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你确定還要和我玩這種小孩子的遊戲?看到曹玮這個時候還在跟自己賣關子,白素心裏頓時就有些惱火的,忍不住就是一翻白眼。
但轉念一想,反正事情都已經這樣了,還不如陪他玩笑一下算了。所以她嘴角一撇的就對着曹玮直接說道。
“現在情況都已經糟糕到這種地步了,你還是先說點好消息讓我高興一下吧。”
“好消息是...我們的這位機長足夠的盡職盡責。他在生命的最後關頭打開了飛機的自動駕駛系統。所以目前來說,我們可以暫時不用擔心從這萬米高空上直接掉下去。”
聽到這話,白素雖然奇怪曹玮是從哪判斷出來的這一點,但到底還是長出了一口氣出來。因爲曹玮沒理由在這種事情上說假話。而飛機能自動運行的話,無疑就意味着他們的安全也暫時得到了保障。
“那壞消息是...”
“飛機快沒油了。而且,你看玻璃...”
指了指儀表盤上的油表,再指了指飛機的窗舷。白素原本有點好轉的心情立馬由晴轉陰,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有些難看了起來。
之前的歹徒被意外給一波帶走,這屬實是一種幸運。就連白素看到他的死法之後都有些忍不住的在想,這是不是連老天都看不下這群歹徒的胡作非爲,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來把他們給收走了。
現在看來,老天什麽的果然是無稽之談。因爲但凡老天長眼就不會有這樣的意外。
隻見一顆金屬碎屑牢牢地嵌進了舷窗的玻璃中,飛機的前擋風玻璃已然是被穿透了大半,導緻整個玻璃面上都是一片蛛網般的裂紋。
這個情況讓人不敢有任何的僥幸。因爲白素非常清楚,在這萬米高空之上,一架正在高速飛行的飛機到底在承受着怎麽樣的氣流壓力。也許下一秒,整面玻璃就會突然的炸裂開來。而介時會是一個怎麽樣的後果,她卻是連想象都有些不敢想象了。
“不行,不能這麽坐以待斃。我要去問問那些空乘,看看有沒有什麽其他的辦法可想...”
“空乘能有什麽辦法?他們也是自身難保了好吧。”
“你不問你怎麽知道,她們畢竟在這架飛機上工作,也許她們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呢?”
“你想的也太天真了吧,素姐。這是民航客機,不是戰鬥機。你指望那些空乘能給你提供什麽幫助,給所有乘客都發配一個降落傘嗎?我先不說給這些乘客降落傘有沒有用,就算是有用,你覺得航空公司會願意給乘客配置降落傘這種求生裝備?”
“沒有嗎?”
白素皺眉,她還真沒有考慮過客機上會不會有降落傘的這種事情。
“當然沒有。”
曹玮一邊笃定的做着回答,一邊就把駕駛席上的機長給搬開。白素以爲他是死者爲大,打算趁着這個功夫給人家收個屍。沒想到曹玮隻是把機長往角落裏一靠,就自顧自的坐到了飛機的駕駛位上。
“你要考慮到一個問題,那就是所有的航空公司背後都是資本。而降落傘這種裝備是要花錢的。算上定期維護的成本和人工,積少成多之下這絕對會是一筆巨大的開銷。如果你是航空公司背後的老闆,你是願意每年花上一大筆錢用在這種無關緊要的開支上,還是賭一把飛機的出事幾率?别忘了,飛機可号稱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盡管從我們的角度來看,它未必有那麽的安全。”
“你的意思是,航空公司甯願賠償事故?”
“顯然易見的事情。畢竟賠償的話還有保險公司幫着一起分擔,而保險公司可不會幫着航空公司一起負擔買降落傘的錢。”
這個道理果然是足夠的顯然易見,白素幾乎都沒法反駁。而也是正好看見曹玮在儀表盤上一陣搗鼓,她忍不住就出聲問了一句。
“你這是在幹什麽?”
“幹什麽?當然是救大家的小命啊。總不能說機長死了我們就坐以待斃,束手等死了吧。不就是開飛機嗎,不試試怎麽知道我不行?”
“你會開飛機?”聽到這話,白素首先的反應就是不敢置信。不說飛機的操作難度,單說這客機駕駛艙裏的一大堆儀表按鍵就夠讓人眼花缭亂的了。
普通人沒點天分外加個幾年的訓練怕是連上手都不好上手,而現在曹玮這麽一屁股作下去跟她說他打算開動這架飛機,這自然是讓她有一種天方夜譚一般的感覺。
而對于有着殺手47豐富經驗的曹玮來說,開飛機這種事情根本就是手到擒來的小事,壓根不值一提。
但這種話他肯定不能明說,所以他隻能含糊的表示。
“試試呗,死馬當作活馬醫。總不能說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飛機燃油耗盡,然後一頭從天上紮進去吧。”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白素還是沒法接受。而仔細斟酌了一番之後,她卻是如法炮制的就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還是讓我來吧。好歹我也經常在外面旅遊...”
“不是吧,素姐。開飛機和旅遊還是有點區别的吧。你确定你搞得定?”
曹玮當然不希望有人添亂,所以他也是适時的出聲質疑。而他剛一這麽吭聲,白素就立馬不樂意了。
“喂,你也太過分了吧。我都沒有質疑你的本事你居然懷疑我?小弟弟,看你這年紀,你駕照拿到手了嗎?”
“駕照呢,我是沒有。但你确定開車和開飛機有什麽共通的地方?”
“好歹都有個方向盤吧。”
白素這麽一說,随即自己都有些不自信了起來。因爲怎麽說呢,把持着飛機的方向舵,她明顯感覺到了這玩意和平常開的小汽車有着很大的不同。
而再一想自己這一動手,一飛機人的小命都要受她的操控,繞是她平素裏冷靜果決、非同一般,這個時候也是難免有些遲疑了起來。
心裏忍不住的砰砰直跳,彎彎的眉毛也是不自覺的緊蹙在了一起。這讓曹玮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緊張,
而嘴角微微一翹好不容易才按捺住了自己肚子裏的冷嘲熱諷,曹玮戴上邊上的耳機就直接通過無線電呼叫了起來。
“塔台,塔台。這裏是jl203,聽到請回答!”
“jl203,這裏是塔台。有什麽話請直說,請千萬不要爲難那些乘客!不管你提出什麽條件,隻要我們能做到,我們一定滿足。拜托了,請一定不要傷害那裏面的乘客!”
無線電很快傳來的回複,而對方的态度也隻能說一句不出所料。
這夥歹徒之前說過會通過聯系電視台的方式把這架航班的事情給曝光出去,現在看來這已經是初顯成效。最起碼機場那邊已經意識到了這裏的情況,并且說可能他們之間已經進行過一輪交涉,不然不可能說這一通話他們就是這麽一副服軟的模樣。
看樣子自己來的真是時候,這要在等上一陣子,恐怕霓虹這邊就要頂不住壓力直接妥協了吧。
切...心裏暗自的嗤笑一聲,曹玮也是直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别擔心,我不是劫匪。劫匪已經被我們給制服了,你們可以放心了。”
“真的?先生,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乍一聽曹玮這麽說,對面明顯就是一愣。然後在一陣噼裏啪啦,好像話筒都被人奪過去的聲響之下,一個明顯要蒼老許多的聲音當即就從話筒另一邊傳了回來。
估摸着應該是機場那邊的負責人,或者更高級别的政府官員。時間雖然不算太長,但以這事态的嚴重性,霓虹政府那邊恐怕就是用飛的也要派一個人過去主持大局才對。所以曹玮一點不奇怪,他隻是略帶些調侃的就沖着這名疑似官員的家夥說道。
“這位...不知道是什麽玩意的先生。你覺得如果我是那群劫匪的話,我會有心情和你們開玩笑嗎?好,就算劫匪很樂觀,很愛開玩笑。但他們開這種玩笑圖什麽?哪怕是把你們耍的團團轉,他們也看不到不是。”
“您...說的是。這真是太有道理了。”
被曹玮說的明顯一哽,但對面的負責人并沒有惱羞成怒的意思。開玩笑,和這種喜訊相比,這種小玩笑根本無傷大雅。他沒有當場失态到高興得蹦起來就已經是養氣功夫修煉到位了。
确認了情況,一時間整個頻道充斥着歡呼的聲音。曹玮這邊可能沒什麽感覺,但事實上,整個外界早已經是鬧翻了天。
幾大電視台的争相通報不僅是把這件事捅到了國際上,也讓整個霓虹社會都因爲這個突發情況而震動了起來。
民衆呼聲、輿情倒逼,都迫使着霓虹的那些官僚老爺們盡快拿出行動。而官僚們把壓力往下一放,自然就是機場這邊的人倒了大黴。
可以說是被架在了火上烤,順帶還灑了一圈辣椒面和孜然。也難怪他們之前說話會顯得那麽的卑微。
而現在曹玮這個消息一出,等同于是把他們給解脫了出來,慶祝一番自然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但曹玮可不樂意他們高興地這麽早。
“别高興的太早,我這裏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不知道你們要先聽哪一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