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宣站在靈堂之中,看着靈牌上書寫的名字以及正中央處擺放的黑棺,神色之中流露出濃烈的貪婪,他知道,自己體内的聖靈之血已經無法抑制了。
在貪婪刺激下,情緒愈發的難以控制了,這也令丁宣的臉色逐漸猙獰了起來。
他倒是想要壓制,可這來自身體本能的反噬,哪裏有那麽好壓制,又不是人人都是陳希夷。
慢慢的走近了棺材前,如同撫摸愛人一般的撫摸着這一口黑色的棺材,他沒見過完整的天魔棺,但手上卻擁有一塊米粒大的碎片,無論是材質還是感官,都是一模一樣。
爲了這一塊碎片,他可是把所有的靈血奴都折了進去,這才獲得了這麽一小塊,若非是如此,他何必要一個人來闖這宛州府。
“朝廷之中,所有人都站在你那一邊,哪怕是父皇也是,但憑什麽,就憑你是嫡長子而我是庶子?”
“我手下的幕僚勸我放棄,說大勢已定,但我不信。”
“隻要你還沒有成功,我就還有機會,大勢?”
“我才不信什麽大局爲重!”
神态瘋狂的丁宣一把推開了棺材蓋,大量黑霧蒸騰而出,黑棺之中,并非是他所熟悉的那張臉龐,反而是一具幹屍,渾身被布條纏繞的結結實實的幹屍。
這讓他原本宣洩出來的所有負面情緒不由的一滞,而後呆呆的看向了靈牌,上面寫的确實是他那太子哥哥的名字。
可現在棺材裏躺着的卻是一具幹屍,這一幕相當的沖擊他的三觀。
在他的設想裏,見到的應該是對方那滿臉驚恐神色和求饒的語氣,而不是一具散發出腐臭的幹屍。
“我被耍了?這不可能!!!”丁宣頗有些崩潰的咆哮道。
他無法接受這種結果,自己明明付出了這麽多,并且還冒着如此之大的風險屈尊趕來,結果就隻收獲了一具不知所謂的幹屍。
“混賬東西,這個賤種竟然敢耍我,不要讓我找到你,否則我一定要将你千刀萬剮,千刀萬剮。”一想到自己被太子給耍了,丁宣頗有些無能狂怒的吼道。
“千刀萬剮?就憑你。”
沙啞的聲音傳來,讓丁宣的無能狂怒瞬間停頓了,他難以置信的看向了黑棺之中的幹屍,因爲這玩意.動了。
他被吓得本能的倒退了三步,身體不由得有些顫抖,而後眼中閃過一絲怨恨:“什麽東西,竟然敢吓本皇子,還不快跪下來。”
“老三,你的實力不見長、膽氣不見長,但這色厲内茬倒是漲了不少。”幹屍爬起身來,身上的布條無風自動,腐臭的氣息不斷的彌漫在整個靈堂之中。
“你不可能,你怎麽可能還活着,我知道了,你變成了鬼物,哈哈哈!”丁宣語氣裏帶着癫狂。
這讓太子不由得心裏愈發的失望了,他這老三是瘋了吧,本以爲是一個對手,但沒想到居然會如此的輸不起。
“說實話,你太讓我失望了,我本以爲你會更加聰明一點的。”太子語氣裏帶着蔑視,這直接就刺激到了丁宣的自尊心,如此蔑視的态度就跟踩了他的尾巴沒什麽區别。
在聖靈之血複蘇後,一旦發作他就秉承着自己老大天老二的想法,因此自認爲自己乃是天下共主、萬物至尊,隻是如今形勢急轉,使得他完全的心理呈現出了兩種矛盾的想法,又傲慢卻又自卑。
“既然你來了,那就送你上路吧,也省的我再跑一趟了。”
太子看着丁宣那模樣,這一看就是個禍害,還不如殺了,真要留着的話,以後自己登基了這也不安分。
正好這小子是自己跑出來的,身邊沒有人跟着,死了也就死了。
“你和你的母親實在是太像了,特别是這個性格,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當然,這是比較好聽的說法,難聽一點就是看不清自己的地位,真以爲自己是天下第一不成?”
太子的年紀可比丁宣年長不少,所以自然是見識到了丁宣他母親當年在後宮裏嚣張跋扈目中無人的事迹了,那可是連皇後、太後乃至是離帝都不放在眼裏。
對此,離帝是也是一位寬厚之人,所以一忍再忍,可換來的卻是得寸進尺,甚至是想要插手朝政,然後嘛賜白绫一匹毒酒一杯,他那母族黃家也是盡數斬首,這不就隻剩下了丁宣一個人。
可惜,丁宣現如今也是這模樣,一開始還是溫文爾雅禮賢下士,這讓離帝很滿意,畢竟是自己的骨肉,可誰能想到,這丁宣也走上了黃家的老路,性格變的如此不知所謂。
落得如此下場可怪不得别人,隻能怪他們自己了。
“混賬,你這賤種怎麽敢.怎麽敢.”丁宣氣的是渾身發抖,他的神色之中流露出了恐懼,那種駭人的氣息籠罩在他的身上,就猶如某種天敵一般。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居然還是這種想法,還真是有趣。”太子這個時候好像是在看某種珍惜動物一樣,可這種眼神,卻深深的刺痛了丁宣。
他作爲流淌着聖靈之血的高貴存在,居然被這種眼神所注視,這讓他不由得一口惡氣從胸中直沖腦門。
“王辨,你這狗才還不快來救駕,晚了本皇子要誅你九族!”這個時候,丁宣想起了陳希夷,當即大吼了一聲。
“.”
沒救了!
這是太子心裏的第一個想法,而第二個自然就是這厮是被吓瘋了,要不然能如此口出妄言。
“我怎麽聽到有人在罵我?”一個雄厚且帶着重疊的聲音出來。
而丁宣卻是眼中一喜,當即說道:“你這狗才,怎麽才來,快快救駕,殺了這鬼物,屆時我讓你在我麾下當一奴仆,以”
隻是這丁宣話沒說完,就看見這靈堂的屋頂被掀開來,一個遍布各種扭曲怪物頭顱身軀的臉龐俯視着他,這種好似身墜九幽的感覺讓他渾身戰栗,比面對太子的時候還要更加恐懼。
這個臉龐隐約裏能夠看出陳希夷的面目來,但他卻根本無法接受,畢竟這實在是太過于恐怖了。
“你你這狗才,怎麽敢.”
話還沒說完呢,陳希夷身上大量的怪物身軀蠕動,駭人的的煞氣瞬息将這丁宣籠罩在其中,隻是瞬間,對方便不斷的發出凄厲的哀嚎來,并且不斷的咒罵着所有人,這語氣裏的怨恨是所有人都能聽得出來的。
“你這弟弟已經不是刻薄寡恩了,而是腦子有問題了吧,長這麽大都沒被打死,恐怕多虧了有皇子這一身份吧。”陳希夷頗有些無語的看着那幹屍太子吐槽了一句。
随着慘叫逐漸的虛弱,直至消失後,太子這才說道:“他以前不是這樣子的,是一個很有城府和手腕的皇子,可惜腦殘了。”
對于太子的解釋,陳希夷不可置否,誰知道對方是不是想洗白一波。
不過對方是什麽态度這和陳希夷并沒有太多的關系。
“王辨,孤認得你,清除了霧避城鬼患的副巡檢,當然,這不算是什麽大功績,真正讓孤記住你的是你一次性兌換了六十三門下品武學,這在本朝可謂是前所未有。”太子語氣裏帶着古怪,畢竟下品武學一般都是換三門,也就是一套就可以了。
像陳希夷這種在所有人看來都是奇葩,有這功勳換什麽下品武學,直接換中品武學再換一些修煉資源豈不是更好。
“以你的實力,不若投效于孤麾下,等來日孤登臨九五,你便是孤的左膀右臂,這天下兵馬盡數交予你,甚至這來自聯朝的上品武學靈能冥想法也能傳授于你。”
太子開出來極其優越的條件來,就是陳希夷覺得有些古怪,上品武學叫做靈能冥想法,這是不是畫風有點不太對勁吧?
感覺就像是一群狼裏頭混進了一隻哈士奇,更重要的是這隻哈士奇還成爲了狼王,這就相當離譜了。
“條件相當的豐厚,不過你覺得我能信嗎?”陳希夷揶揄的說道。
許諾是很豐厚,但卻一點都不符合邏輯,也不符合實際。
這位大離太子說了這麽多,并不是爲了招攬陳希夷,而是爲了拖延時間。
要是現在陳希夷還是個人模人樣的,對方或許會開口招攬,但就他現在這模樣,可不比鬼物正經多少,這還能手握重權?可能嗎?根本就不可能的。
太子雖然也是一副木乃伊幹屍的模樣,但很顯然隻是還沒有完成,對方絕對有着恢複的手段,可陳希夷不行。
“有何不可信?孤言出必行,一諾千金!”太子铿锵有力的說道。
陳希夷不得不伸出了兩隻頗有些畸形的手鼓掌了起來:“太子這演技完全可以拿個影帝獎,可惜手頭材料不足,不然我肯定給太子頒發的,不過這裏都沒人,太子也沒必要演的如此真情實意,這不浪費表情嘛。”
對于陳希夷的話,太子眼中閃過了一絲陰霾,對方沒被忽悠住,這讓他有些厭惡,在他眼裏這就是大逆不道,區區一個副巡檢,也敢在他面前放肆。
不過他也沒有表現出來,收斂的很好。
對方的實力可不弱,真要和丁宣這位三皇子一樣沒腦子起了沖突,那到時候虧的肯定是自己了所以現在隻能先忍下來了,小不忍則亂大謀。
等他徹底融合了天魔棺後,再清算也不遲。
“王副巡檢此言差矣,孤待人真誠,且”太子這話還沒有說完,陳希夷就動手了。
偷襲嘛,不就是得趁着對方不注意,這要是注意了那就不叫偷襲,叫做正面戰鬥。
而太子也沒想到陳希夷居然會如此果斷的動手,并且還不講武德的用偷襲,這讓他倉促之間進行防守落入了下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