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自己是見慣了世間的大風大浪,什麽場面沒見過似的。但如今的這個情況真就是離了譜,他還真就隻能表示,這場面我還真是沒見過。
雙方拿你的小命談了半天的條件,結果你這個當事人居然一點不在意的睡得老香,這世上還能有比這個更離譜的事情嗎?
有鑒于曹達華這邊都已經說出了放棄式的話,人狼伊萬覺得自己還是讓他清醒一下,最好能發發聲、求求饒、打打感情牌,這樣對你對我對大家都能有好處。所以他也不客氣,上去就是一記鞭腿橫掃。
照理來說,這一記鞭腿下去怎麽也能讓周星星清醒過來,畢竟就他眼下這個睡得跟個死豬一樣,連呼噜都打起來的模樣,指望他能及時的閃避開來根本就不切實際。
但問題也就出在了這裏,因爲根本就是有違常識的,周星星直接就在酣睡之中擺出了一個詭異的好像凫水一樣的姿勢。
僅憑脖頸發力就把整個身子給平攤在了半空中,讓伊萬的這一腳直接就落在了空處。
而還不等人狼伊萬回過神來的繼續追擊,他又是整個人一扭,就好像是一個滑不溜秋的泥鳅一樣,呲溜一聲掙脫了伊萬的手掌,啪叽一聲就落到了地上。
“裝死?”
正常人怎麽可能在睡覺的時候有這麽大的反應,而且還能這麽精準的避開自己的攻擊。人狼伊萬的第一個反應自然就是自己被這家夥給耍了。
惱怒之下正要追擊,但低頭一看,他卻是又被周星星給整的有些不會了。
因爲正常情況下一般人要是裝死,在逃脫了對手的魔爪之後,怎麽也會盡快的逃離是非之地,逃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才對。可周星星不是這樣,隻見他連眼皮都不睜的,卻是直接就席地而躺的擺出了一個拄頭側卧的模樣。
這模樣肯定不像是個逃跑的模樣,但你要說他還沒睡醒,這個姿勢又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正常人睡覺能擺的出來的姿勢。
總之就是怪異,怪異到讓人狼伊萬都有些拿不準了主意。而到底是明白時間上的緊迫,他很快就是鋼牙一咬低吼了起來。
“想要騙我,沒那麽的容易!”
隻感覺這是虛張聲勢的手段,他上去就是一爪子直抓向周星星的面門。而這麽近的距離,哪怕是曹達華都來不及救援。
而他剛想要發聲驚呼,卻不想周星星整個人在地上一扭,就跟人睡覺翻身一樣的一下子把這一爪子給避了過去。
還能這樣?别說是人狼伊萬了,就連曹達華看到這都有些傻了眼。
要說這是個巧合吧,這個姿勢到底太不雅了一點,實在是登不得台面。可要說這不是個巧合吧,誰睡覺的時候能剛好随便一拱的就躲開對手的殺招?
雙方都是不約而同的有了些驚詫,而人狼伊萬在驚詫之餘,則更多了幾分羞惱。
他感覺自己是被小看了,而且還是以一種近乎羞辱的方式。但凡周星星是用一個其他的方式他都能接受,唯獨是這種,好像人都在做夢一樣的就把他的招數給躲閃開了的,這實在是讓他接受不了。
可以說是有些惱羞成怒,他上去就是一頓狂揮亂舞。盡管說不像是伯伊卡那樣進退有度的很有章法,但作爲一隻狼人,在種族優勢盡顯的情況下,他這幾爪子下去隻要能抓實了,那怎麽也不會是輕輕五道杠就能說得過去的事情。
但神奇也就神奇在這裏。不管他這麽樣的對周星星發起攻擊,哪怕說他的雙爪都已經是揮舞的跟個幻影似的,但就是傷不了周星星哪怕分毫。
扭、滾、躺、卧、拱,一個個不似正常人該有的動作卻偏偏發揮出了讓人意想不到的奇效,人狼伊萬一連對他揮舞了幾十下爪子,可每一下都被他以一個剛剛好的架勢恰到好處的擦肩而過。
整個過程周星星是連眼睛都不帶睜開一下的,不僅挑釁和嘲弄的意味拉到了極點。同時更是給此刻的他營造出了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這個時候,就算是人狼伊萬再傻也能看出個不對勁,他急忙的一停手,一邊和周星星拉扯開了距離,一邊就對他忌憚的張口詢問了起來。
“你這是什麽邪惡的魔法,爲什麽我碰不到你?”
魔法?這可不是魔法。這應當是一門極高明的武功!
聽到這話,還不等周星星回答,曹達華就已經是在心中下了個判斷。
正所謂是内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作爲标準的内行,曹達華不難看出來周星星剛剛那又扭又拱的幾下,到底是蘊含着什麽樣的高深拳理。
這分明是一門将有我化作無我,将潛意識放大到極緻,以至于完全憑借肉體本能和玄之又玄的第六感來施展的一門拳法。
因爲全不按常理,所以這拳法必然夠奇,尋常人對上必然要吃大虧。而又因爲人的第六感之敏銳,尤其是這第六感在佛門中分屬心識,有着“遠行地後純無漏,觀察圓明照大千”的說法,所以一旦将這一心識開發出來,往往能後發制人,克敵先機,不管别人出什麽招數都能比别人更快一步。就好像是有了佛門的他心通一樣。屬實是一門無上高深的拳法。
可阿星這個混小子什麽時候會這麽一門高深的拳法了?難道說...
曹達華這邊剛想到了一種可能,另一邊,周星星卻已經是把眼皮半張的,沖着眼前猙獰怪相的人狼伊萬就呵了一句。
“一覺醒來,居然有好大一條狗在沖着我嚷嚷,你是不知道我丐幫的鎮派武功叫做打狗棒法是吧!”
打狗棒法是什麽玩意人狼伊萬肯定沒聽過,但打狗棒法這麽淺顯的道理他卻不可能不明白。
一時間是隻感覺自己受到了巨大的羞辱,他幹脆狼嚎一聲的,雙手往周星星當懷一插,就要把他給當中撕扯成兩半來。
而對于此刻的周星星來說,這一招簡直可笑。
“來得好!”
如同伸懶腰似的左右一扭,不僅一下子避開了人狼伊萬的緻命一擊。同時更是在左扭右扭之中,讓他的兩隻沙包那麽大的拳頭一左一右的就打了他個滿滿當當。
看似慢騰騰,實則快如閃電。雖是輕輕一觸就抽身而退,連讓人狼伊萬咔嚓一口的機會都沒有。但這其中蘊含的力道卻是一點都不小,以至于伊萬當場就哀嚎一聲的,直接就從嘴裏蹦出了幾顆大牙來。
這手段,隻讓邊上的伯伊卡看得都是一陣莫名。
因爲和之前周星星的表現相比較起來,這根本就是雲泥一般的差别。但凡之前周星星有眼下一半的本事,他也不至于被打得連他媽都不認識。
然而話雖這麽說,伯伊卡卻也是來不及太多的奇怪。因爲他看的很明白,眼下的伊萬并不是周星星的對手,就憑周星星露的這兩手,隻要沒人橫插一腳,伊萬怕是都隻有被打死在這裏的份。
他自是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伊萬死在自己的面前,因而一個箭步跋足之下,他當即就是插入兩人中間,一記圓月彎刀似的飛踢,自上而下直擊周星星的中路。
而周星星,連眼睛都不多擡一下的整個人直接就是往後一仰。
你以爲他是直撲在地,其實不然。一腳拄地如同歪脖子老樹,雖然看的很是别扭,但周星星就是靠着這一隻腳把身子吊在了半空中。
甚至說他另一隻腳平伸之下,還能直點向伯伊卡的裆部。也就是伯伊卡的反應敏捷,經驗豐富。不然被他這麽一記怪招一招呼,指不定就要變成一個孤睾的戰士。
驚,險...伯伊卡心頭後怕之下猛地一龇牙,然後原地翻身一滾,不僅是繞開了周星星這偷襲的一腳,同時更是借由着旋轉的力道,将一雙利爪直直勾向了周星星的大腿根部。
這要是被抓破了大動脈,流血都能把人流死。但周星星依舊表現的不慌不忙,腳跟一軟,如同爛醉酒鬼直接撲倒在地。不僅躲開了緻命的一爪,同時還很是羞辱的把鞋底直接蹭在了伯伊卡的臉上。
伯伊卡自是暴怒非常,一雙利爪就跟刨土豆的叉子一樣噌噌就插向了周星星的大腿根處。這種打擊報複的意圖非常之明顯,以至于原本眼神懶散渙散好像沒睡醒似的周星星立馬就一個忍不住的瞪大了眼睛。
“我靠,你這條狗崽子未免也太歹毒了吧。這個小弟弟連開光都沒有開光過,你居然就想要了他的命!是不是太殘忍了一點?”
“給我閉嘴!”
周星星不開口還好,一開口直接就讓伯伊卡想起了新仇舊恨,眼神狠厲發狂到幾乎連生吃了周星星的心都有了。
而被這個眼神一盯,周星星明顯表現出了不自在。
替人背鍋這種事情隻要是個正常人恐怕都不會樂意,哪怕說他現在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和這人的關系也不例外。
所以連忙伸手按住伯伊卡的大爪子,同時更是兩腿一夾的鉗住他的腦袋。這算是暫時形成了一個僵持的局面,而趁着這個機會,他連忙就向着伯伊卡解釋道。
“老兄,我知道聽起來可能有些神奇。但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是剛剛和你打架的那個家夥,你也不用用這麽仇恨的眼神看着我。我是無辜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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