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深沒有回應溫雨瓷的話。
他彈了彈指尖煙灰,摸了張牌。
打出去一個二筒,坐在他對面的一個男人欣喜道,“傅總,你這二筒打得正合我意,我七小對!”
溫雨瓷站在傅雲深身後,她看到他拆掉了一對二筒,故意打出去放炮的。
他們這種身份的人,牌局都玩得很大。
傅雲深抽屜裏已經沒有籌碼了。
傅雲深颀長的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俊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籌碼都輸光了,今兒個隻能從别的方面滿足鄭董了。”
鄭董今年四十多歲,秃頂啤酒肚,笑起來時,還有一顆鑲金的牙齒。
他擺了擺手,“傅總不必客氣,先欠着也行。”
傅雲深挑了下眉梢,“那怎麽行呢,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要不這樣吧……”傅雲深手突然一指,落向身後的溫雨瓷。
溫雨瓷看到傅雲深手指過來的動作,她心髒倏地收緊。
觸碰到傅雲深鏡片下那雙似笑非笑的鳳眸,她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鄭董混迹商場多年,自然是人精。
他瞬間就明白了傅雲深的意思。
先前溫雨瓷過來,他眼裏就帶着掩飾不住的驚豔。
但溫雨瓷是傅雲深的人,他不敢多看,可這會兒,傅雲深的意思是,要将溫雨瓷當作籌碼抵給他?
居然有這樣的大好事?
溫雨瓷膚白貌美,名媛出身,身上帶着古典書香氣,哪個男人不喜歡這樣的女人呢?
何況隻是玩一玩,又不用負責!
溫雨瓷看到鄭董落到她身上毫無遮掩,肆無忌憚的眼神,她脊椎骨滲起了一層寒意。
“傅雲深,你是不是瘋了?”
她居然要将她送給别人?
傅雲深面不改色,眉眼無波無瀾,他不疾不徐的吐出一口煙霧,“你說呢?”
溫雨瓷看到他臉上露出來的一絲冷酷之色,心髒,急速往下墜。
震驚、憤怒、羞辱、難以置信……各種各樣的情緒,在她心底劇烈翻湧。
耳朵裏嗡嗡作響,頭頂仿若有道驚雷直接劈了下來。
她眼眶裏湧出一層難受的水霧,卻死死咬着牙隐忍着,“爲什麽?”
她已經屈服于他的威逼利誘之下了,爲什麽,還要用這種手段來傷害她?
看到溫雨瓷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傅雲深面上沒有任何波動。
他把玩着手裏的打火機,眉眼間在缭繞的煙霧中蘊染着一層陰郁與暗黑,“不是喜歡在外面勾搭男人麽?我滿足你啊!”
溫雨瓷看着他冷漠至極的眉眼,整個人,如墜深淵。
“傅雲深,我沒有——”
似乎不想跟她說那麽多,傅雲深颀長的身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鄭董,今晚她是你的女人了。”
鄭董似乎沒料到會有這麽好的事落到他頭上,肥胖的身子激動的抖了抖。
“傅總,我真是托了你的福,放心,我今晚會好好對溫小姐的。”
看到鄭董那雙恨不得黏在她身上的眼睛,溫雨瓷幾欲嘔吐。
她指尖緊掐着掌心,踩着高跟鞋,轉身就要走。
但是沒走幾步,腦袋就泛起一陣暈眩感。
身體不穩的晃了晃,差點跌倒在地上。
溫雨瓷想要往前走,可是沒有半點力氣。
她眼前一陣陣發黑。
男人颀長的身子,從她身後靠了過來,清冽中帶着淡淡煙草味的氣息,噴拂到她的耳邊,“我讓許助理在你喝的水裏放了點東西,今晚,你哪裏也去不了。”
“乖乖聽話,說不定鄭董還能好好對你。”
溫雨瓷回頭看向身後離她很近的男人,清俊的臉廓,隽逸的五官,明明是她熟悉的容顔,可這一刻,她卻覺得無比陌生。
他像極了一個她從不認識的惡魔!
溫雨瓷從未這樣害怕、心慌過,她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麽?
就是因爲沒有去接機,在醫院和家裏陪了她媽媽幾天嗎?
難不成,她是他身邊的一條狗,他一招手,她不論遇到什麽事情,都得立馬奔向他身邊嗎?
溫雨瓷身子一陣發軟,她知道現在不是跟他犟嘴的時候,若真落到了那位鄭董手裏,後果,是她不敢想象的。
她知道他生氣了,想要羞辱她,她隻能服軟。
指尖緊揪住他的襯衫,她聲音發顫的道,“我向你道歉,以後我會乖乖聽話,你不要生氣了好嗎?”
傅雲深低頭看着害怕到臉上血色褪盡的女人,似笑非笑的扯唇,“我給過你機會,但你沒珍惜。”
不待她說什麽,他薄唇裏又無情地吐出兩個字,“晚了。”
他聲音冷戾,說話時危險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像是吐出蛇信子的毒蛇,讓她渾身發寒。
溫雨瓷身子軟得厲害,她動彈不得,長睫宛若受到暴風雨侵襲的蝶翼,無比脆弱,“傅雲深,我真的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不要在這裏,你帶我走好不好?”
她聲音裏帶着一絲哭腔,是真的怕了。
他們從小青梅竹馬,認識了這麽多年,她從沒有哭着求過他什麽。
以往隻要她落淚,他就會心軟。
但此刻,他面無表情,無動于衷,鏡片下的鳳眸,甚至帶着一片凜冽的寒霜。
他擡起手,将她緊揪着他襯衫的小手,一根根掰開。
他拍了拍被她揪出一絲褶皺的襯衫,邁開修長雙腿,往包廂外走去。
溫雨瓷想要追上他,可雙腿又軟又無力,壓根邁不開。
鄭董迫不及待來到溫雨瓷身邊,他一把将溫雨瓷拉進懷裏,笑着道,“傅總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對溫小姐的。”
溫雨瓷聞到鄭董身上的煙味以及口臭味,她惡心得想吐。
雙手抵上他肩膀,極力掙紮。
可現在她的力氣,就像貓爪子撓似的。
溫雨瓷看着傅雲深離開的背影,淚水,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滑了出來。
心髒,像是要被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了一樣。
她從沒有想過,會和傅雲深走到今天這一步!
“傅雲深,你真的要做得這般絕嗎?”她聲音發顫的問。
走到門口的男人,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
鏡片下的鳳眸,寒霜凜冽,“絕的,從來不是我。”
是你們溫家!
…………
更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