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了,一定是哪裏有什麽問題。”
賀方神色有些難看,他一直在等第三幅畫的實現,期間也曾經嘗試過預知。
但在脫離了危險之後,這個神通似乎失效了一般,完全不再出現了,這讓他不由得有些焦急。
要是不出現了也就罷了,可他的第三幅畫似乎也給卡住了,再加上這半個月花錢如流水,使得他有些入不敷出了。
再加上他還有匹馬要養,這使得他可以說是焦頭爛額。
至于他原先的城市的消息,也已經傳到這邊了,早在半個月之前變成了怪物的地盤,這事可以說是相當的駭人了。
整座城都污穢不堪,一般人進去隻能變成食物,隻有那麽一小撮過去行商的人運氣好才從中逃,至于其他人,自然是全都沒在了城裏頭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賀方當時也是一臉的劫後餘生,要不是他有神通相助預知了未來,否則的話當時恐怕就得死在裏面了。
而更具體的消息也傳了出來,據說是有藝高人膽大的人前去試探了一波。
這群怪物他們自稱爲魔物,全都是魔物之母的子嗣,而魔物之母則是效忠于繁育的存在。
再具體的情況就不清楚是怎麽一回事了,不過此事一出,也是引起了軒然大波。
當然,除了這統禦魔物的魔物之母外,還有最新崛起的活屍,也是被名爲暗日屍王所統禦。
這兩者目前倒是各占據了一座城之後隐晦發展。
可哪怕是如此,所有人也是惶惶不安。
因爲無論是活屍還是魔物,都遠不是人能夠對抗的。
魔物實力強大,活屍也是不容小觑。
也不是沒有人站出來,一個自稱覺醒了光的人站出來,并且呼籲所有人來他的城市定居,他會保護自己城市裏的所有人。
這麽一來,世界顯得是越來越荒誕了起來。
特别是賀方,這種感覺給他的就像是好好的一個世界,突然有一天就這麽給塌了,而且速度還快到猝不及防的那一種。
本來嘛,他還是有信心的,畢竟他能夠預知未來,雖然模糊了一點,可現在卻給沒了,這就相當于他剛剛摸到了暴富的門檻,結果這門檻變成了城牆,可望而不可及的那一種。
“莫非我那神通隻能在家中使用?”賀方就跟帶上了痛苦面具一樣。
如果要算共同點的話,也隻有這麽一個可能了。
至于因爲危險而觸發的話,他覺得不大可能,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他被人偷錢可不算是有危險,真要餓急了厚着臉皮找人借點也是有的。
所以這才确定了地方的原因,之前他進行預知可全都是在家裏頭,現在則是人在外頭。
可問題是現在别說是家了,就是城都被那群自稱爲魔物的怪物給占據了。
如果他現在真的還在家裏頭的話,下場估計是被狗頭人身的魔物給咬死了,怎麽可能還會在這裏愁苦這些事。
“這位兄台坐在這裏因何愁眉苦臉?不若說出一解千愁”一個讀書人模樣的少年坐在了他對面,語氣裏帶着一絲好奇。
見到對方這你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讓他開心一下的情況,讓賀方臉色一下子就塌了下來。
這人怎麽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不過賀方知道自己是什麽情況,所以萬事是能忍就忍,能退就退,對方雖然不禮貌了點,也沒必要說上來就跟對方犯沖。
“在下出自于啓霧城,這麽一來,兄台可知我爲什麽愁眉苦臉了吧。”賀方神色上帶着一絲冷漠說道。
他肯定不能說自己的神通失效,所以這才苦着一張臉,隻能拉出了自己那已經被屠城了的城市說事了。
聽到這話,那少年也是不由得一滞,而後起身行禮道歉:“兄台見諒,在下不知兄台逢此大難,還請多多恕罪。”
少年是喜歡找樂子,但也是知道,這事可不是什麽樂子,一城的人都沒了,乃是大事。
他這一句話不亞于在人家的傷口上撒鹽,很是無禮,自然得道歉了。
賀方臉色也好看了很多,對方道歉了,自己也不能說得理不饒人,畢竟自己是個外鄉人,很多事情不能做的太絕。
“小兄弟莫怪,也是我思鄉請切,難免有些不近人情。”
說完,賀方突然發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幅場景好像有點眼熟的樣子。
就好像是第三幅畫?
見此,他不由得一個激靈,而後果斷說道:“小兄弟若是不介意的話,坐下來和我喝上兩杯,就當做是緣分了。”
“這不好吧。”少年語氣裏帶着猶豫,畢竟他剛才這口無遮攔的樣子是得罪了對方。
“就當做是交個朋友吧,掌櫃的再上一副碗筷,再來一壺好酒,下酒菜的撤了再來幾道新的。”這賀方也是拼了,直接就朝着櫃台那邊喊道。
掌櫃的瞧了一眼後,有些驚訝,隻是卻也沒有說些什麽,吩咐店小二去做。
而二人則是聊了起來,賀方先是自我介紹了一番,不過卻摻雜了一些水份在裏頭,比如說他的身份,他并沒有直說自己是三年不中的落第書生,反而說自己是今年剛剛得了城主府的文筆吏,算是有官身的。
反正這啓霧城都沒了,也沒人能夠去求證了。
再說了,前不久也确實是剛剛城試,隻不過他沒中就是了。
在一番的交談之中,賀方也知道了這名少年叫做董修遠,從對方的談吐之間,賀方也是能夠看得出來,這位出身不凡,絕對是比他這個窮酸讀書人要好得多,起碼得是一個書香門第才是。
“賀兄好才華,若不是啓霧城遭此大難,這賀兄飛黃騰達之日不遠矣,當真是可惜。”董修遠語氣裏帶着一絲遺憾,二人交談裏,他對賀方的印象是非常的不錯,有了這先入爲主的印象,自然後續的交流裏就會出現腦補和修正。
賀方聽到這話,卻是心裏一動,而後給對方倒了一杯酒之後,裝作無可奈何的說道:“喝酒,喝酒,說這些個作甚。”
這話完全是将其懷才不遇給展現了出來。
此時的賀方愈發的确定這就是第三幅畫所要給他展現的内容,不枉他在這裏等了半個月。
“唉,賀兄何必自暴自棄,以賀兄之才,明年可在這九溪城裏城試,屆時再入仕也不遲。”董修遠好心的安慰着賀方。
而後突然靈機一動,好似想起了什麽,繼而說道:“這啓霧城一沒,那賀兄豈不是沒了立身之處,若是不嫌棄的話,我倒是記起來南邊有一處破落的經館,城主府一直在招個筆吏順便看守經館,若是賀兄願意可去應得一職,雖然不得官身,但每月的銀錢也是足夠生活。”
“再加上地處偏僻幽靜,沒有多少行人紛擾,賀兄若是過去的話,可爲來年的城試再搏一番。”
賀方聽到這話,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但突兀的眼前卻浮現了一幅畫,那就是他困頓多日,而後花光銀錢落魄不已,在一家小鋪子裏當賬房先生。
這情況不僅沒有讓賀方感到驚悚,反而是心中一喜,這神通沒有消失,看來想要觸發果然是有某種條件的,比如之前一直沒有觸發,那很可能是因爲第三幅畫沒有達成或者是時間不到所以才無法使用。
至于現在他看見的這幅畫,應該就是他拒絕了董修遠的好意後落得的下場。
可如果他接受了呢。
而後畫面又一轉,一幅畫變成了兩幅畫,第一幅是他進入幽靜破落的經館裏,第二幅畫則是他坐在蒲團上似乎是在誦讀着什麽,并且身上還散發出種種異象來。
這讓不由得一驚,讓他想起了神鬼志異裏的那些個修行者來。
‘莫非這經館之中藏着修行者的法門不成?’
要是以前,他肯定是不信,但現在不一樣了,無論如何都得去賭上一把。
如今的世道是越來越危險了,什麽活屍、魔物的,誰知道對方會不會有一日不會偏安一隅而大肆出動呢。
“這我這囊中羞澀,便厚着臉皮接下董兄弟的好意,待到下午,我便去城南尋這經館。”賀方看見了自己的未來畫面之後,自然是不會說拒絕了,這可是成爲修行者的契機,怎麽可能會放棄。
董修遠對于賀方的答應并沒有多少意外,畢竟是他提出來的,要是提出來還沒想過對方會答應,那就是單純的想要整人罷了。
“賀兄客氣了,這是舉手之勞罷了,隻是這活計可不輕松,平日裏清苦,又兼具偏遠,所以有着諸多不便,再加上銀錢相對是少了點,但若是獨身一人的衣食住行還是夠的。”這董修遠也是跟賀方提前打好了招呼。
“所以賀兄要是願意的話,不必去城南,直接去府衙裏登冊一下便可以了。”
這想要去當經館的筆吏,首先就得是個讀書人,這就刷掉了一批人,而後就是工錢并不高,并且地方遠和偏僻,很多事情也不方便。
所以讀書人裏又沒有多少人願意去,真想要賺錢的話,去當個賬房先生或者是私塾先生之類的,不僅工作輕松還錢多,甚至生活質量也好,何必去偏僻的經館受這罪呢。
這不就導緻了經館到了現在還是封閉的,如果賀方真去了的話,肯定是少不了一番收拾和折騰才能夠住的。
畢竟已經沒人了好久了。
至于城主府下發的銀錢?
那肯定是不能浪費了,由其他人代領了。
不過賀方要是去了肯定就得落在他手上,要不然真白幹不成。
“如此,便多謝董兄弟的提醒了,這一杯,我幹了。”說着,賀方一口将杯中的酒飲盡。
賀方也高興啊,不僅自己的神通還在,甚至還能夠獲得修行者的法門,他現在心裏那叫一個激動,甚至已經開始幻想着自己能夠有着那些修行者裏移山倒海的手段,屆時定然讓那些個魔物活屍知道一下他的厲害。
看這賀方開心激動的模樣,董修遠也是心裏有些爽朗,他并不知道賀方心裏想着什麽,反而是覺得對方應該是得了這個經館的活計而開心,畢竟在他的印象裏,這賀方是個有大才的人,去經館也不是爲了混日子,而是爲了來年的城試走上仕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