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BAS局成立第三天,聯邦第七監獄内關押的所有超人類罪犯正在進行遷移工作,第七監獄的典獄長一直和唐吉保持着零交流,這一度讓唐吉懷疑對方也是歸化者。
但好在米科爾森的特工們确定對方的背景很清白,他隻是單純擔心唐吉會一不小心幹掉自己而已,畢竟唐吉上次入獄在服刑期間幹掉的人比很多真正的恐怖分子一輩子幹掉的還多一點。
韋德成了中間人,負責協調第七監獄FBAS局之間的聯絡,金斯利則被臨時征召,拿了FBAS局的牌子,負責找出每一個參與超人類走私的嫌疑人。
金斯利.摩爾很幸運,他被關押的理由隻是偷竊,外加襲擊執法者,而且沒有造成嚴重傷害,他是主動把自己送進來的。
至于刑期,在唐吉宣布給他加刑之前,金斯利的刑期隻有‘區區’八年。
午夜判官是個很特殊的幫派,它的判官階級幾乎全都來自聖疊戈市的前執法者,包括金斯利本人,他在被開除前是一級執法官,比唐吉還高上一級。
所以這個幫派非常見不得光,唐吉他們當時在酒吧的突擊行動一次性造成了将近三十名判官死傷,在那個敏感的時期,這件事讓很多勢力都注意到了午夜判官的存在。
這讓聖疊戈執法局現任的領導層以及午夜判官背後的那些掌權者開始覺得午夜判官幫有點礙眼了,所以他們幹脆解散了午夜判官幫,準備換個新馬甲,啓用一批新人。
而原來負責幹黑活,又知道不少小秘密的判官們就成了多餘的攔路石,執法局毫不猶豫的清洗了他們,不僅能消除罪證,還能省下一大筆退休金。
金斯利算是比較走運的,他在午夜判官幫内部負責後勤采購,當時正在城外談生意,等他回去的時候午夜判官已經成了曆史。
大部分判官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隻有少數人藏了起來,同時遭受來自官方和地下幫派的圍剿。
金斯利用自己的威望聯絡了幾個老夥計,他們在一起互相依靠堅持了幾個月,總算查清了事情真相,隻是這真相讓他們感到絕望。
失意的金斯利離開了聖疊戈,成了個流浪者,居無定所,某一天睡醒後就成了超人類,再然後他就惹上了一夥超人類獵手。
真要往上數,真正促使超人類獵手這個職業誕生的人,正是唐吉本人。
唐吉對洛薩斯的複仇行動,以及對超人類的極端态度,鼓舞了那些正在以及曾經遭受超人類威脅的人的共鳴。
開始隻是一群有勇氣反抗的勇敢者,他們就像最早的民兵幫一樣試圖從超人類手中捍衛自己的财産和尊嚴。
後來随着超人類浪潮愈演愈烈,矛盾越來越尖銳,一些真正的極端主義者成了新的獵手,他們一直以來宣揚的都是中世紀獵殺女巫的那一套。
再後來,就是凱茜.沃爾特的手筆了,她在黑市上開高價收購活體超人類,這個懸賞最終讓獵殺超人類這件事變得有利可圖了。
短短半年不到的時間,拐騙超人類就成了一個系統性的生意,這個行當中大量活躍着的歸化者乃至開拓者,金斯利遇到的那支小隊就是隸屬于歸化者的專業團隊。
金斯利近乎完美的隐身能力幾乎立刻就在開拓者那挂了号,被标記爲炙手可熱的高檔素體,價格高的可怕。
那夥人爲了能咬住金斯利,甚至專門兌換了一個能标記特定目标的超自然能力,以保證自己不會被跟丢。
金斯利發誓,那是他最艱難的一段時間,一直到唐吉在巴黎和波斯大區搞出了兩次大事件,讓整個開拓者集團和歸化者們都轉入了暗線行動,金斯利才找到了喘息之機。
最終,他找了個機會用假名字把自己送進了新金山市的第七監獄以求自保,但他很快就發現這個行當真正的交易中心正是監獄本身.
唐吉坐在一張桌子後,不大的房間裏沒有任何裝飾物,隻有兩個守衛站在大門兩側,灰黑色的火焰沿着地闆向四周蔓延,彰顯着他的影響力。
走廊裏站着一長排超人類囚犯,擺脫了鎮定類藥物的影響,讓他們顯得有些‘張牙舞爪’,不止一個人朝獄警呲牙挑釁。
不當班的獄警站在另一排,他們同樣需要進入那間辦公室,沒人知道爲什麽,但這是典獄長的命令。
随着仇恨之焰漫過門縫,沿着地闆向外流淌蔓延時,走廊裏的超人類罪犯們突然打了個冷顫,而後就陷入了恐慌。
但超人類罪犯腳上的磁吸鐐铐都被牢牢吸在地闆上,動彈不得,他們隻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灰黑色的火焰所覆蓋。
人群逐漸安靜了下來,火焰蔓延的速度非常快,它就像寒冰一樣吸走了超人類罪犯心底的溫度,順便凍結了他們的能力。
人群安靜了下來,連那些排隊的獄警也都在這詭異的氣氛中按照原來的順序排了回去。
咯吱!
走廊盡頭的大門無風自動打開了,看起來很詭異,但實際上是隐身狀态下的金斯利在開門:“一次進兩個人,獄警和囚犯一起。”
排在最前面的獄警和犯人都是具有一定影響力的頭目級人物,這時候自然不想弱了聲勢,大步流星的走進了辦公室。
咣當!
大門再次關閉,讓兵和匪同時回頭看了一眼,還互相交流了一個眼神。
“庫比.蘭伯特,綽号火藥,三次一級謀殺罪,此外還有搶劫,襲擊,勒索等罪名,從橡樹園高地監獄轉監來的人渣,刑期兩百八十一年。”韋德甚至不需要看手中的資料,就把對方的姓名和罪行都說了出來,表現的相當嫉惡如仇。
他剛剛在唐吉的見證下,簽署了新的工作合同,FBAS局下屬夜之城中心監獄管理科科長,終生制員工。
庫比.蘭伯特因爲長期呼入帶有鎮定劑成分的氣體,無法做出精細表情,隻是朝韋德露出了一個讓人冒寒氣的笑容,用沙啞的聲音回答道:“沒錯,是我。”
“從現在開始,你将會被轉移到夜之城中心監獄繼續服刑,有異議麽?”韋德照本宣科的問道。
“呵呵,我有,我要見我的律師。”庫比.蘭伯特把目光從韋德轉移到了唐吉身上,有些忌憚的看了一眼籠罩着全屋的灰黑色火焰,那玩意就在他身邊燃燒,卻沒有帶來任何灼燒感,隻是讓他無法使用自己的能力,詭異的很。
他之所以叫火藥,是因爲他可以把任何帶孔的東西當槍用,比如桌子上的簽字筆,還有他藏在屁股裏的小塑料管。
但現在,那玩意看起來隻能留在屁股裏,等着去下一家監獄才能找到機會了。
唐吉看着庫比.蘭伯特,眼神冰冷的讓對方閃躲了一下,整個過程長達五秒鍾,就在韋德和藏在暗處的金斯利以爲唐吉打算直接開槍幹掉對方時,他最終隻是啓動了一個擺在桌子上的投影儀。
吳千映的三維投影出現在半空中,庫比.蘭伯特不怕死的吹了個口哨:“這女人不錯,我喜歡!”
“火藥?這能力不錯,我喜歡。”吳千映的投影打量着蘭伯特,對唐吉說道:“先别幹掉他,他現在是實驗素材,編号43。”
“你介意我去掉他一些多餘的肢體,節省安保費用麽?”唐吉打量了一下蘭伯特,對吳千映問道。
“最少給我留下一隻手,保證他的視覺,聽覺以及語言能力不受損。”吳千映三下五除二給出了定論。
兩個人的對話開始讓庫比.蘭伯特感到不安了,他看着唐吉随手打開的次元門,眼神有些退縮.
金斯利沒有給對方猶豫的機會,從背後直接把蘭伯特推了進去。
他和唐吉之間達成了不少協議,首先是脫罪協議,以及一份FBAS局的工作合同,金斯利将會成爲FBAS局第一位特工。
這是唐吉答應的,此外還有唐吉沒答應,但金斯利堅持的——道歉,他堅持認爲午夜判官們做的事,其實和唐吉沒什麽兩樣,他們不過是一丘之貉,而唐吉當年的行爲是标準的黑吃黑。
唐吉之所以願意對金斯利網開一面,是因爲對方從各種意義上而言都像是自己的‘同行’。
金斯利離開執法者隊伍的原因,是因爲家庭和仇恨,執法者給不了他的,午夜判官幫能給,從這個幫派的名字就能看出這個幫派成立的初衷。
隻不過午夜判官們背後的那隻手,更看重它在其他方面的用途,唐吉甚至在想如果自己不是暴怒,沒有那個古怪的系統,他會做出和金斯利不同的選擇麽?
“安達拉.霍夫,超人類監區守衛隊長。”韋德介紹着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的獄警:“放松點霍夫,這隻是一次犯人轉移工作,順便進行内部審核,如果一切順利,我們都會成爲FBAS局的員工,更高的福利,更高的薪水。”
這是來自盧瑟的授權,聯邦第七監獄是第一家願意主動接收超人類罪犯的公立監獄,他們不僅建立了專門的隔離區,還培養了一批有經驗的超人類罪犯看守。
這些人知道該在什麽時候使用緻命武力及時止損,知道怎麽安撫超人類罪犯的情緒,夜之城中心監獄需要這些專業人士。
當然,是在排除了内鬼之後。
“有他一個。”金斯利.摩爾毫不留情的提醒道:“我看見過他在走廊裏給其他人遞紙條,選擇目标的活就是他在幹。”
“金斯利!”安達拉.霍夫小心翼翼的看向四周,好像在确定隐身人的位置:“你這是誣陷!我要見典獄長!這種内部審核是不合規的,别忘了伱現在已經不是監獄的人了!”
“信不信随你。”金斯利的聲音在角落中出現,安達拉.霍夫确定了他的位置,毫不猶豫沖向大門,試圖奪門而出。
但唐吉隻是站起來,先他一步出現在大門前,伸手張開一道次元門,來不及刹車的安達拉.霍夫就這麽自投羅網的沖了進去。
在次元門另一邊,磨刀霍霍的米科爾森已經做好了審訊的全部準備。
“下一組。”唐吉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對金斯利命令道,至于安達拉.霍夫到底是不是清白的,他相信米科爾森的判斷。
“先知女士,你怎麽看FBAS局?”吳千映靠在椅子上,手裏端着一杯咖啡,先知坐在她對面,手裏捧着一杯熱茶。
白色的實驗室袍子也沒能遮住吳千映的好身材,這個女人在刻意彰顯自己的優勢,而先知則穿着一身棕色休閑服,縮在自己的輪椅上盡顯柔弱,完全不接招。
“你想問的是,在我看見的未來中,FBAS局有什麽作爲。”先知直接點破了吳千映的問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既然叫先知,回答這種問題當然要收費。”
“我還以爲那是吉普賽女巫才會幹的低端行爲。”吳千映瞟了一眼先知,婊裏婊氣的驚訝道:“不過說實話,你穿那身女巫裝還挺有魅力的,一點也不顯老。”
“老年人畢竟要給自己攢點貼己錢,能賺一點是一點,像你這種聰明絕頂的女人,想必能理解我的顧慮吧?”先知笑着打出一張絕殺。
帶着假發的吳博士把手中的咖啡杯握的咯吱咯吱響,第一回合各損八百,算是平局。
“别忘了某些人現在可是孤家寡人,吃的喝的都由我負責。”吳千映敲了敲桌子:“客人給主人提供點力所能及的幫助,也是應該的吧?”
“自當如此,但如果客人剛剛給真正的主人提供了一筆價值數十億的援助呢?”先知品了品茶葉,炫耀道:“難道你沒發現最近米科爾森一直在親自給我泡茶喝麽?哦,我都忘了,有些人習慣了白吃白住,偶爾會忘了自己的位置。”
“哼,有些人從出生那天開始就注定要給這個世界帶來改變,還有些人即使幾次穿越未來活了好幾十歲,也隻能靠買彩票的方式發财。”吳千映把咖啡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氣勢洶洶的問道:“你到底說不說?”
“求我,我就告訴你。”先知把茶杯輕輕放在桌子上,看起來一點都不生氣,反而一臉懷念的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