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杳下午沒戲,她發現這座山裏有不少草藥,她背了個蒌子,朝山上走去。
鍾靈原本要跟着過去,但明杳沒讓她跟着。
采了不少草藥,明杳抹了下額頭冒出來的汗,坐到一塊大石頭上喝水。
忽然,她聽到不遠處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她渾身頓時警覺起來。
迅速從石頭上起身,往前走去。
隻是,她走得越快,身後那個腳步聲就跟得越緊。
明杳撿起幾塊石頭,朝身後扔去。
那人順利躲過。
眼看前面就是萬丈懸崖,明杳果斷抄起一根木棍,在身後跟蹤她的那人探出頭時,朝他揮去木棍。
那人反應極快,手掌一伸,握住了她揮來的木棍。
明杳剛要手上發力,卻在擡眸的一瞬,驚住了。
她以爲遇上了什麽變.态跟蹤狂,原來不是,而是顧司霆!
明杳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氣惱。
他怎麽找到這裏來了?
昨晚不是離開了嗎?
明杳沒有給顧司霆好臉色看,她扔掉木棍,轉身就要走。
但下一秒,背上的背簍被男人拉住。
他将她身上的背簍扯了下來,緊接着拉住她手腕,嗓音低啞地開口,“聊聊。”
不是問句,而是不容置喙的語氣。
明杳氣得不行,“你說聊聊就聊聊?”
她想要甩開他的手,他卻緊扣着她手腕不放。
她和他的力度,從來都不在同一水平線上。
僵持了大約半分鍾。
男人低啞磁性的嗓音再次響起,“對于你昨天說出的生氣點,不想聽解釋?”
聽到他這樣說,明杳心髒,不自覺地一跳。
若是不想聽解釋,昨天她也不會直接說出來了!
不過,隻要想到三樓房間那些栩栩如生的畫,她還是會氣得胸口不順。
這有什麽好解釋的?
除非,向她坦白,以前真的很愛很愛時櫻!
她一個旁人,都能從那些油畫中看出他深沉又炙熱的愛,可千萬别說,感情早已随着時櫻的香消玉殒而消失殆盡了!
那樣的話,她隻會瞧不起他!
連自己愛過的人,都不敢承認了!
明杳掙脫不開顧司霆的手,隻能和他坐在懸崖邊上。
腦海裏飛快運轉着,若是他不好好坦白,等下她生氣了,一腳将他踹下懸崖!
顧司霆看到明杳眼中一閃而過的寒光,想到她曾說過要下藥讓他成爲太監的話,他莫名打了個哆嗦。
顧司霆從黑色背裏,拿出一本陳舊的相冊。
“昨晚連夜回了都城,找時櫻媽媽拿到的這本相冊。”
明杳一臉疑惑。
莫名其妙讓她看什麽相冊?
她沒有接,精緻的眉眼間浮現出一片嘲諷,“想讓我看你們的戀愛史?”
抱歉,她還沒那麽大肚。
顧司霆看到明杳的表情,不知該生氣,還是該慶幸。
生氣她對他如此不信任。
慶幸她好像對他開始在乎了。
知道在意,也知道吃醋了!
她不接相冊,他也沒有強迫她。
他一頁頁替她翻開相冊。
顧司霆和時櫻七八歲就認識了,前面幾乎都是兩人的照片。
明杳越看越心酸。
就算是小朋友,兩人都是顔值最高的。
看着就像一對金童玉女。
明杳沒好氣地瞪了眼顧司霆,“你究竟什麽意思?向我炫耀你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是嗎?”
顧司霆緊抿着薄唇沒有說話。
翻到中間的時候,相冊裏就很少再有顧司霆的照片了。
而是出現了一個清隽斯文富有書香氣息的少年。
相冊裏的少年,應該是被人偷拍的。
他不是在畫室畫畫,就是坐在樹下看書。
再往後,少年就不再是單獨的一人,而是和時櫻一起。
兩人對着鏡頭時,顯然少年是羞赧内斂的。
後面唯一有顧司霆鏡頭的照片,是三人的一張合照。
明杳擰眉看向顧司霆,“什麽意思?”
從相冊上來看,很明顯時櫻和少年才是一對。
明杳疑惑的看着顧司霆,“你很小就開始暗戀時櫻,可她卻喜歡上了别的男生,你愛而不得,從而破壞了他們?”
顧司霆臉色黑了黑。
“你可以去寫小說了。”
明杳,“……”
顧司霆合上相冊,嗓音低沉暗啞地道,“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過小時候的事嗎?”
明杳點頭。
他小時候的經曆那般慘烈,她自然是記得的。
“那個保姆後來還做了一些過份的事,但她惡有惡報,自己摔下樓梯成了植物人。”
“但顧家的人都說是我推的她,就連家庭醫生也說我精神出現了問題,他們将我送進了精神病院。”
明杳看着回憶起過往,眼眶裏浮現出猩紅,額頭青筋突了出來的男人,她心口緊了緊。
“算了,你不要回憶那些不開心的事,直接告訴我,你和時櫻的關系就行了。”
顧司霆緊抿了下薄冷的雙唇,下颚線條繃得緊緊的,“隻有從頭開始說,你才會明白。”
隻是從頭開始說,也會讓他揭開那些血淋淋的傷疤與過往。
但是爲了不讓她誤會,他疼一點,又有什麽所謂呢?
“我被送進精神病院後,過得很不好,若是沒有時櫻和她媽媽,我可能會在那裏面出不來。時櫻媽媽是精神病院的醫生,有次我被打了針上吐下洩,病房裏沒有人來管我,是時櫻突然出來,她去叫了不管我這個病房的她媽媽。”
“時櫻比我大一歲,她看我可憐,幾乎每天放學了都會來醫院,剛開始我戒備心很強,沒有理過她,但她從不介意我給她甩臉色,時媽媽有時做了好吃的,也會送過來給我。”
“久而久之,我感覺到了她們的善意,再加上時媽媽對我的照顧和治療,我的狀态也恢複了不少。”
“後來,顧老太太就将我接回都城住了一段時間。”
“我和時櫻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但關系如同你和景行一樣,她是我姐姐,我們從沒有過暖昧關系,如同親人般的存在。”
“相冊裏的少年叫粟墨,他才是時櫻放在心尖上的戀人。”
明杳有些糊塗,“可爲什麽外界,卻認爲你和時櫻才是一對,爲什麽都說時櫻是你的禁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