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跟我來。”
血竹林正中心,黑色岩石鋪就的神殿巍然聳立,和周圍的院牆完全不是同一風格。
在神殿附近,有着肥沃的黑色泥土,大量畸形血肉生長在其上。
陳景輝深吸口氣,朝着岩石神殿緩步靠近。
……
“艹!”
李言大罵着,往血竹林裏奔逃着。
在他身後,鐵衛一言不發追着他。
“别找我,他在竹林裏面,我和昆震認識,你主人昆震讓我當座上賓!”
李言大吼着,但鐵衛沒理他,繼續開炮。
轟!轟!
鐵衛的手炮轟在李言逃跑的方向,它在封鎖李言往血竹林裏逃跑的路徑!
“媽的!”
李言很苦惱,他本來打算休息一下就出發,誰知道鐵衛很快追了上來。
明境強者的感知能力很強,但血竹林附帶的陣法屏蔽了它的感知,所以它就找上自己了,一副不拿下李言不聽他說話的樣子。
炮火中,李言根本抽不出機會反擊,他知道反擊也沒用,明境強者可以預判他的攻擊輕松閃躲,就算不預判,兩人對着對砍,輸的也是李言,在李言消耗掉鐵衛氣勢之前,他就會先被幹掉。
這時,血竹林邊緣,一位黑袍白發的老者走出,蒼白的頭發和胡子在炮火沖擊波中震蕩。
鐵衛停了下來,頗爲忌憚地望着老者。
李言大喜,對着王少陰吼道:“王神醫,我和陳景輝是一夥的,你也保我一命啊!”
聽到李言的話,鐵衛那機械冷漠的光線感知器閃動了充滿殺意的紅光。
王少陰說道:“我占蔔到,他殺了我門下的人,你繼續動手殺他,我不會幹涉。”
李言身體一僵,笑臉垮了下來。
鐵衛沒真的相信王少陰,它沒有繼續攻擊李言,反而開始緩步後退,這是在拉開彼此的距離。
血竹林中,一道道人影浮現,那是王少陰麾下的弟子和追随者們。
李言見狀,也悄然退後,想從另一個方向開溜。
……
陳景輝握着王鳴鴉的手,來到了神殿内部,這裏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見。
“火光。”
陳景輝另一隻手觸碰天之氣外丹,讓幾朵火花浮空,當做提燈。
“害怕嗎?”陳景輝詢問,他看到王鳴鴉握着他的手在顫抖。
王鳴鴉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沒有說話。
“可以不握手了吧。”陳景輝說:“你老師看來沒跟來。”
王鳴鴉搖了搖頭,握着的手更緊了。
陳景輝沒辦法,隻好借着光打量附近,他真沒看到天女的地方,神殿内空蕩蕩的,沒有神像也沒有供奉香燭的台子,他隻看到了一處仿佛小遊泳池的岩石結構,但裏面卻什麽都沒有。
“天女!”
王鳴鴉驚叫道,陳景輝沒看到她說的天女在那裏,卻感到了一陣風。
風從四面八方湧來。
最終,那些風形成了一個人形朦胧的存在,好像衆生氣象凝聚成的女性人形,但很快變得更加凝重真實,給人無窮的壓迫力。
這就是天女嗎?
以氣勢,不,以念力形成的人形?
陳景輝腦袋轉的極快,迅速上前說道:“宗主!”
王鳴鴉愣了一下,天女也愣了一下。
片刻後,天女慢慢說道:“好久沒有人這樣稱呼我了。”
陳景輝說道:“晚輩是現任劍冢的宗主。”
他手中古神劍浮現,對着天女展現:“我一直在尋找您,這是宗門的證明,您還記得嗎?”
天女的聲音染上了一絲驚訝:“這把劍居然在你手上……我都沒感受到,看來,你的出現果然不是單純的巧合。”
“對。”陳景輝上前一步,說道:“您讓我來救你,我現在過來了,請問我該怎麽救您出去?”
一旁,王鳴鴉已經呆住了,對這種展開完全沒有預料。
天女念力形成的人形沒說話,先看向了王鳴鴉。
陳景輝說道:“你先出去,接下來是我和我們前宗主的密談,你不可偷聽。”
“不用。”天女說:“這孩子,是爲我培養的。”
她下一瞬間出現在陳景輝面前,陳景輝根本來不及反應,隻下意識凝聚氣勢,保護自己。
可天女的目标并非自己,而是王鳴鴉。
天女消失不見,而王鳴鴉也松開了握自己的手。
王鳴鴉走到神殿裏一塊石頭附近,坐了上去,翹起了二郎腿:“這一切還真是懷念。”
陳景輝一時摸不着頭腦。
這什麽情況,王鳴鴉被天女奪舍了?
“您這看起來,可以随時離開啊?”陳景輝問:“爲什麽說需要我救?”
王鳴鴉說道:“我沒辦法離開神殿。即使這孩子是我自己爲自己制造的分身。因爲靈氣的關系。”
“靈氣?”陳景輝問。
“你不知道嗎?”王鳴鴉撐着臉說道:“神境之上就是化境,可以将自己的靈氣分化成多份,分給每一個分身,每個分身都是自己。”
“這個孩子是我制造的分身,但由于封印,一旦離開了我構造的神殿,它就會産生自我意識,也無法調用我的能力,因爲它身上沒有我的靈氣,我的靈氣被封印鎖住了,這樣說你能懂嗎?”
看着陳景輝的表情,王鳴鴉歎氣:“劍冢的知識傳承已經沒落了啊……總而言之,你想要救我出去,你必須要解放我至少一份靈氣,然後讓這孩子吞噬掉這份靈氣。”
陳景輝說:“具體而言呢,要怎麽做?”
“殺死一個我。”王鳴鴉說:“奪取她身上的靈氣。”
陳景輝“呃”了一聲,說道:“您看我現在一個小氣境,打得過誰,要不您……自裁?”
王鳴鴉搖了搖頭:“我不可能自裁,現在你面前很理性的我,是諸多‘我’中人性部分的集合,如果我自殺,那就意味着我放棄了,徹底走火入魔。”
“你必須去找那些已經走火入魔的我的分身,把它們中至少一個消滅,如果能都消滅那自然最好,但考慮到你的實力,隻用殺一個就行。”
陳景輝說:“可是我沒看到神殿裏有人啊,要是其他神殿也是這種情況,那他們避戰不就是了?”
“我就在裏面。”王鳴鴉指了指神殿裏,仿佛空遊泳池般的結構:“我的存在四分五裂,每一份都被血浸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