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意晚立即将得知的消息告訴了顧司霆。
明杳當初來平山村,相處最多的就是這位大嬸。
顧司霆并不以爲大嬸會認錯。
一定是明杳!
顧司霆沉聲問道,“附近有沒有供人休息的地方?”
明杳沒有來學校,一定是去了附近的其他地方。
大嬸想了會兒,說道,“前面那座山上倒是有個尼姑庵,偶爾也會有人到尼姑庵借宿!”
尼姑庵?
夏意晚和顧司霆臉上都露出一抹駭然。
“杳兒不會想不開要出家吧?”
顧司霆緊抿了下薄冷的雙唇,什麽話都沒有說,立即下山,朝另一座山的尼姑庵跑去。
明杳确實來到了尼姑庵。
四面都是山,清脆悅耳的鳥啼聲,尼姑們敲木魚念經的聲音。
讓她狂躁不安的心,得到了洗滌。
離開了顧司霆,她自然睡不着。
每到晚上,就抱着膝蓋坐在窗邊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
白天會跟着尼姑們一起敲木魚,偶爾抄抄經,或者畫幅畫。
時間,過得很快,又好像很慢。
于她來說,不分晝夜。
她沒有掰着手指頭數今天是第幾天了,眼眶,越來越澀,心跳,也越來越快。
其實她也害怕死亡的降臨,哪有人明知自己會死,卻一點也不害怕的呢?
也許,這就是她的命吧!
這天,明杳吃完齋飯,她回到房間裏抄寫經書。
似乎隻有這樣,胸腔裏越跳越快的心,才能有片刻的平靜。
不知過了多久,尼姑庵裏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明杳沉浸在經書裏,渾然未覺。
顧司霆找到了主持,得知明杳确實在這裏,他懸在嗓子眼裏的一顆心,才慢慢回落。
萬幸,讓他找到了她。
“住持,她現在人在哪?”
住持指了其中一間房,“明小姐在那間房裏。”
顧司霆,景行,夏意晚三人快步朝那間房走去。
到了房間門口,顧司霆回頭看向景行和夏意晚二人,“我先進去看看她!”
景行和夏意晚停了下來。
景行雖然惱顧司霆傷到了師姐,讓她獨自躲起來,但解鈴還需系鈴人,讓他們自己解決問題才行!
景行和夏意晚默默站到了一邊。
顧司霆站在廂房門口,看着眼前的木門,他輪廓緊繃,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緊攥成拳頭的雙手,出賣了他内心的情緒。
他無疑是緊張和心慌的。
深吸了口氣,他擡起大掌,敲了下門。
裏面并沒有任何回應。
明杳沉浸在經書裏,沒有聽到敲門聲。
顧司霆卻沒有了等待的耐心,他直接伸手,将門推開。
簡陋的房間裏,明杳站在一張古樸的桌子前,桌上鋪着長長的一卷宣紙,她手執毛筆,正在抄寫着什麽。
她身上穿着一套素色衣褲,身形清瘦,眼斂下帶着淡淡的陰影。
窗外明亮的光線照射過來,投在女人嬌白的小臉上,落下一層金色的光暈。
像是畫中的人兒一樣,美好又纖細得不真實!
顧司霆放輕腳步,朝着她走了過去。
她字迹娟秀又帶着遒勁的灑脫,一行行經書抄寫得工整又好看。
他進來了,她沒有任何感知。
完全浸沉在自己的思緒裏。
不知過了多久,一縷發絲從她頰邊落了下來。
她剛要伸手,有隻手比她更快。
男人骨節分明的長指,替她将那縷發絲撥到了耳後。
微涼的指尖,觸碰到她細膩光滑的肌膚,掠過一絲酥.麻。
明杳長睫顫了顫,她擡頭,朝身側的男人看去。
兩人四目相對。
明杳猛地怔住。
是她出現幻覺了嗎?
不然,怎麽看到了顧司霆?
他不可能找到這裏的吧?
明杳還沒來得及反應,男人另隻大掌就緊緊箍住了她纖細的腰,用力将她抱進懷裏。
明杳的下巴,抵到了男人寬闊結實的胸膛。
清冽中帶着獨屬于男人身上的冷杉氣息,撲鼻而來。
是她熟悉又貪戀的味道。
聞到這樣味道的一瞬,她久違的睡意,便湧了上來。
她擺了下頭,從男人懷裏退出來。
纖細的身子,往後退了幾步。
重新擡頭看向男人,他依舊站在那裏,黑眸深邃而溫柔地看着她。
明杳如被雷亟。
她都躲到深山老林了,他居然,找了過來?
“你……”她剛開口說出一個字,男人就重新靠近她。
他将她手中的毛筆抽走,脫下身上的外套,裹到她身上。
然後,直接将她打橫抱起,走到不遠處的硬闆床上。
“什麽都别說,先睡一覺。”
她眼裏不容忽視的紅血絲,看着讓人心疼。
男人并沒有離開,而是抱着她一同躺下。
明杳掙了掙。
男人卻将她抱得更緊。
“顧太太,這幾天,我也沒有睡覺。”
眼睛很澀,腦袋很沉。
明杳僵着身子,想要擡頭朝他看去,但下一秒,他大掌直接覆過來,蓋住了她的眼睛。
“我也困,先睡嗯?”
男人長臂像鐵鏈一樣牢牢箍着她,明杳被迫靠在他懷裏。
明明不能再這樣下去,可他的氣息,卻如同罂粟一樣讓她着迷。
眼皮越來越沉重,困意越來越明顯。
最後,僅有的意識被一片混沌所取代。
她和他,都很快進入了睡眠。
景行和夏意晚等在外面,一個小時過去,見房裏沒有任何動靜,四爺和明杳又沒有出來,兩人面面相觑,一臉懵逼。
“怎麽回事?會不會四爺怒不可遏,直接将杳兒掐死了?”
景行嘴角抽了抽,“你想象力是不是有點太豐富了?你以爲我師姐是誰想掐死,就能掐死的?”
“那他們爲什麽沒動靜,也沒有出來?”夏意晚又想到一個可能,“會不會四爺直接将杳兒那啥了……”
景行一臉無語,“佛門重地,顧四爺應該不會那麽沒常識吧?”
夏意晚撓了撓頭皮,俏臉上滿是擔心,“不行,我擔心杳兒,我得去看看。”
夏意晚悄悄将門推開一條縫隙,伸出小腦袋,朝房間裏看去。
景行同樣擔心,他站在夏意晚身後,同樣伸出腦袋,朝房裏看去。
看到房間裏的一幕,兩人皆是一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