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從最開始的時候顧九行就沒有想過把她一直困在這座島上。
顧三爺看她這麽滋潤,就知道她過得何止是爽,恐怕是沒有外面那些瑣事煩擾,她過得那是一個滋潤。
“打算什麽時候走?”
“來都來了,不用這麽着急。”夏肆看了一眼時間,說道,“我去喊顧九行。”
顧三爺冷哼一聲,恨不得現在就去把顧九行那小子給拎出來,暴揍一頓。
夏肆去了卧室,便瞧見顧九行正好翻了一個身,把外面的烈陽遮住,想繼續睡。
他薄唇微微的拉成了一條直線,眉頭在睡覺時不自覺的微皺,仇大苦深的樣子,讓人着實好笑。
夏肆坐在一旁,擡手捏了捏他的耳垂,又摸摸他的脖子,微涼的指尖冰得顧九行縮了一下脖子,這下不醒也得醒過來了。
他睜開眼睛,帶着一股被吵醒的哀怨,蹙着眉看她。
“起來吧,三爺找來了。”
還在困倦中的顧九行聽到這句話,所有睡意都被趕走了,再瞧夏肆的神情,泰然自若,并沒有任何驚訝。
他坐起來,朝她身邊靠近了些,道,“你其實早就知道我們不會一直生活在這裏。”
“一般吧。”她噙着笑,随口承認了下來。
顧九行自己也知道他困不住夏肆這麽長時間,在做出這一番動作的時候他就已經想明白了,未來等待他的無非隻有兩個選擇,要麽永遠和她在這座小島上,要麽隻有他留在這裏。
夏肆的接受程度太高,來到這裏兩天後,顧九行就把自己内心的那兩個想法給按滅了。
而現在……
他假裝自己給忘了兩天前喝醉酒說的話,但其實腦袋中記得清清楚楚。
顧九行斂着眉,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夏肆從衣帽間拿了衣服遞給顧九行,他穿好後又洗漱了一下,這才從卧室裏出來。
顧三爺摸着夏肆的貓,等了半天才看到顧九行從房中出來。
而顧九行剛剛站定,就瞧見顧三爺慢慢的摸索着旁邊放着的一個裝飾用的棍子。
顧九行:……
“我們顧家雖然沒什麽家訓,但是搞失蹤這點事兒,确實是該教訓。”顧三爺用棍子不緊不慢的敲了敲桌面,語氣很是冷靜。
夏肆從顧九行身後走過來,坐在茶幾旁,那緬因貓看到夏肆,便立刻從顧三爺手中脫離出來,跳到夏肆的身側。
顧九行依着夏肆所在位置旁邊落座,說道,“我給你留消息了,你自己沒看到。”
“你留哪了?”
“顧氏公司前台。”顧九行面無表情的說道。
顧氏公司前台?虧他能說得出口!
顧三爺要把顧九行揍一頓的心情都有了,就連一旁沒有說話的夏肆,也露出一聲輕笑。
一口氣憋在了顧三爺的心口說不出來,他隻能涼涼說道,“收拾收拾,準備回去。”
顧三爺都親自過來了,這下顧九行不想離開也得離開。
他們就算是走,也沒拿多少東西,隻帶走了兩隻貓。
在直升飛機上,顧九行看着下面那個他和夏肆單獨生活了八天的小島,心中多少有些不舍。
不過他倒也沒有說什麽,隻看着外面,然後又安撫起兩隻貓的情緒。
夏肆的目光落在了顧九行身上,眼底透着若有所思。
沒多久,飛機便在大陸沿岸落下,夏肆一眼望過去,才發現她們根本就沒有出國,那座小島,就在國内沿海不遠處。
今天已經太晚了,夏肆和顧九行便在沿海城市住上一宿,然後再回去。
顧九行和夏肆的身份證被帶了過來。
顧三爺有事,則先一步回雲城,臨走之前,眼中帶着警告的對估計行說,讓他必須回去。
顧九行隻當沒看到。
夏肆坐在沙發上,吩咐了潘清虹一些事情。
後者聽完之後便立刻去辦了。
“晚上要吃什麽?”夏肆抓了抓顧九行的頭發,覺得他的頭發長長了許多,有一點點遮蓋住了眉眼,“先去剪個頭發?”
顧九行也覺得自己的眼睛總是被碎發給遮住,他點了點頭,“出去吃。”
以前,顧九行剪頭發都是約的理發師到家裏去剪,現在不在雲城,自然不好約理發師到酒店來。
二人便從酒店出去,拿着備用的手機,找了一個理發店,把他的頭發給剪短了許多。
顧九行在剪頭發的時候,便餘光便瞧見不遠處的夏肆坐在那,旁邊有兩個男生正在極力遊說她染個頭發。
興許是看她長得好看,厚臉皮的還想要聯系方式。
顧九行沒有說話,隻是透過玻璃看着她。
“咱們店裏有不少理發師都是和明星合作過的,不如加個聯系方式?以後我們這邊有什麽好的活動,也會同步發過去,還能搞到很多優惠,你覺得怎麽樣?”
那人說着,就已經把手機給伸到了夏肆的面前。
一般來說有人把手機的二維碼給擺出來,又說了一通好話,别人是不大可能拒絕的。
那男人長得有一點點的小帥,看向夏肆眼睛都直勾勾的,就差沒直接說對她有好感了。
顧九行視線沉沉,仿佛要上去把他們從中間給分開似的。
夏肆的目光完全沒在那男人身上,隻是瞧着顧九行。
那男人許久聽不到夏肆的回答,有些尴尬的想把手機給收回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夏肆不緊不慢說道,“你方才,想幹什麽?”
“加……加個聯系方式。”那男人死灰複燃。
夏肆懶怠的勾着唇,夾雜着惡劣的意味,淡淡說道,“你可以去找我的男朋友,我手機在他那。”
男人:……
男朋友?
他以爲夏肆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她竟然是有男朋友的?
那男人的視線在周圍環視,就瞧見店裏坐着一個清風霁月的人。
他此刻正透過玻璃把目光落在自己身邊的女人身上,夏肆的聲音不大,但能讓顧九行聽到。
那男人就聽夏肆含着笑,懶洋洋的,“看到了?你不如過去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