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遭殃的就是倒黴的探索者玩家權哲,有了米科爾森的情報支持,差不多是剛一重新登錄回到這個世界就被沃爾夫岡輕易的捕獲了。
在天啓日之前,吳千映博士已經設計了一套用來捕捉玩家的标準流程,其中就如何預防玩家中途下線已經有了成熟的解決方案,從使用藥物控制素體的激素分泌,到使用幻境來迷惑玩家的意識感官無所不包。
所以權哲在那場會議結束後四個小時左右,人就已經被帶到了零号避難所。
不得不說,有了沃爾夫岡這樣一個超自然能力集合體很多事都容易了不少,權哲人都坐在零号避難所的審訊室了,人還在幻境中和并不存在的原住民交流考古心得呢。
當初化名夏爾巴之名的沃爾夫岡把權哲的興趣愛好套了個幹淨,随便生成了一個虛拟人格就能和權哲把酒言歡,讓權哲生出一種遇到知己的感覺。
“要我說你們想問什麽,我在幻境裏直接問好了,如果給我足夠長的時間,我沒準能專門給這些玩家造一座監獄。”沃爾夫岡有些得意的朝米科爾森炫耀道:“保證讓他們分不出真假。”
“這是吳博士的要求,不如你去找唐吉說說你的新計劃?”米科爾森拒絕了和沃爾夫岡繼續交流,他很不習慣自己處于弱勢地位和人談判,現在就是個典型的例子。
當沃爾夫剛和他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處于一種壓迫狀态,每一個動作都在表露着進攻性,仿佛下一秒就要把米科爾森生吞活剝,而更讓米科爾森不滿的則是,雙方都知道沃爾夫岡随時都可以這麽做。
唐吉也許會因爲沃爾夫岡對王正道,對蘇爾特的窺視而翻臉,卻絕不會爲米科爾森出頭。
所以沃爾夫岡非常享受這種貓戲弄老鼠的樂趣,笑容中滿是戲谑。
“你應該知道,我不隻是一個個體,而且大風暴遲早會結束。”米科爾森淡淡的笑了一下,說出了一個不算威脅的威脅。
但顯然他的威脅讓沃爾夫剛笑的更開心了,這還是他第一次從米科爾森口中聽見威脅之意,而以沃爾夫岡的經驗來看,當一個人開始威脅你,而不是直接幹掉你時,那他八成是沒有更多辦法來對付你了。
“我會記住今天你說的話。”沃爾夫岡湊到米科爾森耳邊,笑着說道:“我還沒吃過七原罪級别的自助餐,希望你别讓我失望。”
米科爾森對此隻是皺了皺眉頭,并沒有繼續和沃爾夫岡鬥嘴。
“開始吧,讓我們和權哲好好談談。”吳千映博士帶着一幫專業人士走進了審訊室隔壁的監控室,無視了沃爾夫岡和米科爾森之間的對峙,直接命令道。
“沒問題女士。”沃爾夫岡這一次沒有說什麽廢話,直接打了個響指解除了爲權哲塑造的幻境,他倒是很期待那個玩家發現自己被蒙騙了好幾個小時的表情。
不過當沃爾夫剛撤去權哲周圍的幻境時,權哲的臉上卻露出了一副總算結束了不用演的表情.
“我還在想我到底要演多長時間的戲,才能讓你們失去看戲的興趣。”權哲活動了一下手腕,好奇的打量着乳白色色調的房間,以及面前的攝像頭:“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吳博士你們在鏡頭後面?”
權哲一邊說着,一邊朝攝像頭揮了揮手打了個招呼:“制造幻境的應該是沃爾夫岡先生吧?我們也算是老交情了,你用同樣的手段騙我兩次,是不是有點太看不起我了?”
“精彩,太精彩了。”米科爾森朝沃爾夫岡鼓了鼓掌:“每當我覺得你已經在谷底的時候,你總是有辦法在下面給自己挖個坑,把自己埋的更深。”
沃爾夫岡活動了一下手腕,露出了鲨魚一樣的笑容:“等我一會兒吃他的時候,你可以在旁邊旁觀,給自己提點意見,等我吃你的時候你可以親口告訴我。”
“閉嘴,如果你們兩個不想在這,可以出去吵。”吳千映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知道你們正在試圖表現出無害化的一面,但我已經受夠了,你們像幼兒園的孩子一樣互相争吵了。”
米科爾森率先表現的像個紳士一樣,向後退了一步,而沃爾夫剛則冷笑了一下,也閉上了嘴。
“權哲先生,又見面了。”吳千映幹脆将單向透明的玻璃變的透明化,讓雙方能更直觀的溝通。
“你還是這麽風采依舊,吳博士,時光仿佛沒有在你身上留下任何痕迹,我猜這可不僅是休眠技術的效果。”權哲不愧是天啓日之前就在這個世界厮混的老玩家,在日常交流方面,他說起話來幾乎和這個世界的原住民沒什麽不同,甚至在情商上還略有超出。
“以我們之間的關系,這種沒有營養的恭維就略過吧。”吳千映開門見山的說道:“我們打算和你談筆交易。”
“我必須承認我喜歡交易這個詞,而且說實話,我對你們這個世界非常感興趣,所以我很樂意和你們達成一些交易,來換取我想要的東西。”權哲說話的時候猶豫了一下,然後補充道:“當然考慮到我還沒活夠,我們之間這筆交易最好包括我的生命安全,如果可能最好給我開一張限制唐吉先生靠近我的禁令。”
“很好,我喜歡務實的人。”吳千映不是很滿意權哲的态度,也是直接說道:“就像歸化者一樣,我們也需要一個玩家在合适的時候向我們提供足夠可靠的信息,但這一次我們需要的不是有關玩家的消息,而是有關你們所在的世界的消息。”
“我記得在天啓日之前有很多玩家曾爲你們工作過,我恐怕提供不了。”
就像吳千映博士之前所設想那樣,權哲在聽見她的話之後立刻坐直了身體,臉上閃過了一絲興奮:“你知道因爲唐先生的原因,我們的身上都有一套有人守護者犬的系統,對吧?”
“是的,但我想像你這樣的聰明人,應該自己想辦法去規避這套系統。”吳千映笑了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而且恐怕這一次我們需要更直接也更直觀的情報。”
這一次輪到權哲皺起了眉頭,他沉默了大概五秒鍾時間,然後才說道:“既然如此,我猜你們一定有一個非常大膽的計劃。”
“非常大膽,所以我們需要你的配合,如果一切順利,我們也許能合作,給公司一個驚喜。”吳千映知道權哲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而且他對公司乃至所謂的至高者都毫無尊敬之意。
這一點在天啓日之前,權哲願意和他們一起合作對前代貪婪的墳墓進行挖掘就能看得出來。
“好吧,看起來我也沒有什麽别的選擇餘地了。”權哲權衡了一下果斷的說道:“我願意配合你們,但你們必須對我開放,你們所保留的有關這個世界的曆史資料,恐怕現在除了你們這裏,已經很難在其他地方找到相關資料了吧?我記得你們有個規模相當大,資料相當完善的資料庫?”
“我們确實有。”吳千映向權哲确定了這一點:“我們不會忘記自己的曆史,就像我們不會任由你們來決定我們的未來一樣。”
“嗨,這場戰争和我可沒什麽關系,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玩家,你們要算賬就去找公司去找更高層的人來負責,反正你們已經打算這麽幹了,對吧?”權哲試探性的問道。
而顯然他并沒有得到答複,不過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知道了自己需要知道的東西,同時又沒多到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至于吳千映他們到底需要自己幫什麽忙,權哲并不打算細問,就像吳千映他們說的那樣,他隻需要配合就行了。
而實際上吳千映需要權哲做的也很簡單,他隻需要在清醒的狀态做一個夢就行了.
“我怎麽才能做到你說的這種事?”權哲瞪大了眼睛,開始懷疑這不是一個惡作劇。
“沒關系,我們這有個讓人做白日夢的專家。”吳千映朝安妮打了個響指,示意她現在就去做自己該做的事。
安妮必須承認,讓人在清醒狀态下做夢,确實算是她的長處.她在建立歡愉教會的時候,就是靠着這一招讓自己能通過信徒的視角觀察世界。
而且她還因此獲得了很多不爲人知的小秘密,尤其是在先知身邊,安妮覺得她搞不好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從先知那占到便宜的人了,一想到這一點連吳千映都沒做到啊,安妮就頗有一種自己這輩子已經值了的感慨。
不過安妮很快又意識到,先知當年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存在麽?還是今天這一切也在她的計劃中?
帶着這樣的疑惑,安妮坐在了權哲面前。
看見安妮的一瞬間,權哲立刻吹了個口哨:“我必須要說女士,你絕對是我見過最有魅力的女人了,你拔高了我對異性魅力的認知!”
“别用那麽惡心的眼神看着我,你們有時候真實的都讓我忘了你們是外星人了。”安妮被權哲看的打了哥冷顫,她确實很習慣被異性或是同性用差不多的眼神注視,但一想到這個眼神背後的靈魂來自另一個世界,就讓她發自内心的不舒服。
“我還以爲我們之間早已經達成了一緻,我們雖然分出兩個不同的世界,但就外在形态而言,我們幾乎沒有區别。”權哲試着給安妮留下一個好印象,主動開口解釋道:“實際上在我們找到的絕大部分異世界中,那些原住民和你們,和我們都沒有根本上的差異,隻不過在有些世界中會有些亞人種出現。”
“不過請相信我那些亞人種絕對沒有你們這個世界超人類所表現的那麽誇張,就我所知的超人類中,就已經有超過二十個能呈現動物化或是元素化的存在了。”權哲看着安妮的眼睛,下意識就想握住她的手,顯然當安妮願意主動散發自己的魅力時,即使是玩家也沒法完全豁免。
安妮輕而易舉的在權哲的腦海中塑造了一場‘美麗’的夢境,夢境的主要内容完全符合權哲看見安妮時的本能反應,绮麗而充滿了欲望。
“我想一直住在你的腦海中,别忘了我好麽?”安妮認命般的歎了口氣,然後站起身來,微微向前傾斜身體,露出恰到好處的弧度,在權哲耳邊輕聲說道:“即使你打算離開這個世界,我也願意和你在一起。”
權哲眼神有些渙散的點了點頭,口水瞬間溢滿了他口腔,沿着嘴角向下流淌。
他是天性好奇的成就型探索者,而顯然現在他也算是正在‘探索’這個世界。
安妮有些厭惡的看了一眼權哲,這就是她之前喜歡獨處的原因之一。
“現在,帶着我一起回家好麽?離開這個凄涼的世界,回到你的世界,我需要一個溫暖的家。”安妮按照吳千映的指示,說出了她要表達的意思,隻不過換成了自己的語言。
“好啊.”權哲下意識的回應着安妮的請求,此時他仿佛人格分裂了一般,一半的他知道自己被安妮的能力所影響,而另一半的他則完全沉浸在了安妮爲他營造的‘白日夢’中。
“嗨,我現在開始覺得這不是個好主意了.”權哲最原始的本能做出了一絲反擊,他原本可沒想過這幫原住民要玩的這麽大,但現在顯然後悔有點太晚了,因爲安妮直接吻在了他嘴唇上。
“好吧.回家。”權哲在心裏安慰着自己如果那裏真的能稱得上家的話,不然很難解釋他爲什麽要在一個個異世界裏風餐露宿,幾經生死也要逃離他的世界
我們的世界.并不完美,不,應該說是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