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紅旗,第一次飄揚在了大唐的大地上。将來的事情李泰不去想,但能重新站在紅旗下,就已經很令他滿足。而第一次全體升旗儀式之後,就該拔營出發了。
這時候,路珠跑去闫婉的身邊,像個小密探一樣說道:“主母,俺在軍屬區重新統計了一下人口,發現有三個人失蹤了。”
闫婉吃了一驚,怎麽剛出發就減了人口,着急道:“出了什麽事?”
路珠搖搖頭回答:“走的都是城裏的閑漢,他們投越王府的目的就是爲了騙幾天飽飯,現在真要走了,自然要趕緊開溜。剛剛有人看見,集合的時候那三人鬼鬼祟祟的落在後面,應該是趁亂溜走了。”
闫婉心中有些不舒服,雖然隻是被騙了幾碗飯,但夫君的事業剛剛起步就有人叛逃,這個兆頭實在不太好。她找到李泰,想問問是不是要去抓住他們,懲罰一下殺一儆百。
沒想到李泰卻是搖搖頭:“我們這個隊伍又不是什麽山賊土匪窩,隻許進不許出,講究的就是一個來去自由。他們想來,我們歡迎,他們想走,我們歡送。若是直接說不想去封地,我還能給他們一筆遣散費,現在直接走,倒是省了。你現在就去軍屬區,問問可還有人不願走的,送100文錢聊表心意。”
越王這樣的大度,讓闫婉身邊的路珠不僅有些擔憂,怕一下子人走的太多,越王臉上不好看。畢竟那是100文錢呢。窮苦人家有這一筆錢一兩個月都不用擔心開銷,尤其那些閑漢,原本目的就不純,被這100文錢一刺激,可能真就不走了。
闫婉也是這麽想的,不過還是遵照命令回去通知了。說實話,那幾個閑漢還真有些心動。這兩天肚子混的很飽,大營炒菜果然是天下無雙,而且越王很大方,給百姓和給官兵吃的都一樣。若是再拿100錢,那真是完美了。
可惜,正是因爲越王太大方,反而讓這些人有些畏縮。别是越王用錢當鈎子,騙出幾隻出頭鳥,然後來個殺雞駭猴?在這種思想下,就沒有閑漢出來領錢的。
蟲二作爲閑漢的代表,這個時候站出來道:“兄弟們,做人要講良心!越王待我們如何,這幾天大家都看在眼裏。大碗幹飯大塊肉,頓頓吃的飽飽的,晚上還能睡好被子,不用挨凍。想想看,這樣的日子長安城裏能給你嗎?到了封地,說不定俺們也能混個幾十畝地,娶個婆姨生個娃,将來入了土,都能有個香火。”
這貨在閑漢中果然算是比較機靈的,一句話說進了閑漢們的心裏。越王說了,若是将來想走,這100文錢依然不會賴賬,那就先跟着嘛。
閑漢們都不走,那些來自豐谷縣的農夫更不願意走。100文錢雖多,但支撐不起一個家,他們想要的是一片生存繁衍的土地。
無人離開,闫婉比李泰還要高興,仿佛做了件什麽大事一樣,大概這就是參與工作的快樂吧。大唐的女人地位雖說不算差,但大戶人家的子女還是講究一個三從四德,不能随意抛頭露面,更别提參加工作了。
看蟲二在夫人面前露了臉,作爲唯一一個有公門經驗的林柱成心中不爽,豈能讓一個閑漢專美于前,于是帶着賬冊之類的物件去找了路珠。越王妃他可不敢見,但是路珠和主母走得近,又是新兵團第一個軍嫂地位超然,在越王面前都說得上話。
路珠現在可牛氣了,帶着一個寫着‘婦女聯合會副主任’的袖标,統管着整個軍屬區。越王說了,婦聯目前的主要工作是協助大部隊前進,并且要鼓勵婦女走出家門,積極參與到工作中去,整個軍屬區裏婦女最多,所以婦聯的工作就非常重要。
然而路珠畢竟小門小戶,沒有讀過書也不識字,很多事情整理不請條理。林柱成的加入讓她松了口氣,這些繁雜的東西正是他的擅長。拆除大營中可以拆除的所有東西,點算軍屬區的物資人口,還有闆車的分配等,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條。
“來來來,還有會趕車的嗎?乙四号馬車缺個馬夫!杜虎家的,開始搬東西上車,記住,不要給俺查出來還藏着破衣爛褲。越王說了,這些東西太髒,路上生了病就是個大事!”
林柱成得了差事,立刻抖了起來,跑前跑後的異常積極。越王給分發了新衣服新被子,但勤儉習慣的老鄉們都不願丢了原來的衣服,新的穿裏面,好的穿外面,說是防舊。後來越王說不準這麽做,他們又把新的穿外面,舊的穿裏面,糊弄檢查。
被‘強迫’脫下來的衣物,林柱成把它們丢在一個大坑裏,一把火全燒了,這下啥念想都沒了。
穿着新衣,蟲二心中得意,對同伴說道:“俺就說吧,跟着越王肯定不會吃虧,你看,嶄新的衣服這不就分下來了?這料子,這繡工,就算在長安城都是體面人家穿的!胡三那幾個憨貨,現在還在得意跑的夠快吧?若是他們知道還發新衣服,甚至還有錢沒拿,不知道會不會悔的肝疼,哈哈哈!”
幾個閑漢均是大笑,慶幸沒有聽胡三的忽悠跟着一起跑了,要不然哪有新衣服穿。
很快,大營就開拔了。
十個騎兵前方開路,走的是官路,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無法通行的麻煩。騎兵們會先确認好宿營地點,跟前方的鄉縣通報大軍過路,補給一下食水。如果沒有市集,就需要尋找水源。
越王禁止喝生水,水囊中裝的都是燒開後放涼的水,甚至還有用綠豆煮出來的綠豆水。大家都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但越王的命令很堅決,大家也就聽從了。
越王府的醫士在隊伍中來回走動,告訴大家路途上需要注意的事項,如果有身體不适要立刻說出來,不要忍着,越王會給與免費醫治。
在這樣的全面保護下,百姓們都感覺很安心,離鄉背井的不安感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