艙門打開,一道美麗的倩影落了下來,撞進了陳景輝懷裏。
陳景輝突然有些後悔,他應該把身上的動力甲脫掉的,不然隻能像現在這樣,隔着厚厚的盔甲擁抱。
兩人擁抱着,無視了旁邊的向碧霄和墨少立,良久才分開。
“星彤冰,這是天城城主向碧霄,一位明境天修。”陳景輝介紹道:“向城主,這是我的師妹星彤冰。”
他雖然已經在夢境世界裏給星彤冰介紹了目前的情況,但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一遍。
“你好。”向碧霄恢複了往常的冷淡,輕輕點頭。
“你好。”星彤冰好奇地打量向碧霄,她看着冷淡無比,但爲什麽嘴唇上還有油沒擦幹淨?
注意到了星彤冰的視線,向碧霄轉過頭,偷偷凝聚了一些水,擦掉了嘴上的油。
“總之先回去吧。”陳景輝說:“向城主這段時間會在我們這邊做一下客。”
向碧霄冷淡道:“多有叨擾。”
“上船吧。”星彤冰說:“現在也很晚了。”
來的這艘工程船明顯經過了改裝,貨倉部分加了固定住的桌椅,還準備了一些面食小甜點,小蛋糕,水果之類的東西,變成了載客的客艙。
望着桌上的蛋糕,向碧霄臉上閃過一絲後悔的表情。
她先前吃得有點太飽了。
即使如此,她也捧起了一個蛋糕,忍不住地舔着上面的合成奶油。
墨少立對食物沒什麽興趣,他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看着客艙内的各種布置,啧啧稱奇。
“爲什麽高速飛起來還能保持這種程度的平衡,幾乎沒有搖晃,這是怎麽做到的……”
“不愧是隐世墨家宗派,這種機關術的積累,不管感受多少次都讓人望而生畏……”
“蘭朝墨家絕沒有這種技藝……”
他摸着客艙内壁,似乎又開始猜測這種鋼材的材質,眼睛不停爆發光亮。
忽地,客艙裏安裝的廣播開始播放起音樂。
歌聲吓了墨少立一跳,很快他意識到并不是有什麽危險發生,而是某件機關術造物在客艙裏的人放歌。
音樂裏包含很多巫族民族樂曲的色彩,但也增加了自己的理解,聽起來讓人心情愉悅,仿佛騎着斑斓大虎在叢林裏馳騁。
墨少立又感興趣地湊過去,開始研究廣播的結構。
駕駛室裏,陳景輝換下了動力甲,坐在星彤冰旁邊。
兩人沒有什麽親熱的交流,畢竟有一個明境大燈泡就在背後的貨倉坐着。
“對了。”想起明境大燈泡,陳景輝就聯想到了餘積薪:“餘真人還在宗派裏嗎?”
谷祼
“還在。”星彤冰說:“我來接你的時候沒跟他說,他現在在訓練墨軍,我們墟宗不是沒有客卿什麽的嗎,他現在是我們的軍事顧問。”
陳景輝說:“得告訴他一個好消息,他有個叫刑陽的老朋友還活着,不過暫時帶不出來他。”
“煉鋼廠建起來了嗎?”
現在的蒲公英号不缺能源和糧食,缺的是工業生産能力,隻能依靠納米熔爐制造物品,效率很低,也很浪費。
“還在建,不過建起來後影響也不會特别大,主要是我們缺礦石。”
陳景輝問道:“從千風城運來的礦石不夠嗎?”
“把千風城現在的礦産量全部獨占了勉強夠用,他們的采礦技術太原始了,到我們這裏的路也很難走,很難運過來。”星彤冰說道:“現在我們自己也在開礦,在巫族和命族這些本地人裏找礦山,我們自己開采比千風城快很多,有更強大的工具,但找到的礦山都太遠,超出我們的控制範圍,還需要雇傭一些礦工,讓他們接受培訓,懂得操縱工具後過去開采。”
她說的控制範圍,指的是星月操控無人機的範圍。
“王曉思那邊拉來了一些他們村裏的礦工,但是不止渴,不過我們這邊的待遇開的比千風城的礦山好很多,雖然路途遠了點,但做一下宣傳後,之後應該能拉來更多的工人。”
“招募來的工人也沒法立刻投入生産,必須先經過一段時間的培訓,如何使用我們的工具,我們的采掘工藝流程,怎麽樣維護,維修。”
陳景輝說道:“也不急,發展起來就好。”
工程船在大氣層内保持着較高的飛行速度,很快便抵達了墟宗上空,緩緩降落了下來。
從上空看向現在的墟宗,這裏已經陷入了沉寂,已經夜深,人們都在睡覺休息,隻有少數地方還有光芒亮着,許多無人機在徹夜行動,清理着無法使用的廢墟。
有的工程船安裝了巨大的吊機,将廢墟裏的大塊裝備取出來,運往蒲公英号核心部分,在那裏有還在運轉的聚變反應堆和納米熔爐,能将廢墟裏無法修複的大型結構重新回收利用。
陳景輝借助源修的視覺強化,觀察了一下地形,蒲公英号應該是以邊解體,邊滑行的姿态墜落下來,拖了很長一段距離的痕迹,即使是月色下,這種痕迹都清晰可見,能看到土地像是被犁了一遍,到處是折斷,燒焦的樹木,她解體的部分散落在周圍的叢林裏,像是一座城市的廢墟。
在城市的廢墟上,多出了許多星星點點的小帳篷,那些應該是本地居民搬過來的住處,這裏有聚變反應堆,散發出的廢熱都足夠溫暖,能幫助人們度過殘酷寒冷的冬天。
幾處空曠的地方都有照明提示,那裏是工程船起降的地方。
“已經聯系了星月,給他們安排了住處。”星彤冰說:“餘真人也過來了。”
果然,停機坪旁邊,餘積薪站立着,臉上滿是欣喜。
陳景輝等人下船,餘積薪便說道:“我就知道,你肯定可以出來。”
陳景輝笑道:“經曆了一些磨難。”
“看得出來,你和先前的氣質都不一樣了,像是經曆了千錘百煉的鋼鐵。”餘積薪說。
陳景輝搖了搖頭。
“對了,您知道一位叫刑陽的修行者嗎?”
餘積薪變得嚴肅了起來,他說道:“你在裏面得到了他的消息?”
“我以前爲陛下戰鬥時,認識他時,我還是火頭軍的一員,和他偶然間并肩作戰過。”
“那時,他是衆人眼中的天才,年輕的戰團領袖,我們這些小兵和他一起防禦陣地,并肩作戰結下了情誼,再後來,我到氣境後,聽說他去南荒這邊聯絡巫族傳信時失蹤了。”
“他還活着。”陳景輝道:“但我暫時帶不出他,得過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