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輝一直往下跑的話,可以全力加速,由于樓梯間的阻隔,鐵衛無法一直遠程攻擊他。
但陳景輝懷疑,這是一個陷阱!
假如鐵衛想要逼迫他決戰,根本不需要在下方布置那麽多地雷,隻需要同樣來一下解帶爲城,同時封鎖上下兩段路,那陳景輝就沒法逃走了。
它的目的是什麽?它想引導我做什麽?
激烈的追逃中,陳景輝分出腦力,艱難思考着,還好周圍有明境層次的念力化作氣勢堡壘守護着,不然來自明境強敵的壓迫,會讓陳景輝根本沒喘息的空間,别說思考了。
陳景輝隻能推測出一個答案。
它也在畏懼陳景輝的反撲,畏懼陳景輝古神劍醞釀的一擊!
“所以,它是想耗幹我的靈力,再将我擊殺嗎?就像西班牙鬥牛士,引誘鬥牛精疲力竭,再給予緻命一擊?”
陳景輝逃着,在他眼前,他凝聚出一道道念力人形,上去踩地雷,這些地雷都被設置爲即時引爆,在陳景輝面前炸出一朵朵火花和碎屑,削弱着陳景輝的念力氣勢堡壘,沖擊力阻礙着陳景輝前進。
陳景輝看似暫時不懼攻擊,但這是有時限的,他用氣境層次的靈力,駕馭明境層次的力量,這對他來說消耗太大了,很快就會支撐不住!
陳景輝停步,轉身。
不能再逃,逃跑是在消耗自己的戰鬥力,必須趁着自己靈力尚且充裕的時候,将鐵衛擊殺!
樓梯上,鐵衛身形浮現,這個人形殺戮機械手裏正在組裝着一把鐵銀色的多管機槍,無數零件在武器上出現。
“暴雨。”鐵衛念着咒語,以此來強化它的能力。
多管機槍對着陳景輝,開始轉動了起來,速度越來越快。
陳景輝身邊環繞着朵朵火花,這是他用天之氣外丹制造的照明火光,他和明境相比太不利了,沒有明境的感知力,他無法在黑暗中和人作戰。
陳景輝手握古神劍,古神劍激動地在顫抖。
它在期待,它在歡呼,它想讓陳景輝拔劍向更強者。
“地獄。”
陳景輝念出咒語,腦海裏想象着當初他沖向敵人,讓念力被火焰點燃,做出類似附魔氣勢的效果。
明境層次的念力驟然出現在鐵衛身周,陳景輝想象着念力将它握住,将它碾碎的樣子。
鐵衛身周的氣勢在顫動,陳景輝的念力包圍了他,雙方在對抗!
陳景輝的念力随後被火焰點燃!
這是陳景輝想到的,唯一能夠确保攻擊必中的辦法,就是靈力消耗太大!
哒哒哒哒!
鐵衛的多管機槍開火了,子彈攜帶着沖擊力要沖破陳景輝的念力束縛,陳景輝的念力更是急劇地消耗着!
糟!這樣對拼,我的靈力不夠,會拼不過!
陳景輝管不了那麽多了,他心中一念,調動了古神劍裏那弑神氣息的力量。
以那一絲弑神的氣息,調動古神劍本身的力量,發出的一擊。
這一瞬間,陳景輝感到無比的明晰,周圍一切都在他的洞察内。
他随即感到了恐懼,因爲一下子湧來的信息太多了,他的大腦處理不過來,就像人類突然出現在高懸的直升機上俯瞰大地。
在恐懼之外,他發現自己的視線完全鎖定住了鐵衛,鐵衛身邊的火焰和煙霧完全沒有阻礙陳景輝的視野,它的動作像是慢動作。
鐵衛似乎感到了陳景輝的鎖定,它在變招,它的力量在變化,它想要脫身逃跑。
但來不及了。
“去!”
古神劍化作射日的箭矢,在念力的推送下,順着那鎖定直直刺向鐵衛。
在古神劍出手的瞬間,陳景輝就知道,這一擊必中。
擋無可擋,避無可避。
這是極境戰修的能力,殺意鎖定,陳景輝曾經在遊戲裏體驗過一次,但和真實使用時,感覺完全不同。
古神劍穿透火焰,擊破鐵衛身周震蕩的氣勢,刺在了它的身軀上。
轟!
鐵衛爆炸開了。
赢了!
陳景輝内心一陣狂喜,雖然交掉對付天女的底牌來對付一個明境,陳景輝多少有些不甘心,但是他至少擊殺了這個追殺者!
這時,陳景輝才感到靈力消耗的痛苦,他的腦袋不停抽痛,好像有個抽水機插在了他的腦漿裏。
煙幕散盡,銀發木偶飄然而至,陳景輝沒有看到鐵衛的屍體,是被那一擊徹底碎滅,連殘骸都沒留下嗎?
“我赢了。”陳景輝說。
銀發木偶淡淡道:“恭喜,你最好在它追下來之前,趕緊進入封印地。”
陳景輝大腦抽痛,感覺像要裂開了,他按着額頭,不解地問:“你在說什麽?”
“靈氣不會被消滅,隻會被轉移。”銀發木偶說道:“你沒有看到它遺留下的墨之氣,應該意識到,它并不是在用本體交戰,它制造了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戰俑,遠程操控着它在和你戰鬥,它本人在山頂。”
“嗯,現在它應該往下趕路了。”
“什麽?”
陳景輝難以置信,但很快,他喃喃道:“對,它知道我有大殺器,肯定會想辦法引誘我用掉。”
“艹!”
陳景輝凝聚念力,在身周形成氣勢,他繼續往下跑,踩踏着一枚枚地雷!
來不及排雷和躲避了,現在時間就是生命。
轟!
轟!
一路往下,陳景輝感覺他的身體都在變重,每往前一步,仿佛都無比艱難。
大腦的痛苦很快消失了,他的身體似乎對痛覺麻痹了,但随之而來的,是一陣又一陣的昏沉。
“我走前面吧。”
銀發木偶說道。
陳景輝一愣,随後說道:“謝謝。”
銀發人偶越過他,繼續往前帶路,這下,地面上的地雷都沒有爆炸,仿佛被什麽力量給無效了。
陳景輝咬着舌尖,強打精神,跟着她往下奔跑。
銀發人偶說道:“我也不喜歡它,它仗着有玉符就對我指手畫腳,還破壞了樓道,我要修複又得很費力了。”
“再加上,我也算有護送你抵達天女封印地的任務。”
昏昏沉沉的陳景輝聽着,她好像在解釋爲何幫自己的原因,陳景輝再說道:“謝了。”
銀發木偶不再多言,她帶着陳景輝,一路來到了青銅門前。
但原本的青銅門,如今已經被一堵城牆遮擋。
鐵衛并不是沒使用解帶圍城封住向下的道路,隻是在門口封印住。
如果陳景輝沒選擇和它硬拼,一路向下,靈力耗竭,看着希望就在眼前時,卻發現門口被封印住,再也無力和它戰鬥。
銀發木偶将手放在古老城牆上,城牆在逐漸消失。
她又補充了一句:“清理樓道,也是我的任務。”
陳景輝喘息了片刻,看着封印地大門就在眼前,心中苦澀地想着,自己先前還以爲進封印地是九死一生,沒想到進封印地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謝謝你。”他再對銀發木偶說了一句,随後拔着仿佛灌鉛的腿,朝着封印地走去。
青銅大門已經洞開,外面有一個小小的平台,平台外是仿佛深淵的空洞,隻有一塊塊岩石浮現,這些岩石仿佛違反了重力般浮起,形成一條長長的,不知盡頭的石橋。
銀發木偶聽到陳景輝的感謝,她毫無反應,隻是說道:“你進去後,我就會關閉青銅門了。”
陳景輝已經沒力氣說話了,他跋涉進入青銅門,身後,青銅大門緩緩關閉。
銀發木偶輕輕擡手,封鎖青銅大門的鎖鏈像活了過來一樣,重新将青銅大門纏繞封閉。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