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希姆被人拖進了牢房中,狠狠仍在地上,臉朝下他感覺自己的鼻子好像斷了,不過這和他身上其他地方的傷痛比起了也算不上什麽了不是麽,他已經落的如此地步,還能祈求什麽呢?
“新來的?”一個同樣虛弱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哈希姆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有獄友。
“看來你來頭不小,他們還給你治療了傷勢。”聲音的主人邁着蹒跚的步法走到他身邊,伸手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默罕默德.納賽爾,叫我納賽爾就行。”那隻手上滿是皺紋,一臉很久沒打理過的滄桑灰胡子讓他比實際年齡老上得多:“外面現在是2052年,還是2053年?我有一陣子精神有些恍惚,把時間記亂了,這裏很久沒來新人了.”
聽見老人的話,哈希姆一陣絕望,他苦笑着回答:“現在是2057年了老頭,你少數了四年。”
“2057年.我已經六十七歲了啊.”老頭落寞的坐在哈希姆身邊:“我都快忘了自己爲什麽被關在這了,伱呢?發現了那些混蛋皇室在這造不死軍的秘密?”
“什麽不死軍?”哈希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讓自己的骨頭不那麽疼。
雖然那幾個超人類治療者把他斷掉的骨頭都接上了,但他依然能感覺到幻痛,那是大腦對疼痛刺激的本能反應。
“你不知道不死軍?”名爲納賽爾的老囚徒呵呵笑了起來:“那你肯定知道了點别的不該知道的東西。”
“聽起來就很邪惡,我猜你說的不死軍應該是超人類?”哈希姆将頭枕在地面上,讓冰涼石闆冷卻依然在躁動的大腦:“超人類現在可不稀罕了,我看見了更糟糕的東西.”
“還有什麽能比那些混蛋能永生不死的統治這片土地更糟糕的!”納賽爾有些憤怒的反問道:“他們想當永恒的神王!永遠的奴役我們!”
納賽爾還想說些什麽,但從外面傳來的爆炸聲,讓兩個囚犯的臉色都變得精彩起來。
“這牛鼻啊暗影!”馬丁趴在舷窗上頂着颠簸的氣流望向窗外,三枚導彈全都在距離飛機上百米的距離上被射爆。
暗影淡定的重新裝填子彈,嘴角略帶一絲驕傲,他剛剛用狙擊槍完成了三次反導,攔截率百分之百,有足夠自傲的本錢。
“别吹他!吹我!”伊森腦袋上扣着接入器一臉不爽的喊着:“雷達識别,信号鎖定,軌迹預判都是我幹的,他就開個槍,跟打移動靶有什麽區别!”
當然作爲代價,C-130的機身也出現了三個臉盆大小的孔洞,整架飛機都在劇烈震動。
飛行員面露青筋的把控着飛行軌迹,硬是咬着牙沒躲閃,就這麽硬闖進了鏽蝕監獄的防空圈,顯然已經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也不知道米科爾森怎麽調教的這幫臨時工。
不過好在暗影和伊森現在都是超人類,且不提各自的能力如何,最少在反應幅度上都有了不小的提升。
這種配合他們倆早在劫持月光之金号那次任務就嘗試過,這一次不過是全方位升級罷了,兩個人都對自己負責的部分有信心。
實際上也确實如此,連續三四波将近二十枚導彈無一例外全都被暗影攔截,整個機艙就像被人用高射炮掃射過一樣,到處都是彈孔。
但這架老飛機硬是扛住了,雖然非得跌跌撞撞但主體機構和動力系統毫發無損,再飛幾百公裏不成問題。
隻是随着他們越來越靠近鏽蝕監獄,新的威脅出現了。
艾麗娅截斷了監獄的防禦系統,但這裏畢竟是垂暮之族的養兵之地,這裏有的是超人類
十二個背生雙翼的超人類在專用的起跑台上短暫的沖鋒,迎着懸崖跳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向下的曲線,随後在山風的吹拂下騰空而起。
相比于在巴黎被唐吉幹掉的合金天使,這些背生雙翼的超人類顯得更加單薄,爲了減重他們連基礎的防護裝備都沒有,有的隻是手中的短柄卡賓槍。
但這種名爲【鷹翼】的超自然能力藥劑,是垂暮之族從開拓者手中買的第二多的貪婪之血藥劑。
他們考慮的是戰後,自己該享有怎樣的排場,而這些酷似天使形象的超人類,無疑是最好的侍從和傭人。
當然,這并不代表這些‘天使’不是合格的士兵,波斯大區的單兵素養一向有口皆碑,畢竟他們已經連續幾代人沐浴在戰火中,打仗已經成了他們的本能。
‘天使’們蜂擁而至,他們的飛行速度很快,已經減速的C-130根本甩不開這些追兵,最大膽的兩個甚至就這麽撲在駕駛艙的玻璃上,用槍口抵着玻璃開火。
而其他‘天使’則各自扒在暗影開出的孔洞,用沖鋒槍朝裏胡亂開槍。
見慣了大場面的小隊成員們,已經不會對這種明顯不符合現代戰争模式的場面感到驚奇了。
馬丁有條不紊的豎起自己的鋼鐵盾牌,攔在伊森,美和子和安東尼面前,将小隊中最薄弱的部分罩住。
一手霰彈槍玩的出神入化的托尼在颠簸的甲闆上蛇皮走位,用霰彈槍将‘天使’們開膛破肚。
至于剩下的人,他們都是超人類,而超人類之間的戰鬥,比拼的就是能力,反應速度和身體強度,而唐吉的隊員們現在顯然不需要他親自出手去對付這些小角色。
但随着更多‘天使’升空,仿佛蝴蝶發現了鮮花一樣,将飛機包圍在其中,他們原本的空降戰術就宣告破産了。
沒人想賭自己在落地前被這些鳥人空中攔截的幾率,所以.
“打開艙門,然後把這架飛機給我直接撞進監獄裏!”唐吉給飛行員下了新命令,這個飛行員顯然是那種不怕死的類型,他不用幫他省着。
飛行員看着面前蜘蛛網一樣的防彈玻璃,按照新命令設置好導航數據進入自動駕駛,随後高舉雙手念着經文,把接下來的活交給神來完成。
畢竟窗外那些長翅膀的敵人,已經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他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自己該爲正在對抗神祇而感到震驚,還是先震驚一下‘天使’也用沖鋒槍
伴随着艙門打開,十數個‘天使’一擁而上,從艙門縫隙中鑽進來,宛若沒有理智的喪屍。
蘇爾特就像一道旋風,代表暴怒展示了小隊的風貌,卷起了血雨腥風。
少數漏網之魚,則被聖徒這個十項全能的業餘愛好者按在地上打,唐吉一記鐵拳砸扁了一個倒黴‘天使’的臉,灰黑色的火焰順勢點燃了羽翼上的羽毛。
他看着飛機距離地面的高度,計算着時間。
而此時,随着飛機帶着一股毀滅的氣息朝監獄主體建築徑直砸來,更多的獄警沖到了廣場上,囚犯們則在一聲聲爆炸和飛機的轟鳴聲中用敲打房門的方式參與其中。
納賽爾就是其中之一,他如同被注入了新的青春一樣,用幹瘦的手掌跟着一起敲打鐵門,即使皮肉開裂,鮮血橫流也不停息。
哈希姆這才感覺從自己獄友身上看見一絲人氣,他想爬起來加入了納賽爾,但體内各種型号的抑制劑,鎮靜劑讓他所有的努力都化爲一個懶洋洋的哈欠,就這麽睡了過去。
在臨睡覺前,他感覺到整個監獄好像地震一樣,地面和牆壁都用力晃了一下,但他太困了,隻想睡覺
唐吉和小隊成員站在廣場中央,臉色有些蒼白,一陣陣眩暈感從腦内湧出來,仿佛要将他打倒,但唐吉毫不客氣的壓制了這些感覺,現在不是時候。
他剛剛在跳飛機前,用【加固】能力加固了整架飛機,此時那架飛機正向一坨水泥導彈紮進監獄大樓中。
這是他第一次【加固】這麽大的東西,唐吉多少體會到了一點老王面對的痛苦,但效果拔群。
那些監獄守衛一時間都忘記攻擊這夥突然出現的入侵者了,他們回頭看着坍塌了一半的監獄大樓,目光呆滞。
馬丁一拉槍栓毫不客氣的開始掃射,打破了這暫時的寂靜。
不怪他們毫無防備,跳飛機的時候,是蘇爾特抓住機會,帶着所有人跳機的,他甚至還有時間把整個機組一起拽出來,現在正一人一支槍,面面相觑,仿佛不敢相信自己還活着。
盡管對面有上百名守軍,而且看起來大部分都是超人類,有人即使身中數彈依然屹立不倒,但整個小隊卻毫無畏懼,有條不紊的展開隊形,朝着最近的建築物入口沖了進去。
畢竟,這才哪到哪,頭要是認真一點搞不好他們連開槍過瘾的機會都沒有的,這其中蘇爾特最賣力。
前兩次露臉的機會他都沒抓住,都快成蘇爾特的心病了,這次任務龍鱗甲外面還套了一層重型防彈衣,整個人略顯臃腫,但速度依舊那麽快。
作爲突擊手的托尼和聖徒還沒來得及破門,蘇爾特就一頭撞在大門上,頂着大門沖了進去,以大門爲盾牌把幾個警衛狠狠糊在牆上,扣都扣不下來。
當唐吉他們走進去時,已經沒有開槍的必要了,蘇爾特留了九個活口,隻不過其中有四個在繳械的時候不小心撕掉了對方的手指或手掌。
“見過這個人麽!”唐吉也不管活口能不能聽懂他的話,拿着哈希姆的照片直接怼在臉前詢問。
呯!
唐吉得到了一個否定的答案,前奏替他表達了自己的失望,這也讓第二個被問話的俘虜表現出了極端恐懼,隻可惜他也沒見過照片裏的人。
呯!
第三個被詢問的人表情扭曲,突然伸出手指着俘虜中一個胖子,叽裏呱啦的說了一堆。
波斯大區的小語種很多,安東尼搖了搖頭示意自己聽不懂,艾麗娅則表示自己需要點時間去學一下。
好在那個飛行員有些謹慎的上前一步,給唐吉翻譯了對方的話:“他說那是個軍官,他什麽都知道。”
被指認的軍官臉色難看,但還是勇敢的站了出來,用忠貞不屈的表情看着唐吉,大聲說着什麽。
“他說的是髒話。”飛行員言簡意赅的翻譯到。
呯!
唐吉送了軍官一程,他其實對舌頭的要求不高,合作态度良好就行。
這地方這麽多超人類,顯然不隻是監獄那麽簡單,唐吉既然來了就沒打算那麽輕松離開。
易蔔拉欣在護衛的保護下,倉促進入密道準備離開鏽蝕監獄,但随行的護衛在前面走了幾十米,就一臉沉重返回,搖了搖頭。
密道已經坍塌了,之前墜毀那架飛機讓這裏發生了一次規模不小的震動,不少地方都出現了坍塌。
鏽蝕監獄原本就建立在懸崖峭壁上,如果不走空路,出入道路隻有一條,那條密道還是一個多世紀前挖的,年久失修這次坍塌也實屬正常。
長久以來,鏽蝕監獄都是垂暮之族的一個堡壘據點,這裏囤聚了大概兩百名超人類,所用的藥劑都是垂暮之族真金白銀換來的。
因爲常年隔絕在主流社會之外,和外界沒有穩定的貿易渠道,開拓者當初借用拜倫斯制藥席卷全球的超人類浪潮布局,并沒有影響到波斯大區多少,這裏的超人類數量明顯低于外界其他區域。
垂暮之族對這樣的現狀很滿意,他們吹捧血統論,這種現狀顯然方便他們繼續作威作福。
所以他們一直暗中囤積效忠于自己的超人類士兵,易蔔拉欣背後的家族同樣如此,他算得上鏽蝕監獄的半個主人。
而此時,這個主人被困在了監獄裏,易蔔拉欣就像熱鍋上的螞蟻,監獄所有對外聯絡方式都已斷絕,連求救信号都發不出去。
更讓他頭大的,則是正在一樓血洗守衛的那夥人,其他人易蔔拉欣不認識,但唐吉那張臉辨識度太好了。
他一個人就打的整個歸化者集團退避三舍,讓降臨者不斷修改計劃,易蔔拉欣最不想面對的人名單中,唐吉排第一。
但他爲什麽會出現在這個窮鄉僻壤之地的監獄裏?是什麽東西,或者是誰吸引了他?我麽?
易蔔拉欣用懷疑的目光掃過自己身邊的貼身仆從和警衛,開始盤算着爲了活命他有多少籌碼可以出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