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顧九行起的很早,吃過早餐後,他将中午要穿的西裝放進了車裏,直接開車到了醫院。
這次要做的是一個心髒搭橋手術,患者年齡在五十歲,有一定的風險,所以他在到達醫院之後,便和麻醉師等人開始進行商讨手術的具體細節。
他們已經合作過許多次了,這次同樣也不例外。
簡單的開完會之後,顧九行又去和患者聊了兩句,确定他現在心态良好。
患者家屬就是沖着顧九行才将患者轉移到這家醫院。
顧九行從成爲心胸科正式醫師之後,做的手術大大小小已經超過一百例了,前段時間還拿了博士學位,再過兩年就要升主治醫生,這種青年才俊名聲傳得飛快。
“顧醫生,我父親就拜托您了。”那家屬拿着一個包裹,似乎要給顧九行塞過去。
顧九行沒有擡手,視線平靜的看着他,“先生,我們醫院從不收任何形式的紅包,請你拿回去。”
患者家屬還想再努力努力,就見顧九行往後退了退。
他沒辦法,隻得将包裹給收了回去,“那我父親……”
“我盡力而爲。”
說着,顧九行看了一眼時間,對一側的實習醫生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準備開始做手術。”
“好的。”
這場手術做了将近兩個小時,夏肆是九點到的醫院外,這裏不讓停車超過兩個小時,她就讓司機将車先停進醫院的停車場,自己則輕車熟路的走進了醫院,朝顧九行所在的科室走去。
“請問你是來看哪個科室的?我們醫生現在都在。”有護士看到她,便走過來問道。
“我找顧九行,顧醫生。”夏肆瞥她,回答道。
“顧醫生現在在做手術,您要看心胸科嗎?我們心胸科的主任這會兒也在呢。”
護士看她穿着黑色的齊肩裙子,露出的肩膀雖然用披肩遮住,可這副模樣怎麽看都不像是來看病的,最近來找顧醫生的人真是越來越多了,她得看緊點。
夏肆漫不經心的點點頭,坐在一側的位置上,“我知道。”
看她不走,護士又不好趕人,隻得先離開,想着等會兒顧醫生做完手術後就告訴他讓他小心避着點。
今天的天氣好,夏肆穿着裙子也不算太冷,她低着頭看孫绮給她發的消息。
都九點了她和顧九行都沒到,孫绮不由得開始催人。
夏肆拿着手機給她回了一條,說自己一會兒和顧九行一起過去。
孫绮這才安心。
将近十點半,顧九行的這場手術才結束,實習醫生看的眼都直了,又不得不感歎顧九行在外科手術上面的天賦和認真。
一連兩天高度集中精神做手術,讓顧九行有些吃不消,他不怎麽想應付外面的那個難纏的家屬,叮囑好護士後便讓其他醫生先出去。
而他自己則去了其他房間,将身上帶着血迹的手術服給脫了,換上白色的醫用大褂。
換好衣服,外面的那些家屬已經離開了,顧九行松了一口氣。
“顧醫生,顧醫生。”有一個女護士跑過來喊道。
顧九行轉身,看向她,“怎麽了?”
“心胸科外面來了一個女人,說是要找你,我看她穿的……顧醫生你還是别走心胸科外面了。”
護士一言難盡,似乎很難形容。
顧九行神情微頓,問道,“短頭發?”
“是啊。”
他的表情帶了些微和緩的神采,“嗯,我知道了。”
說罷,顧九行朝心胸科走的速度快了一些,也不知想到了什麽,他又看向那護士,提醒道,“她穿什麽都好看。”
護士:?
手術室和心胸科并沒有挨着,顧九行換了一棟樓又上了電梯,這才到心胸科室外面。
遙遙的他就瞧見了熟悉的消瘦背影。
顧九行唇角不自覺地輕輕勾了一下,又飛快抿起,矜持的朝她走了過去。
對方仿佛是聽到了她的腳步聲,在他走到背後時,冷不丁的擡頭看向他。
顧九行好像是剛剛看到她的模樣,目光沉靜,“怎麽到醫院來了。”
夏肆輕輕揚眉,“不然在哪等?”
顧九行沉默半晌,說道,“你跟我來。”
跟着顧九行去了他的辦公室,顧九行給她倒了一杯水,說道,“我要換個衣服。”
夏肆随意的點點頭,“行。”
很快,顧九行便拿着那一套他昨晚選好的西裝去了休息間。
不知爲什麽,夏肆忽然聽到休息間裏面傳來了淅淅瀝瀝的水聲,她眉毛上挑的更厲害了。
這顧九行,真是沒把他當外人。
敢在她面前洗澡。
說是洗澡,顧九行也隻是想把身上那股血味給洗掉,不到十分鍾便從休息間裏出來了。
他的頭發被擦了四分幹,最底下一縷一縷的纏繞在一起,透着股濕意。
“走吧。”顧九行說着,便看向了夏肆。
卻陡然發現她的眼中夾雜了些微極具侵略的光芒,在他看過來的那一刹那,又收了回去。
顧九行的心顫了顫,垂下眼眸隻當沒看到。
将顧九行倒的水給喝完,夏肆站起來,不緊不慢的繞着他轉了一圈,最後在他的眼前站定,語氣淺淺淡淡的,“今天挑的衣服,很搭你。”
顧九行抿抿唇,沒接夏肆的話,隻說道,“再不去就晚了。”
夏肆輕笑了一聲,點點頭,“走吧。”
實習醫生回到心胸科室,便瞧見他們老師跟在一個身姿妙曼的女人身後,自己西裝革履,那男女之間的身材差别,看上去猶如一對璧人。
“那是師母!?”
“我去,直接來醫院了。”
“你們誰看清正臉了?!”
“完全沒有。”
“……”
走到外面,二人并肩朝前走,夏肆忽的瞧見他的身形朝前一跌,似乎要往地面上栽去。
夏肆及時的擡手拉住他,微微擰眉,“你怎麽了?”
卻見顧九行臉色微微透着白,語氣也弱了幾分,“沒事。”
“别瞞我。”夏肆眼底神情不虞。
“大概是太累了。”顧九行捏了捏眉心,語氣裏都透着一股疲倦。
“和我一起坐車過去。”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