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霆原本想說荒唐,胡扯!
但腦海裏不由得浮現出有那麽兩次他撞到她抱着他衣服的畫面。
再結合她的一些異常,他倒不覺得她在說謊了。
他的氣息,能讓她入睡?
原來,她處心積慮接近他、讨好他,是爲了治自己失眠症。
也就是說,從頭至尾,她隻是将自己當成一個她的助眠工具。
顧司霆舌尖抵了下後槽牙,英俊的輪廓,陰沉得更加厲害了。
被她當成失眠工具人就算了,還被她一個硬币睡了一夜!
呵!
他一世精明,竟栽到了這個可惡的女人手上!
他越想越有火,長臂一伸,粗魯地扣住了女人細腕。
明杳以爲他知道她的目的了獣性大發,想到那晚隻有痛沒有快樂的回憶,她掙紮起來,“老公,我不是來獻身的……”
男人喉骨裏發出一聲森冷的呵笑聲。
緊接着,将她往房門外一推。
砰的一聲,将門關上了。
獻身?
想到那晚沌混的記憶,顧司霆身體裏有些燥。
他重新點了支煙,不停地吞雲吐霧起來,仿若這樣才能将體内那股燥熱降下去。
他緊繃着下颌,陰沉着臉低咒了一聲。
該死的女人!
随便一句話,居然就能将他撩出火!
以前沒有女人倒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但有了那一晚,食髓知味後,有時連做夢都——
他另隻沒有拿煙的手緊握成了拳頭,狹長的黑眸中因壓抑隐忍泛起了可怖的猩紅。
渾身緊繃,腹部肌膚線條僵硬,不知了多久,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明杳被顧司霆推出去後,有好半響都反應不過來。
他不是要獣性大發?
美眸中露出一絲尴尬,緊接着被羞惱憤怒取代。
他将她推出來什麽意思?
她都向他坦白了,他難道不讓她靠近了嗎?
啊啊啊!
那她以後怎麽辦?
景行還沒有找到治她失眠症的秘籍,她暫時隻能靠他啊!
前幾天那種明明想睡卻楞是睡不着的痛苦,她真的不想再體驗一次了啊!
明杳看着緊閉的門扉,想厚着臉皮敲門,但擡了擡手,又慢慢放了下來。
她休息的房裏好像還有件他的外套,先将就着睡一晚吧!
明杳回到自己房間,抱着男人的外套聞了聞。
可能因爲抱了兩天兩夜的緣故,外套上屬于男人的味道已經很淡了。
該死的!
難道今晚她還是要去找他嗎?
以他對她的态度,肯定不會搭理她。
她向他坦白了,等于有把柄捏了他手上。
他豈不是叫她往東,她都很難往西了?
明杳擡頭,想要仰天長嘯。
老天爺啊,爲什麽你非得将我和顧暴君綁在一起?
睡不着,明杳心裏狂躁不安。
她走出去,坐到走廊的台階上,像望夫石一樣看着顧司霆的房間。
顧暴君,你個說話不算數的狗東西!
說好答應我一個條件,又不願實行了!
别讓我哪天抓到你的把柄,不然——
明杳一陣咬牙切齒,她并沒有注意到,房間裏的男人,透過微窗的窗戶,将她的表情都看到了眼裏。
怎麽,将他當成助眠工具人了,她還委屈生氣?
顧司霆打不算理會這個小騙子,他抽完一支煙後躺到床上休息。
但是睜着眼睛看着天花闆,卻沒有半點睡意。
起床,透過窗戶縫隙朝外看了眼,小騙子還坐在台階上,一臉幽怨地看着他的房間。
顧司霆能想象到,她内心不知在怎麽诽腹暗罵他!
畢竟她那張嘴,黑的她也能說成白的,假的也能說成真的!
想到他被她當成小女傭時騙得團團轉,他又氣不打一處來!
擡起長指摁了摁眉心,不想再被她在心裏詛咒暗罵,他拿起挂在架子上的一件外套,一臉冷漠地丢了出去。
明杳被男人外套猝不及防蒙住了頭,她有些片刻的怔愣。
清冽的冷杉氣息撲入鼻尖。
她連忙将外套從頭頂拿下來,擡起眼眸朝男人的房間看去。
砰的一聲,門又被男人關上了。
如此傲嬌!
明杳嗤笑一聲。
過了兩天,天氣好轉,山下的危橋也被修好了,顧司霆準備離開。
這兩天顧司霆并沒有跟明杳說過話,明杳也沒有熱臉貼冷屁股。
兩人見面了就跟陌生人沒什麽兩樣。
不過他要回去,她自然也要跟他一同回去。
原本陸周要開車的,但那天被明杳踢了一腳後,腿還瘸着,他隻得坐副駕駛,顧司霆自己開車。
顧司霆要走了,最舍不得的,莫過于桑雨了。
桑雨是大山裏的大學生,當年是靠顧司霆資助,才能讀完大學。
顧司霆對他來說,既是恩人,又是仰慕的大山。
她拿了兩大袋子土特産,“四爺,這一包裏是曬幹了的小河魚,這裏面是白辣椒皮…雖然我知道這些東西微不足道,但都是我的一份心意……”
顧司霆高挺的鼻梁下绯色薄唇緊抿,渾身透着冷漠又強大的氣場。
他看着垂着長睫,不敢直視他的桑雨,沒有錯過她臉上的羞赧與期待。
顧司霆皺了下劍眉,看了眼站在越野車邊上一臉看好戲的女人,嗓音低沉冷冽地開口,“明杳,你過來。”
明杳直起身,立即走到顧司霆跟前,“四爺,你叫我有事?”
這還是最近兩天以來,他第一次主動跟她說話,她可不能再作了。
顧司霆大掌一伸,握住了明杳纖細的小手。
被他大掌握住的一瞬,粗砺與柔軟交織,明杳心裏不禁騰起一股異樣。
雖然兩人都有了最親密的關系,但那時她意識混沌,除了痛沒有半點别的感覺——
明杳下意識要抽回自己的手,男人有所察覺,握住她小手的力度加重了幾分。
他沒有看明杳,而是神情淡漠地看着桑雨,“我太太,明杳。”
一句話,讓桑雨心底的那點念想和旖旎,全都灰飛煙滅。
漂亮的小臉,瞬間一片灰白。
“原來,您有太太了。”桑雨臉上強行擠出笑,卻比哭還難看,“恭喜你們。”
說完,她紅着眼眶,轉身跑開了。
幾乎在桑雨離開的一瞬,男人就松開了明杳的手。
明杳,“……”所以,她現在成了替他擋桃花的工具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