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行垂着眼睫,說道,“沒人包養得了你。”
“爲什麽?”
顧九行不說話了,開始吃牛排。
吃到一半,才對她說,“别忘了一會兒的比賽。”
夏肆輕啧,懶洋洋的點點頭。
顧九行吃東西的速度快了一些,沒多會兒,便把那一盤牛排給解決了。
夏肆随意的到了一杯果汁,遞給顧九行。
“謝謝。”顧九行清淺的說了一句,将果汁接過來,薄唇印在杯子上,喉結滾動。
看了他半天,直到瞧見他的脖頸處浮現绯色,這才慢條斯理的将目光挪開。
夏肆找了老闆,讓他拿了兩套擊劍用的擊劍服和頭罩,順便又拿了劍。
二人各自換上衣服,來到了場地内。
顧九行看到夏肆穿着擊劍服的樣子,怔愣了一秒。
她向來是飒爽的,無論穿什麽樣的衣服,都能穿出英姿飒爽的感覺,這簡練幹淨的純白擊劍服,更是如此。
顧九行一隻手拿着頭罩,沉靜了神情,擡腳走了過去。
卻聽夏肆對着他吹了一聲口哨。
顧九行:……
老流氓。
“現在能說爲什麽非要和我比賽擊劍了?”
夏肆的頭罩被她用腰側和小手臂内側夾在中間。
顧九行的目光落在夏肆的身上,好半晌,才說道,“既然是比賽,就有輸有赢。”
周圍還有其他的遊客,長劍碰撞的聲音在他耳中消失匿迹。
顧九行聽到自己的心髒跳動飛快,甚至有一瞬間的慌亂,可他的視線在碰到夏肆的眼睛時,便詭異的平靜下來。
他聽見自己說。“如果我赢了,你……答應做我女朋友。”
顧九行說話的聲音極爲認真,眼睫輕輕的顫着,又頑固的看向夏肆,似說完之後便閉上嘴,似乎在等待夏肆的回答。
後者聽完他的話,先是愣了一下,大腦飛速的轉動,最後得到了一個答案。
在他的認知裏,她們,還不算在一起?
夏肆有些不開心,說道,“你要是輸了呢?”
顧九行:……
他沉默半晌,有些不敢和夏肆對峙,聲音極小,“我做你男朋友。”
夏肆:……
她捏了捏眉心,氣笑了,“你倒是一點都不吃虧。”
顧九行紅着臉,也沒有反駁,但就是不說話。
夏肆也不知想到了什麽,手中握緊了劍柄,“你确定了?”
“嗯。”
“以後可沒有反悔的餘地。”夏肆将頭罩帶上,語氣聽上去并沒有太多變化,但被頭罩所遮住的視線,卻全部鎖住了顧九行,讓他感到無處逃遁。
顧九行手都在發顫,他說道,“不會反悔。”
“今天,我可不會讓你了。”夏肆手中的長劍,被舉到了胸前。
顧九行帶好頭罩,擺好姿勢,“三局兩勝。”
“不用,一局定勝負。”
夏肆将他的話給堵了回去。
顧九行手緊握,不再說話。
不多時,夏肆便發起迅猛的攻擊。
就仿佛在她們這段感情之中,一直在發起攻勢的人都是她,一招一式,都讓顧九行感覺到了窒息和避無可避。
挑,砍,刺,長劍在她手中化作一道淩厲無比的斬斷他所有後怕,擔憂的刃,讓他節節敗退的同時,也清楚的明白,這場博弈,自己從始至終都不可能有勝算。
一旦夏肆不打算放過他,他就如掉進了一張巨網,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挑開顧九行防禦的劍,夏肆淩厲又毫不猶豫的将自己手中長劍的劍尖指在了他的心口處。
顧九行的手中的劍脫落,他看向心口上的長劍。
夏肆緩緩把劍收了回來,将頭罩取下來,透過頭罩上密密麻麻的小孔,顧九行看清了夏肆的臉。
她的氣息沒有任何改變,淺茶色的瞳孔裏卻醞釀着濃烈的情緒。
夏肆開口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顧九行沒有說話,心中那一刻盤旋不定的大石在一瞬間落在了地上。
是,他是她的人。
從看到她第一眼開始,顧九行就明白。
那如黑色火焰的女人,在他心頭燃燒着,不出一刻鍾便成燎原之勢,讓他無法逃避。
他下意識所浮現的厭惡和不喜,其實都是爲了掩飾内心卑劣的喜歡,爲了不承認他對她的迷戀,不承認他可恥的對她一見鍾情。
顧九行将手中的東西,全部放回了原位,在外面等待夏肆的出來。
沒多會兒,夏肆就換好了衣服,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在顧九行的面前站定。
“把手伸出來。”夏肆擡了擡下巴,對顧九行說道。
顧九行有些不解,不過還是把手伸了過去,隻見夏肆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穿插進入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扣。
顧九行的心髒一跳。
“現在還想松開?”
夏肆看着他的臉,問道。
顧九行抿着唇,搖搖頭,“沒有。”
“現在我們是戀人。”他慢慢的,把夏肆的手緊緊握住,語氣很低,紅着臉,強撐着說道,“可以牽手。”
他故作鎮定,看上去沒什麽變化,實則走路都在發虛。
夏肆看着他歪歪扭扭的步伐,忽的将緊握着的那隻手往顧九行的後背繞,攬住他的腰,挑着眉,“這樣也行?”
顧九行:……
他磕磕巴巴的說道,“可,可以,但……影響不好。”
夏肆勾着唇,目光在周圍環視,果然瞧見有幾個人在看她們。
有男有女。
夏肆輕輕挑眉,不僅沒有任何不适,反而更加嚣張的對着顧九行的側臉親了一下。
風中淩亂的顧九行:%……¥%
我想退貨,就現在。
夏肆是純粹的食肉動物,顧九行承認二人之間的身份後,就仿佛是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脈,時而不着痕迹的捏了捏他的手,又拽了拽他的頭發,等顧九行将目光看向她時,便傾身親了過去。
從擊劍館回來,顧九行就沒能從房間離開,偏偏他也不知滿足,隻想和她待在一起。
荒唐度過了一下午,顧九行的身上全是夏肆的雪松味,極爲濃郁。
“該吃晚飯了。”顧九行環着她的腰,眼尾泛着濃郁的紅色,低聲提醒她。
夏肆沒回答他的話,反而冷不丁的問,“今天晚上住我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