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在顫抖,一棵巨樹倒在了地上,千夫所指的目标消失了,古神劍靜靜穿梭回去,回到陳景輝本體手上。
陳景輝的化身把目光停在那些樹祖的信徒身上,他們現在像是幹癟的僵屍,皮膚上蔓延出了幹枯的藤蔓,他們的生命力都被抽走了,在他們體内寄生了屬于樹祖的種子。
血水漸漸滲出,蔓延至陳景輝腳邊,被他的念力蒸發掉。
刷。
陳景輝身形閃爍跳躍,來到樹祖的巨樹下,他手上沾染神焰,如最鋒利的刀刃般切開巨樹,抓向樹心的位置。
神境巫修的靈丹像一個黑色的種子,純粹的黑暗在陳景輝眼前流動,時不時有純黑的枝條與藤蔓生長出。
陳景輝毫不客氣,将念力壓上去,将靈丹鎮壓住。
火紅的火焰染上了他的念力,像鳳凰揮動翅膀一般,火焰吞噬了樹祖的殘骸,吞噬了地上的信徒屍體。
這時,陳景輝化身才通過心靈感應,對後方通話:
“樹祖已經解決了。”
“準備解決天女的化身。”
……
千風峽。
等陳景輝再次現身時,已經看到了天邊的晚霞。
他身邊跟着一具化身和疲憊的墨軍戰士,另外兩道化身和王鳴鴉留在血海,準備對血海下方進行探索,制造更多的化身。
短短一天時間内,陳景輝就制造出了三道化身,但接下來的神境靈氣并不好獲取,都在血海之下,需要開辟一條向下的道路,排空血海裏腐蝕念力和氣勢的血水,才能抵達那些神殿。
爲了确保能夠能在血海内打赢天女的化身,要有兩道化身才保險。
安排墨軍戰士撤出後,陳景輝讓一具化身帶領戰士們回千風城休整,自己一人則獨自離開。
如今到了神境,陳景輝想先去一趟梅京,去溯源言之氣,把自己腦海裏李詩花留下的各種暗示全部找出來,粉碎掉,以免後患。
他和墨軍大部隊分别,獨自一人走入了荒野,才溯源易之氣,把周圍的世界染成了一卷水墨畫。
黑色和白色很快消失,世界重回正軌,陳景輝消失不見。
……
屏幕上,陳景輝的畫像消失了。
天洲快速反應小組的十位神靈的虛影坐在會議室的各處,兩個座位上已經永遠空空蕩蕩。
一位紅色頭發,穿着黑色大衣的魁梧男子冷笑道:“上一次有神境平叛死亡,還是元皇的時候吧?哦,我忘記了,那位衆生也帶走了一位,我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收起哪怕一點點傲慢,強大的是我天教,不是你們這些神境。”
一位穿着紫色晚禮服,戴着白手套的絕美女性神靈輕笑道:“有些事不必捅破,我相信大家都是謹慎小心的,不會輕易冒險。殺一個陳景輝失蹤了兩位神靈,天定主祭們會不滿的。”
一位穿着軍裝,戴着肩章的神靈冷漠道:“我提議再出六位神靈,去蕩平墟宗,我可以第一個去。”
在他旁邊座位上,一位正在玩弄着指甲刀,頭上有珊瑚般的角,臉上是綠色鱗片的少年模樣的神靈說道:“六位?天定主祭們不怕任務失敗,怕有人不忠誠,這失蹤的兩位神靈,明顯是趁着刺殺行動,貪墨了屬于天教的神境靈氣,你們不敢說,我說,如果這事做不好,大家都有罪責。”
“快反小組所有人一起行動,也互相監督一下,看看還有人玩花的不?組長,你覺得怎麽樣?”
會議室内陷入了一片沉寂,盡管有人覺得,對付區區的墟宗,派出十位神靈,這未免有些反應過度,但沒有人提出意見。
在他們眼裏,兩個神靈不可能是陳景輝消滅的,大概率是他們自導自演,甚至可能和墟宗有一些配合,爲的是讓兩份神境靈氣從天教眼裏消失,這可是最嚴重的叛變,必須嚴肅對待。
神靈們達成了一緻,開始讨論具體行動策略,祂們将行動申請遞交給了天教的最高層,天定局。
天定局的每一個神靈都是“天”自己點名定下的神靈,被尊稱爲天定主祭,祂們是“天”最親近,也是最忠誠的屬下,同時,祂們也代天管理天教和俗世。
……
梅京,彌漫着白色霧氣的無人區中,陳景輝溯源了言之氣。
但他卻沒有在腦海裏察覺有暗示,神境言修的洗腦能力很強,即使他之前是極境,有很強的抵抗能力,也難以抵禦潤物細無聲的改變。
陳景輝“啧”了一聲,開始更仔細的審查思緒,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自己改過來。
“對了。”
陳景輝對自己的心靈治療結束後,他拿出了鐵盒子,裏面封存着剛剛從樹祖那裏得到的神境巫之氣。
陳景輝開始溯源墨之氣,周圍廢墟内的各種殘缺材料突然自己動了起來,房屋自己在修繕自己,殘骸變成各種陷阱和暗器,陳景輝沒有操控這一切,它們是墨之氣的異像,是自發形成的。
溯源出神境墨之氣後,陳景輝拿出神境巫之氣,用念力固定,手中出現了一個大錘。
他要制造一件神境的靈器,一件真正的神器!
反正他手下沒有極境巫修,巫之氣留着也沒用。
其實陳景輝并不懂怎麽制造靈器,雖然墟宗自稱是墨家宗門,但所有靈器制造手法都是星月自己總結出來的,陳景輝也學過,但之前都沒自己動手,現在正好動手嘗試。
到了夜深,陳景輝總算略微滿意地看着黑色靈丹,它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麽變化,但被錘子打了這麽久,似乎溫馴多了,可以當做外丹使用。
陳景輝看向周圍,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梅京的白霧好像淡薄了一點,但地面上出現了大量的藤蔓,灌木和雜草,這應該是樹祖靈丹産生的異像。
周圍的房屋也恢複了正常,好像被修好了一般,但就是……修的有些過于好了,房屋内有大量的機關,如果不知情的人闖進去,就算是氣境強者,都要好好吃一壺。
陳景輝用念力壓制外丹,确認可以壓制住它的異像,但在這種情況下,也無法使用外丹的能力。
他把巫之氣外丹貼身放好,用一個劍陣鎮壓住,隻在需要的時候解除封印去使用它。
這個時候,陳景輝忽然聽到了來自李詩花的聲音。
“喂喂喂,總算聯絡上你了,你之前在那個靈境啊?”
“我聽說你遭到刺殺的消息了,很震驚,你需要我的幫助嗎?”
在陳景輝自己溯源過言之氣,治療自己後,他現在已經不那麽害怕李詩花了,回應道:“你要怎麽幫助我?”
“你得告訴我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才能确定你的情況。”李詩花開始讨價還價。
陳景輝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說道:“可以啊。”
李詩花有些意外,但還是問道:“所以發生了什麽?”
陳景輝随口胡謅道:“你的化身背叛了你。”
“啊?”
即使是透過神境言修的傳訊能力傳來的聲音,陳景輝都能聽出李詩花的茫然和震驚。
陳景輝暗笑,對于化境強者來說,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化身出問題。
之前都是李詩花把他玩弄于鼓掌中,現在陳景輝可以反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