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雨瓷雙眼死死盯着門口方向,意識越來越模糊,她感覺自己馬上就要陷入無窮無盡的深淵。傅雲深還沒有過來。
眼見她就要被拖出房間了,溫雨瓷的心髒,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溫雨瓷眼皮沉得快要合上時,砰的一聲響,房間門被踹開。
聽到花瓶碎裂聲的傅雲深,及時過來了。
他渾身帶着股戾氣,像是從地獄出來的修羅。
捂住溫雨瓷嘴鼻的黑衣人看到傅雲深過來,他知道帶不走溫雨瓷了,他當即将溫雨瓷用力往前一推。
傅雲深幾個大步上前,在溫雨瓷要摔倒在地上時,他伸出手臂接住了她。
待他将溫雨瓷抱到床上,黑衣人已經離開了。
傅雲深并沒有去追,他準備去看看溫雨瓷的情況,剛走一步,就怔住了。
空氣裏飄蕩着一絲若有似無的旱煙的味道。
傅雲深對這個味道并不陌生,他尤記得當年,他和外婆被溫家派去的人打得半死,外婆甚至爲了救他失去性命,他記得帶頭的人身上,就是這股味道。
現在的人鮮少有抽旱煙的,自從發生那次的事情後,傅雲深就将這股味道牢牢記在了心頭。
他吸了吸鼻子,再次聞了聞。
空氣裏仍舊是他熟悉的味道。
他并沒有聞錯。
是曾經帶頭打死他外婆的那個人。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這麽多年過去,傅雲深一直在找那個人,但那個人就像從世上消失了一樣,杳無音信。
他不是溫家的人嗎?
怎麽想要擄走溫雨瓷?
傅雲深看向床上的溫雨瓷,溫雨瓷撐着額頭,昏昏沉沉的,見傅雲深朝她看來,她有氣無力的說道,“能扶我去下浴室嗎?”
傅雲深将溫雨瓷扶進浴室,爲了讓自己清醒過來,溫雨瓷不停地用冷水拍打自己的臉。
過了将近十分鍾,她終于清醒了一些。
想到先前發生的事,她仍心有餘悸。
若今天不是傅雲深送她回來,她隻身回來的話,她很可能就被人擄走了!
溫雨瓷走出洗手間,準備向傅雲深表達謝意,一出去,發現他倚在卧室牆上,劍眉緊皺,心事重重的樣子。
“雲深。”
傅雲深擡頭看向溫雨瓷,他緊抿了下绯色的薄唇,“那個人,曾經是你父親派過去将我外婆打死的頭頭。”
聽到傅雲深的話,溫雨瓷陡地睜大眼睛。
她喉嚨澀啞,好半響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不可能!”
那人雖然蒙着面,但他的身形,以及他身上的氣息,都不是她熟悉的。
以前她家輝煌的時候,她爸爸确實養過打手,但那些打手她都是認識和熟悉的。
溫雨瓷清麗出塵的臉上露出嚴肅的神情,她聲音略顯沙啞的道,“傅雲深,我從我媽口中得知,我爸确實派人去對付過你,但剛剛那個人,絕不是我爸的人!”
說到這裏,溫雨瓷突然一陣心驚。
心驚過後,又有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也許,當年打死傅雲深外婆的人,并不是她爸爸派去的人呢?
顯然,溫雨瓷想得到,傅雲深也想到了。
他剛剛說那些話,隻是想看看溫雨瓷的反應。
畢竟他們溫家曾經的打手,她也是了解一二的。
“我爸養的那批打手裏,曾經的頭頭叫六叔,我家沒落後,他就回了老家。”溫雨瓷怕傅雲深不相信她的說辭,她長睫輕顫的道,“你若不信的話,我們去找六叔。”
傅雲深沉默着點了點頭。
若那個抽旱煙的人,真不是溫父的人,那麽,打死他外婆的兇手,就另有他人!
六叔住在Z市鄉下,離這邊有上千公裏的距離。
傅雲深訂了明天飛往Z市的機票,離開前,他安排人保護好知夏和溫母。
看到他細心的舉動,溫雨瓷心裏有幾分動容。
兩人沒有耽擱時間,翌日立即前往Z市。
從Z市機場到六叔鄉裏的鎮上,将近花了五個多小時。
到那邊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我查了下路況,從鎮上到村子全都是險峻的山路,我們夜裏趕路的話太危險,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晚再說。”
這邊鎮子的環境不太好,沒看到幾家賓館。
兩人找了許久,才找到一家小賓館。
溫雨瓷朝矜貴冷漠的男人看了眼,“要不晚上就在車上休息吧!”
趕了一天的路,兩人臉上都略帶疲色。
加上天氣悶熱,出了汗,怎麽都要找個地方洗澡才行。
“條件如此,沒那麽多講究。”傅雲深走到前台,讓老闆開兩間房。
老闆朝傅雲深和溫雨瓷看了眼,兩人都像畫中嫡仙,難不成跑到這窮鄉僻壤偷情來了?
“今晚隻有一間大床房了,你們要我就給你們辦手續,不要的話你們就去别的地找找。”老闆說完,又補充了一句,“說句實話,我們這家算是鎮上條件最好的了。”
傅雲深看向溫雨瓷,溫雨瓷抿了下唇瓣,“那就開一間吧!”
上次她中了藥,主動纏住他,他都沒有不規矩,可見他現在是尊重她的。
開好房,兩人走樓梯到了三樓。
房間很簡陋,但該有的也有。
傅雲深讓溫雨瓷先去洗澡。
溫雨瓷洗完,她穿着一套真絲睡衣褲出來,長發散落肩頭,小臉未施粉黛,氤氲着被水汽蒸騰出來的紅暈。
“我洗好了,你也去洗吧!”
傅雲深站在小陽台上抽煙,聽到溫雨瓷的話,朝她點了下頭。
溫雨瓷坐到床邊,拿出手機跟知夏發了條信息。
雖然小丫頭還沒有跟她很親熱,但現在隻要她給她發信息,她都是會回的。
不過有點遺憾的是,小丫頭還沒有喊過她一聲媽咪。
當然,也沒有喊過傅雲深爹地。
聽到浴室裏傳來淅瀝的水聲,溫雨瓷擡頭朝浴室看了眼。
磨砂玻璃裏面的身影颀長,隐隐能看到他擡手抹臉的動作,溫雨瓷想到她洗澡時他站在陽台上,她連忙朝陽台走去。
沒多久,傅雲深就出來了。
“瓷瓷,睡覺吧!”
兩人躲到了同一張床上,但彼此并沒有靠太近。
許久,溫雨瓷都沒有睡着。
“若是你不想跟我躺在這裏,我去陽台上。”
男人突然掀開被子,準備起身。
下一秒,他的手腕被女人纖細的手指,握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