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也沒有顯得特别失望的樣子,那夢想樓的奴仆說道:“那我們各自回去回報宗門了,您自往前走,路過一個峽谷,會在裏面看到一處聚落,那是我們平日裏居住的地方。”
陳景輝本來還想從他們嘴裏掏出更多的信息,但他們發現陳景輝真的沒有加入意圖後,說話的人少了,一個個都在離開,看向陳景輝的目光也變得冰冷了起來。
這讓陳景輝覺得有些奇怪。
“對了,修行者大人,您是什麽境界呢?”一個奴仆問:“我們回去彙報給宗派時,如果您的境界強大,我們還會再派人來,開出更高的價碼。”
陳景輝思考一下,說道:“我是丹境。”
在這種陌生的地方,他不願意把境界的底牌暴露出來,他之前已經吃過一次暴露底牌的虧了,讓弑神氣息凝聚的一擊浪費掉了,現在想着都心疼。
“好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陳景輝感到他們的眼神瞬間貪婪了起來。
不會吧?陳景輝心想,就算我真是個丹境修行者,這些人也敢對我動手?
他看了一下,這些人攜帶的武器,都是骨頭和石頭制作的武器,骨矛,石斧等等,看起來也很瘦弱,營養不良,不像是能對丹境強者造成威脅的。
看他們散去,陳景輝發現,他們沒有往前面走,而是來到海邊,開始用布囊裝起了血海的海水。
搞不懂他們在做什麽,陳景輝決定先去這裏的聚落看看,打聽打聽消息。
他一路往前,沒走多遠,一個路上的大石頭突然發出聲音。
不,是石頭背後躲着的人發出聲音:
“很謹慎啊。”
聲音有點熟悉,陳景輝覺得在那裏聽過,但又沒什麽印象。
“誰?”陳景輝冷靜望去,一隻手已經在摸槍了。
“景輝大師,不要緊張。”
石頭後面,一個受傷的男人走了出來,他的腹部似乎有貫穿傷口,被他用布條纏繞了起來。
看着他的臉,陳景輝終于想起了這人是誰。
李言!
常遇春的學生,被聽雷閣邀請後,作爲常遇春的特使來千風城的李言。
陳景輝恍然道:“是你!”
他和這人在宴會上見過面,也遠遠聽過他和别人交談,但沒有和他交流過。
李言捂着傷口,說道:“景輝大師,能否給我點幹淨,新鮮的繃帶,墨修造這個,呃,應該不困難吧?”
陳景輝說道:“我想幫你,但抱歉,我并不是墨修,我是一個戰修。”
“哈哈。”李言笑了,他趕緊控制住笑聲,怕傷口撕裂:“有沒有人告訴您,氣境的戰修,哪怕是走路,都會下意識随時戒備,那種行走在危險叢林裏,仿佛野獸一般的姿态,您可是一點都沒有。”
“不過你不願意幫我也罷,畢竟我看着像聽雷閣的人。但我想告訴你,在這裏,我們是一起的。”
陳景輝問:“何出此言,還有,你是怎麽落到這副境地的?”
“這是同一個問題。”李言說道:“我得知了一個秘密,一個大秘密,但我太輕敵了,我以爲梅千衡那個窩囊性子,不可能也不敢截殺我,明明我的戰鬥直覺已經讓我趕緊離開了……結果我還是被梅千衡派出的追兵追上,差點死了,不得不違反千風峽的行動守則,跑到這裏。”
“在那夢境與現實交替的場景中,我不斷遇到奇怪的場景,遇到可怕的怪物,最後一路到了出口,我發現我出現一座浮空石橋上。”
“再然後,我就到了這個島嶼……”
李言說話很仔細,陳景輝感覺他有點在拖延時間的意味,可他有什麽好拖延時間的,他在等伏兵嗎?
看起來不像。
不過他的狀态看起來确實很差,對自己……應該沒有威脅。
陳景輝聽着李言說話,内心做了判斷,他也覺得李言說話相當誠懇。
“我也和你一樣,拒絕了他們的邀請。哈哈,你别問我怎麽知道的,然後我聽他們的,往那個峽谷走……”
“我的傷口就是這麽來的,一群人,一大群普通人,還有一些丹境,血境的修行者,在他們所說要過的峽谷那裏,襲擊了我,我拼命才跑出來。”
陳景輝皺眉道:“他們襲擊了你?”
“要我重複一遍嗎?”李言說道:“我猜測,是因爲我的靈氣在他們眼裏比較‘幹淨’,沒有被血海的氣息污染,是人人都想要的香饽饽。”
陳景輝感到了一陣惡寒,他的直覺告訴自己,李言說的話是真的,很真誠。
陳景輝說道:“你是被無意中襲擊了嗎,怎麽會傷成這樣,他們的武器看起來很差,你頂着戰修的氣勢走,隻想逃跑應該攔不住。”
“哈哈,你還不知道吧?”李言說道:“這裏血海的血水,能夠侵蝕氣勢!”
“他們随身帶着一些血海水的水袋,攻擊時,就用武器在上面沾着,氣勢一下子就被消磨了!”
“更有甚者,他們用陶泥燒的水壺,往你身上丢,哪怕沒炸到你,被你攔了下來,也很惡心,飛濺起來的血水也會腐蝕你的氣勢,我從沒聽說過世上有如此污穢邪惡的東西。”
“還好我有隐藏的底牌,技高一籌躲了起來。今天感到山海震動,過來遠遠一看,發現又有石橋出現,埋伏在旁邊,想看看能不能搶點外來者的補給,結果是你來了,肯定搶不過你,隻能和你合作。”
他說的很誠懇,陳景輝覺得李言對自己沒有絲毫隐瞞。
陳景輝也覺得李言的話語很可信,血海腐蝕氣勢的事,他想了想應該是真的,因爲念力和氣勢的性質無比相近,甚至可能是同一種東西,念力都被腐蝕,别說氣勢了。
看李言坦蕩地告訴了陳景輝這些事,避免他踩了陷阱,陳景輝也從随身的物品裏翻了翻,拿出了一個噴霧劑和一瓶藥。
“一個外用,噴在傷口上,一個服用,一天兩片。”陳景輝說:“能防止傷口感染。”
他将藥品丢了過去,沒有使用念力,也丢的很準,被李言輕松接住。
“這是什麽藥?”李言問。
“殺菌的噴霧和抗生素。”陳景輝說:“不保證有用,你體質和我不一樣,可能會出事,我不負責。”
“哈,謝了。”李言說:“沒白費我這些消息,這是合作的良好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