門就看到湛薄彥的車了,湛薄彥剛好到這邊,他搖下車窗,同歸荠道:“我有事要先回市區一趟,樓景安留在這邊的,你有事情可以找他幫忙。”
“咦,好巧啊,我也要回市區一趟。”
“那就一起吧!”
“好的呀!”
歸荠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上了車。
“你回歸家?”
歸荠搖了搖頭道:“去濱河小區。”
“你去找裘安安?”
歸荠點了點頭。
湛薄彥就沒有再多問。
裘安安他們現在住的房子就是湛薄彥的,湛薄彥直接把歸荠送到了樓下,歸荠開門、下車、道謝,走進那棟樓,瞧着倒真像是去見裘安安的。
湛薄彥目送歸荠走進那棟樓,才驅車離開。
歸荠聽到汽車開走的聲音,這才從裏頭探出小腦袋,目送車子走遠,邁着大長腿去實際要去的地方。
裘安安他們住在9棟,她要去的是十三棟1701。
到了目的地外面,她按了按門鈴。
門被人從裏面打開。
湛薄彥看着歸荠。
歸荠看着湛薄彥。
湛薄彥清楚的知道,歸荠絕對不知道他這裏還有一處房産。
他看了看時間,正是跟鬼手天醫約定的時間,想到歸荠那神出鬼沒,無論什麽衣服兜兜都跟個百寶袋一樣,他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你是鬼手天醫?”
“誰病了?”
兩人差不多時間同時開口。
好麽,這下湛薄彥不用歸荠回答,也知道歸荠就是鬼手天醫了。
他道:“明叔。”
恰巧此時屋内也響起了明叔的聲音:“少爺,大夫來了嗎?”方才陣痛襲來,他整個人都痛得蜷縮在了一起,沒辦法來開門。
歸荠聽着這蒼老了不少的聲音,五味成雜。
湛薄彥側開身子,讓歸荠進屋,同時朝裏應了一聲:“明叔,是大夫來了。”
明叔艱難的起身,想要來迎接歸荠,但奈何剛剛那一陣陣痛,直接讓他脫力了。
歸荠進去,就看到明叔掙紮着想要站起來。
她上前兩步,扶着明叔坐下:“不必拘禮,有病在身,坐着就是。”
湛薄彥看着歸荠一副初次跟明叔見面的模樣,暗暗捏了捏拳頭,若非那天歸荠憑空出現,他隻怕也會被她騙了過去。
騙子,大騙子。
明叔自然是知道湛薄彥給他請的是何方人士,看着歸荠年輕的臉龐,暗暗驚奇,不是說鬼手天醫已經是耄耋之年了嗎?
便不是耄耋之年,就憑她最後一次出現在人前是十八年前,也不應該是這麽一副十幾歲的少女面龐才是。
然最讓他驚奇的還是歸荠的脾氣,聽聞這位性格不定,極爲不容易相處,怎麽如此好脾氣?
明叔還想客套一番,歸荠直接道:“伸出手來。”
失去了客套機會的明叔隻得把手伸了出來。
歸荠給明叔把脈,發現湛薄彥此前跟她說的明叔的病症與明叔如今的身體狀态還是有些出入,明叔如今的身體狀态比湛薄彥此前說得更爲嚴重。
且明叔的身體内,不止有病,還有毒,還有輻射。他的身體,可以說是千瘡百孔也不爲過。
能活到現在,已然都是在用錢買日子。
湛薄彥見歸荠把脈半響,面色凝重。
他喉頭發緊,沉聲問:“如何?”
他找了許多世界名醫給明叔看,他們都是一個意思,好好養着,活一天算一天。鬼手天醫是他最後的希望了,若是歸荠也沒辦法,那……
他不敢深想。
歸荠道:“他的情況不容樂觀,但是能治。”
在聽到歸荠說情況不容樂觀的時候,湛薄彥和明叔的心都揪了起來。
前者是沒辦法讓明叔好好活着的悲傷,後者是沒辦法繼續陪着湛薄彥,讓這個世界上隻有他一人的惆怅。
當聽到歸荠後面的能治的時候,揪起來的心瞬間恢複了平整,被巨大的喜悅籠罩。
明叔道:“鬼手天醫不愧是鬼手天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