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懷玉呵呵的笑着。
夏肆身上不怎麽爽利,一點都不想同人打交道,和甯懷玉說了兩句話之後就閉上嘴不再開口。
直到走秀正式開始。
這裏彙聚着以南城爲中心向外擴散千百餘裏的有名設計師,能走上台的人,也是頂級模特。
第一場是以春花爲主題的秀。
淺茶色的瞳孔倒映着上方不斷走動的,穿着漂亮服飾的女人。
夏肆不混這個圈子,也不喜歡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所以興緻缺缺。
“夏總看中哪件了?”一側的甯懷玉也在看秀,卻不忘和夏肆交流,“我買下來送你啊。”
“我助理缺一件禮服,若是甯總有心,我也不好推脫。”夏肆撐着下巴,語氣淺淡。
“呵呵,夏總可真有趣。”
“不及甯總樂善好施。”夏肆唇色因爲上了妝,而透着櫻紅。
“夏總可知道這場時裝展,有一半我都熟識。”
夏肆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
甯懷玉沒有把夏肆的冷淡放在心上,含笑的說道,“盛世娛樂現在都是一些新人,想捧出來可得花不少心思的吧?若是遇着什麽劣迹斑斑的藝人,夏總不僅要賠光所有錢,恐怕還得倒貼不少,按照現在的盛世娛樂,可經不起夏總這麽折騰啊。”
“你是在認爲我缺錢嗎?”
“隻要是公司,就有資金周轉不靈的時候,你說是不是?”
“不過資源要比錢來的更加實在。”甯懷玉雙腿交疊,翹着二郎腿,“不如你把周賜的合同給我,我給你介紹一些資源?”
“隻要掌握了資源,以後别說是五千萬了,五個億不也是你說的算嗎?”
夏肆懶懶的擡着眼簾,聽他扯了一通假大空。
聽人畫餅,平白想把她給周賜定下的五千萬的違約金給抹去,他還真以爲自己是一個好糊弄的傻子呢。
“資源啊。”夏肆把頭擡了擡,拉伸自己的胸腔,“那也不是不行。”
“夏總願意?”
夏肆想了想,說道,“我聽說甯總公司投資了一部上星電視劇,不如把那部電視劇的投資讓給我吧?這說不定能抵周賜兩千萬的費用。”
甯懷玉:……?
“那可是上億的投資,你以爲你吃得下?”
“就看你給不給了。”
甯懷玉氣笑了,“我給你介紹一些重量級的投資人,導演,這些可都比什麽電影,電視要劃得來。”
“我這人呢,比較務實。”夏肆看着台上走來走去的模特,不急不緩的說道,“比起那些虛無缥缈,真假難辨的社交關系,我更在乎确切存在的利益。”
聞聲,甯懷玉就明白夏肆是什麽意思了。
她根本不相信自己會介紹什麽好東西給她,不過這也是他本來就想做的。
一個小姑娘,涉世未深沒見過世面,随随便便糊弄就能混過去,本來甯懷玉根本沒把她當一回事,不過現在看來,她還是有一點心機的,口頭糊弄恐怕不太行。
夏肆沒想和甯懷玉深交。
一來她們本來就是競争對手,自己隻要一低頭,以後肯定有她好受的,二來對方一開口,夏肆就知道他是老油條,口若懸河騙騙小姑娘,空手套白狼的技術比誰都強。
這種人擺明了假大空,夏肆懶得和他交朋友。
“這樣吧,我公司的盛影後過段時間要上綜藝,不如你挑幾個公司藝人上去?這也算是資源置換。”
夏肆換了一個姿勢,聲音微微提高,“周賜,看來你找的下家也不怎麽樣嘛。連五千萬都不幫你出,你還做什麽白日夢。”
聞聲,周賜臉色不怎麽好看。
甯懷玉側身看了看周賜,不由得笑了出來,“夏總真的覺得周賜值五千萬?”
“甯總以爲呢?”她将這個問題抛給甯懷玉,“您要是沒看到他在未來存在的潛在價值,何來邀請我一說?”
“甯總要是真心實意來談判,就别在說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來糊弄人,這對我沒用。”夏肆站起來,“我去洗手間,甯總,一會兒再見。”
說罷,夏肆便擡腳走向場内。
甯懷玉臉上的笑容在夏肆離開之後,便漸漸沉下。
他瞥向周賜,有些意味深長,“你這位老闆,可真是狂傲啊。”
周賜冷着臉沒說話。
甯懷玉算是發現了,夏肆這個人不給她真切的好處,就算說爛這張嘴,她也不可能把周賜放給她。
五千萬花出去,以後再收回來不就行了?
甯懷玉一計不成,又生了一計,這五千萬,總歸還是他的錢,早晚都要讓夏肆給吐出來。
遠離喧嚣的人群,夏肆走到了後面的衛生間。
其實這裏也不冷清,模特,助理,化妝師,服裝設計師擁堵在一起,吵的跟菜市場一樣。
她視線随意瞥向其中,又淡淡收回,心中想着甯懷玉這老狐狸一定舍不得把周賜就這麽放了。
範清清抱着自己做的服飾在衛生間裏洗了半天,怎麽都洗不幹淨上面的髒污,她吸了吸鼻子,又忍不住,嗚哇一聲哭了出來。
她好不容易才通過複賽參加這次的比賽,沒想到模特直接爽約,寄過來的衣服也被糟蹋的不成樣子。
範清清不用想也知道這些東西是誰幹的,可就是因爲知道,所以才覺得難過。
越哭越傷心的範清清在擦眼淚的間隙,看到一個女人走過來,穿着梨白色的襯衫,袖口設計很巧妙,身下是一條十分日常的西裝褲,整個人看上去利落又飒美。
面無表情,看上去就很兇的樣子。
她該不會罵自己吧……
範清清努力憋住哭腔,打了一個哭嗝,兩眼淚巴巴,唯恐又因爲自己在這哭而得罪人。
透過鏡子,範清清看到對方目不斜視的走了進去,壓根就沒注意她。
範清清在心中松了一口氣,這個人看上去很厲害,身上穿的衣服也都是她了解過的頂尖名牌。
如果她也是這樣的人,是不是就不用怕那個人了?
範清清抱着自己的衣服看着污漬在純色布料上顯得極爲礙眼,無論清水怎麽沖刷,都沖不幹淨。
範清清對自己的衣服很有信心,她想有一個機會。
将臉上的淚水擦幹淨,範清清就看到那個女人從廁所出來,在一側的水龍頭處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