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地想逃,但能往哪兒逃啊?
然後就見眼前的人笑眯眯地開口:“早啊。”
她的後背貼着門,小心翼翼道:“早。”
唇角的痛意深深地提醒着她昨晚發生了什麽,她生怕他又像餓狼一樣抓着她不放。
她心裏怎麽想,眼神裏不自覺地流露出害怕的情緒來,慕洛看清了,失笑道:“怕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
擁有一個身強力壯的男友腫麽破?身高體力的優勢直接把她吃死了好嗎?
她晃了晃腦袋,連忙先他一步下了樓。
慕洛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失笑道:“早上吃什麽?”
“煮粥吧?”
“行。”
客廳裏,阿拉斯加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不停地搖着尾巴,慕洛歎了口氣,揚聲說:“我帶筷子出門溜一圈。”
“哦。”池夢可應了聲,在廚房裏搗鼓着煮粥。
等他們再回來,阿拉斯加按捺不住體内的洪荒之力一般,一股腦地向池夢可沖來。
“汪,汪!”它不停地在她腳邊轉悠,讓正在碼字的池夢可好無奈。
它也不知道哪根神經抽了,大概是想讓她陪着玩,不停地叫。
池夢可此時并不想跟它玩,但好好說它又聽不懂,氣急了眼兒,也給它“汪”了回去。
慕洛倒水的動作一頓,忽而笑容燦爛了幾分,真是幼稚......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他看清了備注名,微微皺了皺眉。
走到落地窗前,他接通了電話:“喂?”
他目視前方,也不知道手機對面的人說了什麽,他的臉色逐漸凝重了起來。
池夢可抱住了阿拉斯加,示意它安靜,它應該是感知到主人情緒的不對勁,也乖乖地沒再吵了。
“好,就這樣。”他挂了電話,揉了揉眉心。
“怎麽了?”
慕洛歎了口氣,坐了過來:“想去F國玩嗎?”
池夢可:“啊?”
“達貝爾那老爺子長了膽結石,過幾天要手術,沒人照顧他。”他解釋道。
她想起來了,他之前說過,達貝爾老先生是他爺爺的舊友。
傳聞中,達貝爾老先生是獨居F國的,确實是沒人照顧的。
“那去幾天啊?”她遲疑道。
“說不準,看他恢複情況吧。”反正開學前肯定能回來的。
“哦,對了,開學我要去迎新的,八月底就得學校,真的來得及嗎?”
慕洛點頭:“來的及,本來就不是多大的事,看着他好好養幾天身子,能獨立活動了我們就能回來了。”
“哦~”池夢可點點頭。
慕洛:“那我定明天的票?”
“好。”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就出門,等他們到F國,天還是亮的。
達貝爾住在郊區,方圓幾百裏也不過五六家人。
蜿蜒曲折的小栅欄紮在十字路兩邊,直通那一幢不大也不小的三層别墅。
池夢可總覺得這場景有些眼熟。
“眼熟吧?”慕洛像是她肚子裏的蛔蟲,還知道她在想什麽。
她狐疑道:“嗯?你怎麽知道?”
“你上次買的那幅畫,是他照着自己的房子畫的抽象體。”他扯了扯嘴角。
池夢可的腦袋瓜靈光一閃,快速地捕捉到了什麽。
“所以,那幅畫是他老人家的自畫像啊?”
慕洛:“是啊,但是呢,老人與狗終究沒有美女受人喜歡,也沒那麽的吸引人啊。”
大家都喜歡美女帥哥,就算是閑情逸緻,也不過加了些風景圖,誰閑的沒事會喜歡看一個老頭啊?
池夢可總算明白達貝爾老先生爲什麽自己都不喜歡那幅畫了。
也不是不喜歡,隻不過鮮少有人能欣賞畫裏的内涵,藝術家都是有一身傲骨的,自己的自畫像都得不到尊重,自然表面上就冷嘲熱諷的了。
是她的話,她也不會開心呀。
慕洛拉着兩人的行李箱,到了大門口,敲響了房門。
良久,門後傳來幾聲咳嗽聲,門緩緩從裏打開了。
“來了?”達貝爾的聲音略顯沙啞無力。
人年紀大了,就是容易得病,哪怕他平日裏身體硬朗,但身體機能終究是不行了。
“呦,這位是?”看到了慕洛旁邊的池夢可,老人渾濁的老眼裏清明了幾分,聲音也有了精氣神。
慕洛笑着摟過了池夢可:“我媳婦兒。”
池夢可嬌嗔他一眼,但礙于達貝爾在這裏,終究不好意識說什麽。
真是的,開口都是占她便宜。
達貝爾笑着側過了身:“進來吧。”
一進門,撲面而來佳肴的香氣,勾引起了人的味蕾。
“明天就去手術台了,還吃這麽重口味的東西?”慕洛放下了行李箱,跟池夢可換上了一次性的拖鞋,進了客廳。
顯然,他對這幢房子已經十分熟悉了,應該是沒少來。
“這不是你們要來嗎,不然我才不做這些呢!”達貝爾笑罵道。
“嗯?這一桌的菜,都是您做的啊?”池夢可驚訝道。
達貝爾笑着坐了下來,樂呵着:“這當然,來,嘗嘗?”
慕洛拉着她坐在了達貝爾對面,說:“你别看他年紀大,還有錢,看着不像是會做飯的人,但他手藝是真的好。”
池夢可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一時間瞠目結舌:“呃,這,是挺好啊......”
就這造型,應該不能稱之爲一頓飯,而是一種3D的藝術品。
每一道菜應該都是通過精密的計算,五顔六色,就算是雜亂無章,也能感受到一種高級感。
“怎麽樣?漂亮吧?這色,香,味俱全,耗費了我一下午的時間,來,嘗嘗看?”達貝爾笑道。
“不是,我覺得......”這真的不知道怎麽下口,不管怎麽吃都能破壞這一份精美的藝術品。
她沒說完,慕洛一筷子加了一筷子正中央的菜,明明擺放整齊的菜,被他一筷子整得慘不忍睹。
空氣一瞬間安靜了下來,慕洛頓了頓,“看着我做什麽?吃飯啊!”
他絲毫沒有毀掉一件藝術品的愧疚感,滿腦子就知道吃。
池夢可忍住心痛的感覺,罵道:“真沒藝術細胞!”
“有藝術細胞有什麽用?能當飯吃?擺得再好看,說到底,還不是菜?還不是給人吃的?”他一番話還挺言之有理,氣得池夢可真想吐血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