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肆還沒準備去洗澡休息,便聽到外面傳來敲門聲,她便走出去。
卻見顧九行手中拿着一套衣服,神情看似淺淡,說道,“沒穿過。”
夏肆輕瞥那衣服,不禁挑眉,“專門給我準備的?”
“不是。”顧九行将衣服推到她面前,微垂着眼眸,側頭看向别處,“早點休息吧。”
無意中露出的那淺紅色的痕迹,讓夏肆想不注意都難。
她的視線無意中看向顧九行的臉,就發現他面容平靜到了極點,似乎當真是無意中露出的。
夏肆漫不經心的笑了一聲,将衣服接過來,“晚安了,顧九行。”
顧九行擡眸看她,就見她頭頂上的筒燈灑在她柔順的發上,似乎有一絲暖意,但又仿佛是錯覺。
他抿着唇,又将視線給收了回來,微微點頭,便離開了側卧。
夏肆把門關上洗了一個澡,閑适躺在側卧的床上,把忙碌了一天的情緒全部消散,很快便睡了過去。
顧九行回到房中,卻久久不能如睡,他躺在床上,手指不由自主的按在夏肆咬的地方。
指尖一觸便是如同火燎一般的熱。
他的手微微輕顫,捂住那一塊皮膚,重重的呼吸了一下,如墨色的眼眸中仿佛浸染了一層不一樣的色彩,又在眨眼間被他沉沉壓下。
側卧就在他房間的一旁,顧九行不知道夏肆在幹什麽,隔音無比好的房間也讓他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隔壁的一切動靜他都聽不到。
明天她要和自己一塊吃早餐,要做些什麽?
他沉沉的閉上眼睛,想着那些有的沒的的事情,連什麽時候才睡過去的都不知道。
而他的手則按在脖頸上,一夜都沒松開。
……
翌日。
夏肆吃了顧九行準備的早餐,神清氣爽的從他家離開,前往公司。
潘清虹早早的就在顧九行别墅外頭等待着了。
夏肆上了車,潘清虹就瞧見夏肆似乎多了點閑散的舒适,連帶着面部表情都柔和了許多,她不由得側目。
“好好看路。”夏肆懶洋洋的提示她。
潘清虹被抓了個正着,不由得鬧了個大臉紅,将視線轉移,小聲說道,“我還沒見過夏總您這麽開心過。”
“開心?”
“嗯。”
夏肆漫不經心的看着窗外,唇角弧度淺淡,“遇到了一個好玩的人。”
潘清虹正準備洗耳恭聽,夏肆卻不想說了,隻提醒她,“參加慈善晚會和時裝展的服裝準備男女兩套,還有,幫我在TY定做一個東西。”
“好的。”
潘清虹将夏肆送到了公司,又拿着夏肆準備定做的圖紙,去了TY高檔訂制工坊。
周子悅結束了綜藝的錄制,也就開始了電影的選片。
綜藝是準備了一部電視劇開拍,但前期工作還沒有做完,在電視上播放的綜藝都沒有結束,更别談什麽開拍電視劇了。
現在周子悅的名氣正當紅,也需要作品來展示奠定自己在演技上的名聲,雪花一樣的片子劇本朝夏肆的辦公桌上飄,還有很多的被林然攔下來的宴會邀約,也是源源不斷的送來。
林然看的頭大,最後選出了幾個比較合适的,送到了李姐和周子悅的辦公室,讓她們選擇要不要參加這些宴會。
“夏總不去麽?”
“夏總目前工作很多,不必要的宴會并不打算參加。”
“哦。”周子悅點點頭,“那我也不去,讓李姐去就行了。”
工具人李姐:?
“夏總把這些資源都放到你眼前了你還不要?”李姐指了指她的腦袋,“你跟我一起去!順便結識幾個名導,制片,盡快把自己的人脈提升上去!”
周子悅撇撇嘴,隻能勉爲其難的答應了。
“夏總給了我幾個劇本,你有空就去看看,隻要差不多的,就去試鏡。”
“好好好,我一定去。”
周子悅說起演戲那就不困了,“夏總在辦公室嗎,我想聽聽夏總的意見。”
“目前夏總并不在辦公室,她去看季律師和創世娛樂的開庭了。”
“我也想去!”周子悅躍躍欲試,“李姐,你知道我早就想試試演法官或者是律師在職場上是什麽樣的一個表現,你帶我一起去看看吧?”
“我說你怎麽這麽能折騰呢?”
李姐滿臉的無奈,但周子悅早就和她混熟了,帶着滿臉的撒嬌,讓李姐根本沒有辦法拒絕,隻得給夏肆打了一個電話,詢問她能不能讓周子悅也過去。
“來吧。”夏肆正在路上,聽完李姐的話,很快就同意了李姐的詢問。
周子悅猶如撒歡了一般,展露出的模樣,與她十八九歲的模樣無甚差别。
來看這次開庭的不僅是夏肆,還有甯懷玉,他們二人幾乎是同時到場的。
從各自的車上下來,二人便對上了視線。
有一瞬間是針尖對麥芒般氣勢如虹,但他們又十分默契的将情緒收起來。
“夏總。”
“甯總。”
二人握了一下手,甯懷玉笑眯眯的看着她,說道,“今天恐怕是要讓夏總血敗而歸了。”
“是嗎?”夏肆的眉頭輕輕一動,往上擡了擡,“我拭目以待。”
方才還握着的手,飛速的松開。
夏肆朝潘清虹要了一張手帕,當着甯懷玉的面,将手指擦了擦,又将手帕扔進了垃圾桶裏。
那随意到不講自己看在眼中的模樣,讓甯懷玉在一瞬間陰沉了臉頰。
夏肆漫不經心的輕瞥他,勾唇露出笑容,下一秒便走進法院。
他們是旁聽,不用參加陪審,從過道分割而成了一左一右兩方座椅,夏肆和甯懷玉分别坐在兩側,中間的過道仿佛是楚河漢界一般,将二人的距離拉開的層次分明。
過了一會兒,穿了一身正裝的季律師便跟在法官身後一起出現。
季律師的視線在周圍一掃,很快就看到了夏肆。
他的唇角勾了勾,并沒有太多的動作,而是嚴肅的坐在了原告方的位置上。
沒多會兒,周子悅和李姐也來了,找到夏肆之後便湊了上去,準備和她坐在一起。
“夏總,我們也來了。”周子悅興緻沖沖的盯着前方,“現在開始了麽?”
“還沒有,不過也快了。”
“那就好。”
一串流程下來,很快便開始了正式的流程。
甯懷玉想赢的心可謂是呼之欲出,連帶着律師都請了将近一個團隊來進行策劃,把所有可能的點都做了備案,幾乎不給季律師任何勝訴的可能。
可季律師又是誰呢?
他是被夏肆偶然挑中的,幾乎是窮困潦倒的一個律師。
是夏肆給他了錢,讓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後在合适的時候爲夏肆做事。
周子悅的事情就是甯懷玉找人做的,季律師順着這條線挖出了不少人。
他幾乎是用盡手段才從他們口中挖出了消息。
甯懷玉想通過律師的嘴就比得過他?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既然被告方律師否認周子悅在網絡上受到的遭遇與創世娛樂無關,那我們就談談另外一件事。”季律師站在中央,又提交了一份證據,說道,“九月四号,也就是這個月的月初,我方當事人周子悅在進行比賽後,出于藝術的鑒賞,是沒有人能夠比得過她。
但奇怪的是,那天我方當事人的票數卻低到倒數,也因此,我專門查了那些投票人的票根來曆,發現他們手中的票,都來自同一地方買的票,也就是說他們手中的票是來自同一個人的發送,因此,我又暗中詢問了那些觀衆。
絕大部分觀衆告訴我,他們手中拿到的那些票,并非是自己買的,而是有人送給他們的。”
“法官先生,原告方在說一些與本案無關的話題。”
“季律師,請你談論與本案有關的話題。”
季律師向法官鞠了一躬,“我正準備說,那些觀衆,說了送她們票的人要求他們不要把票投給周子悅。”
“也因此!周子悅掉落第八名,方長山出于愛才救了周子悅女士,創世娛樂借此機會,大肆在網絡上對我方當事人進行造謠,法官閣下,我方才提供的正是創世娛樂内部員工與營銷号聊天,協商事情解決辦法的聊天記錄。”
法官将證據交給合議庭進行再議。
法官又看向被告方,“被告方有什麽要說的話,可以發言了。”
“我方當事人從沒有接觸過那些進行投票的觀衆,也從未在網絡上與營銷号聊天,對此,我要求季律師提出最有用的證據,否則我們絕不承認他所提供的的證據的真實性。”
法官敲錘,“那麽現在,開始進行自由辯論。”
很快季律師就開始和對方的律師吵了起來。
一整場的對戰中,周子悅看的是歎爲觀止。
“夏總,季律師真有這麽厲害麽?”
夏肆坐在那裏,餘光撇過臉色越來越沉的甯懷玉,懶洋洋的說道,“他的本事還沒有完全露出來。”
季律師本就是一個遇強則強的律師夏肆又肯放權,季律師做事起來就更肆無忌憚。
那律師團原本固若金湯的防禦,被季律師撕出了一個口子,讓裏面躲藏着的那些隐晦暴露在光明之下。
不消片刻,那律師團便開始額頭冒汗,說話雖然未磕巴,卻也失了分寸。
季律師本想乘勝追擊,将甯懷玉的巨雷放下,可他又注意到合議庭議論紛紛的模樣,他頓了頓,決定暫時不将那些能把甯懷玉給就此解決的證據說出來。
很快,法院就進行了宣判。
創世娛樂内部進行操控網絡對周子悅進行網絡暴力,使其精神狀态與工作都收到了嚴重影響,損害周子悅的名譽與青白,導緻周子悅在大衆中的信任受到了損壞。
也因此,創世娛樂被罰了三百萬以作賠償,而那個創世娛樂中的内部人員,也被處罰了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這場官司打的是大獲全勝。
周子悅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就先得了三百萬的巨款。
她茫然的跟着夏肆從法院出來,卻聽到身後有人喊道,“夏總。”
夏肆的腳步一頓,轉頭看向身後,就見甯懷玉闊步走過來。
“甯總想說什麽?”夏肆聲音上揚,“我會血敗而歸?”
“夏總,做事不是這麽做的。”甯懷玉視線沉沉的看着她,“你遲早要被自己的狂妄自大所害。”
“多謝甯總的提示。”夏肆轉過頭,聲音變得悠揚了些,“我會将你的警告記在心中,不會讓你有機可乘。”
周子悅朝後看了一眼甯懷玉,就是他整的自己?
想通之後,周子悅狠狠的瞪了一眼甯懷玉,然後一溜煙的跟上夏肆,亦步亦趨的跟着她一起上了車。
“夏總!真是太謝謝你了!要不是有您幫我,說不定我還赢不了呢。”
周子悅喜滋滋的說道,“還白得了三百萬,夏總我豈不是瞬間就變得有錢了?”
李姐捂住她的嘴,有些讪笑着對夏肆說道,“夏總,她是以前沒見過世面,不懂,您别怪她。”
夏肆閑散的笑着,“隻要你努力工作,别說是三百萬了,三千萬都能掙。”
聽到這個數,周子悅就瞬間兩眼冒光了。
“夏總你放心!作爲一個打工人的自覺,我一定努力拉高收入經濟的!”
夏肆輕笑,點點頭,“行。”
……
周子悅勝訴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網上,因爲是隐私開庭,裏面的具體細節并沒有外露,甯懷玉自然也不可能讓它傳出來。
那些還罵周子悅的人瞬間就換了一副面孔,比變臉的速度都要迅速。
周子悅帶着綜藝節目的熱度,一時間如日中天,成了夏肆公司裏最火的藝人。
而周子悅,也快速的拍定了一個電影的開拍,不日便離開了公司,前往拍攝的地點。
忙碌了三四天,總算送走了周子悅。
林然松了一口氣,小聲嘀咕道,“周子悅真是太黏夏總了,一天能來個七八趟。”
“夏總提拔周子悅,她親近夏總也是當然的。”一旁的潘清虹說道,低頭将手機裏的行程對了一遍,以免忘記夏肆的行程。
“那這麽說,你也親近夏總?”林然問她。
潘清虹點頭,腼腆的笑着,低聲對他說,“其實你隻要将夏總安排的妥妥當當,夏總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