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安東尼這樣的老實人稍有不如他們意的時候,這些人做出的反應完全符合夜之城官場守則——要是那家夥不聽話,就換個聽話的好了。
不過好在安東尼現在已經解脫了,他不再是那個受制于人的監督者了,他又可以像十年前那樣幹自己的老本行,殺人或者救人了。
随着避難所開始閃爍代表着危險的紅色警報,安東尼全副武裝的出現在了走廊上,這一刻不少避難所上層居民都陷入了恐慌,他們争先恐後的圍在安東尼身邊,詢問着到底發生了什麽。
而安東尼也一一如實告知了:“避難所内發生了恒河病毒污染,還有黑掉了避難所的門禁系統,現在所有的門都無法關閉了,現在像個男人一樣,準備好戰鬥到底吧。”
安東尼很難說,在看見這幫人臉上的驚恐後他是不是有一種幸災樂禍的心情,但事實就是他今天的心情是最近十年最好的一天。
避難所的電梯系統直接連接着能源中樞,所以它依然忠誠的發揮着作用,不過此時無名氏的手下爲了阻止避難所下層的感染者或幸存者通過電梯上行,一直保持着電梯系統處于待機狀态,無法移動,所以安東尼隻能走樓梯了。
97号避難所是标準型号的避難所,它的内部空間很大,有足足十五條能完成上下同行的安全梯,此時距離安東尼最近的一條已經被避難所安保人員用雜物封死了。
順便值得一提的是,避難所的安保人員早就不歸安東尼控制了,他們目前也是争奪避難所控制權的一方諸侯。
安東尼無意和這些大頭兵發生沖突,所以他繞路從另一條被無名氏小隊控制的安全梯開始向下。
動物幫控制了避難所内12到17層,這六層就是避難所居民口中所謂的下層區,而在其他樓層,此時已開始針對下層區發生意外開始做出反應了。
上層和中層的居民其實早就做好了這一天到來的準備,隻不過門禁系統的失靈有點超出了各層居民委員會的預計,所以他們不得不在安全梯附近搭建街壘來保證自己所在的樓層不受入侵。
但這些避難所居民在安全的避難所内過來太久安生日子,他們完全錯誤的估計了感染者的瘋狂和狡猾,尤其是目前正處于第一階段的感染者,他們幾乎和平時一樣聰明,隻是無法控制自己嗜血的本能而已。
用肉眼幾乎不可能分辨出感染者和幸存者之間的區别,所以當安東尼抵達第十層的時候,十一層已經完全陷入了混亂,少部分幸存者正在和第十層的防禦者在街壘兩側互相對峙。
即使隔着避難所安全梯那冗長的回廊,安東尼也能聽見從更下一層傳來仿佛地獄回響般的哀嚎聲。
“監督者.”一個避難所居民看見了安東尼,下意識的喊了一句,然後所有人都回頭看見了安東尼。
“給我讓開一條路出來,我要下去。”因爲避難所内實行的控槍政策,所以全副武裝的安東尼給帶來了非常強的壓迫感。
“監督者,我們不能賣冒險打開路障,我們不知道那些人中是否混雜着感染者。”指揮這片區域防守的,是個強壯的男人,光看塊頭你也許會以爲他曾經是暴熊幫的高層,但實際上他以前是市政府的官員。
“奧托,我就是要去處理感染者問題的。”安東尼看了一眼對方,他們在一次會議上見過面,不是很愉快。
安東尼突然意識到自己有多失敗了,他幾乎在哪都能遇到自己的政敵,整個避難所的人都不喜歡他,或者公平點,是不喜歡他的領導風格。
他這麽多年來,讓這座避難所幾乎毫無變化,尤其是相比于隔壁瓦倫蒂諾避難所的曠世壯舉,更顯得他無能了。
“你隻會送命的,安東尼,或者更糟,用不了幾個小時,我們就會遇到一個全武裝的感染者回來找我們報仇了。”被稱爲奧托的男人盯着安東尼身上的武器,眼底閃過一絲忌憚:“你不是唐吉,做你能做的吧,下面的人沒救了。”
“如果真有那麽一個感染者回來了,用這個幹掉他。”安東尼沒有廢話,拿出自己的備用手槍塞給了男人,又給了他一個彈匣,指着自己的臉說道:“瞄準了打,我穿的是便攜式防彈衣。”
奧托深深的看了一眼安東尼,最終朝對方緩緩的點了點頭,示意其他人挪開路障:“别死了,老頭,你人其實還不錯,就是不适合當個監督者。”
“我現在不是監督者,他在更下面呢。”安東尼淡淡的回了一句,從人群中穿過走了出去。
而在街壘另一邊則是擠滿了走廊的十一層幸存者,他們焦急的看着前面的路障,哀求着,叫罵着,但毫無回應,一直到他們的監督者從裏面走了出來。
“監督者!救救我們!”一個女人抓住了安東尼的手,其他人也都聚了過來。
“我救不了你們,隻能和你們同在。”安東尼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你們不是菜鳥了,應該知道這些下面正在肆虐的東西是什麽,想救自己就動起來,維持秩序建立隔離區,讓孩子們先接受檢查,确定安全的人,也許十層的人願意接受。”
“我說的對麽!奧托!”安東尼朝街壘另一邊大喊了一聲。
足足過了半分鍾,另一邊才傳來了回應:“好吧!我們不是怪物!讓他們把檢查過的孩子先送過來!我們這裏也會建立隔離區!”
“很好,既然聽見了,就愣着了。”安東尼把自己的步槍護在胸前,不允許任何觸碰:“現在别擋我的路,我要去更前面看看感染者們到哪了。”
安東尼說完就自顧自的往前走,但在他身後,最少人們已經開始自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