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玮熟練的一個拆解,整把槍瞬間變成一堆零件。然後随手一陣揉搓之下,一堆零件直接變成廢銅爛鐵,被他轉手就塞進了剛剛的籠屜裏。
“情況這麽亂,你一個開酒店的老闆掏把槍出來,小心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給交代進去。這麽好的手藝要是因爲這麽倒黴的事情就把自己給玩死了,那太可惜了。”
“是是是,客人說的是...”
一頭的冷汗,估計也是現在才剛剛感覺到後怕。歐兆豐連忙就出聲道謝。
他是真不知道要是沒有這個長得這麽帥氣的客人突然橫插進來一腳,他會落得一個怎麽樣的結局。
可以說一句感恩戴德,但曹玮可不需要這種自家人的感激。他隻是笑了笑,就把目光放在了當事雙方身上。
“你們有什麽過節,我不知道也不想管。但這裏是吃飯的地方,把這裏弄得烏煙瘴氣的不太合适吧。就當是給我一個面子,把事情給我盡快了結掉,然後從哪來回哪去?别在這耽誤别人吃飯的雅興!”
這話一出,一群古惑仔的臉色當即憋得漲紅。被人小視的感覺可不好受,尤其是他們出來混的靠的就是一張臉面。
而也是直到現在才回過味來的,黑鬼昌在暗罵自己一句膽小鬼的同時,也是一點不客氣的就對着曹玮拍起了桌子。
“你又是哪個?混那裏的?敢在我面前裝大隻,我看你是活膩味了是吧。”
“我不在你們道上混,但你們道上多少應該聽到過一點我的名字。我複姓司空...”
“司...司空?”
樹的影人的名,話都不用說完,隻是把這個名字一報,原本還罵罵咧咧的兩幫古惑仔裏立馬就是有人尖聲一叫,然後擁擠在一起的兩幫人瞬間作鳥獸散,霎時間就在原本看上去要火并的場地中央空出了老大一個空來。
黑鬼昌也想跑,但他腿軟到根本跑不掉。整個人都像是癱在椅子上一樣的,他牙關戰戰,卻是連口齒都變得含糊了起來。
“司...司空先生?”
“你知道我啊?這就好說了。怎麽樣,我這個要求有問題嗎?”
“沒問題,沒問題,完全沒問題!”
這是能有問題的事情嗎,完全不是好吧。黑鬼昌外号黑鬼,說的是他心腸又黑又爛,不講規矩的破事做了一次又一次。
可他再不講規矩,你就是借他兩個膽子,他也不敢在道上有名的司空先生面前耍這種花招啊。
七萬塊而已,小數目。和他的小命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所以根本就不用誰去催促的,他立馬就是一扭頭,沖着身後躲得遠遠的一衆小弟就是一陣死命的吆喝。
“還愣在那裏幹什麽,沒聽司空先生是怎麽說的嗎?還不趕快給我掏錢!”
“啊...”
“哦!”
一種小弟這個時候才恍然大悟,然後手忙腳亂之下,你掏三百我掏五百的,轉眼間就在桌子上堆了一大堆花花綠綠,有零有整的鈔票。
“還差二百四十九塊六毛...湊個整,還差二百五,這筆錢我們現在真的是掏不出來,兜裏已經比臉都幹淨了。要不等回去?我回去就讓小弟把錢給你們送過去?”
黑鬼昌一臉的卑微和哀求模樣,那表情看上去就好像是他們這邊不點頭,他怕是都活不過今天晚上了一樣。
在道上混了這麽久還從來沒看到過這個家夥露出過這幅卑微讨饒的模樣,趙港生的這一衆小弟在難掩震驚和興奮神色之餘,也是對曹玮的威名有了一個更加深入的認知。
道上的大哥就是這幅模樣的?随便一句話就能把人尿都快要給吓出來?不愧是道上有名的司空先生,能把關爺那種神經病都給做掉的過江猛龍。簡直碉堡了好吧。
如果說以往江湖上的那些大人物隻讓他們這些小馬仔有一種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覺,那麽眼下,曹玮的出現無疑是把傳說照進了現實,讓這些馬仔幾乎是本能一般的就想要把他當偶像來崇拜。
看他們那眼神,曹玮懷疑自己隻要一開口,他們立馬就要納頭來拜。但問題是,曹玮對于這種良莠不齊的貨色可不怎麽感興趣。
“錢拿到了,還不趕快走?真打算在這裏吃晚飯啊。”
對于這群傻不拉幾的小馬仔,曹玮真就連代替自己師兄教訓一下他們的想法都沒有。
怎麽說呢,這群家夥蠢兮兮的,一看就是腦子不太好使。這要是教訓他們,總給他一種欺負智障人士的感覺。他多少會有些于心不忍。
反正歐兆豐這邊也沒有什麽損失,而且明眼人也多少能看出來一點歐嘉慧和那個生哥之間有些說不太清楚的關系。索性,曹玮就看在那個生哥的面子上放他們這一馬。
他這邊是高高擡起,輕輕落下了一下,而趙港生的這一衆小弟這裏就有了一種做夢般的驚喜。
這種道上的大人物就這麽好說話,沒打算要他們點什麽東西的就要放他們一馬?這是不是太平易近人了一點?
幾個馬仔紛紛感覺像是撿到了一條小命一樣,把面前的一堆子鈔票一摟,一邊點頭哈腰的一邊就向着門外跑去。
當然,有感于曹玮這放他們一馬的大恩大德,他們還不忘在臨走的時候說一些吉祥話。
“多謝大佬高擡貴手。”
“祝大佬您财源廣進。”
“多子多福!”
“早生貴子!”
“左擁右抱!”
“東方不敗!”
“阿巴阿巴...”
一共就那麽幾句吉祥話,前面幾個人把順口的那幾句一說,直接就讓後面的一大票陷入到了一個詞窮的狀态。
然後他們又不能不說,鬼知道這要是不說能不能活着走出去。索性也就是閉着眼,直接來了一個想到什麽說什麽,到最後幹脆就是濫竽充數。
這一招直接把黑鬼昌弄得眼睛都直了,他忍不住就在心裏嘀咕了一句——這也行?
然後轉念一想,照這麽說,那他是不是也可以...
爲了活命,他也是壯起了膽子,沖着曹玮就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司空先生,早就聽說過您的大名,沒想到今天居然有緣得見。我真是三生有幸、蓬荜生輝、祖墳上冒青煙...總之就是太他媽幸運了。另外,我對您真是仰慕已久,佩服的那是五體投地。實不相瞞,雖然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面,但我在心裏早已經把你當爸爸一樣仰慕。如果可以的話,請允許我叫你一聲...”
“打住,不可以。”
這些古惑仔的下限屬實有些刷新了曹玮的眼界,而眼看着自己要是在不吭聲,這群王八蛋真就是連一點臉都不要了。他幹脆就直接叫了停,然後在黑鬼昌一臉幽怨的眼神中,指着大門的方向就對他說道。
“我知道你想幹什麽?想逃命是吧。還不快走?我本來就沒打算把你怎麽樣,不過這種惡心的話你要是再多說上兩句,那可就别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謝謝司空先生,謝謝司空先生。我這就走,不!我這就滾,麻溜的滾!多謝司空先生放我一條活路啊。”
既然真的能保住一條小命,黑鬼昌哪還會在乎曹玮話語裏的那點埋汰。一通感恩戴德之下,他連忙就對身後的一衆小弟施以眼色。
而這群小弟也是難得的有眼色了起來,上來兩個人直接往他的胳膊上一架,一群人直接就像是賽跑比賽上的運動員一樣,撒腿就跑了個沒影。
動作之快,讓原本盯着他們的一衆警察都來不及反應。而本來到嘴的鴨子居然就這麽飛了,他們一個個的不由自主的就對着眼前的政治部警官投之以了幽怨的眼神。
“長官,這...”
“不用說謝謝了。還有,剩下的事情你們不用管了,趕緊收隊吧。現在這裏的一切由我們政治部來負責...”
“不是啊,長官。我們的任務飛了,你...”
“怎麽,聽不懂命令是吧。還是說你看不懂警銜?”
證件上的高級督察是這個政治部警官以發号施令的語氣說話的底氣所在。眼前這一群最大也不過是個警署警長的小警員,還真不被他們放在眼中。
這群小警察雖然肚子裏有怨氣,但到底也不敢對政治部的長官發作。他們隻能是恨恨的瞪了一眼,然後在一句心不甘情不願的“yes,sir!”下,氣呼呼的選擇了離開。
而終于是清散了這麽一群閑雜人等,政治部的這群警官也算是長出了一口氣出來。
之前的情況,就他們看來就好像是一群不知死活的王八蛋在火藥桶邊上放煙花。把他們自己炸死了是小事,怕就怕把自己這夥人還有周圍一幫子無辜群衆也給牽連了進來。好在事情總算是沒有衰到這個地步,他們也是多少能對上面有個交代。
不過要說交代,恐怕這樣的交代也未必足夠。
想起上面的交代,幾個政治部的警官也是一時間有些麻爪了起來。别說是那些個古惑仔有些怵眼前的這位大佬,他們也會啊。
但命令畢竟是命令,沒有可以商量的餘地。所以隻能是壯起了膽色,當頭的這個警官就已經是主動的向着曹玮靠攏了上去。
“司空先生,我是...”
“沒人教過你,在别人說話的時候不要随便插嘴嗎?還是說你們政治部的人就這麽沒有規矩?”
政治部這些人的身份曹玮在他們自報家門的時候就已經聽了個一清二楚,所以眼下面對他們的找上門來,他自然也不會對這些人有什麽好臉色。
被曹玮這麽一怼,一行人當即臉現怒色。不過他們不敢對曹玮發作,隻能是遷怒于正在和曹玮說話的歐兆豐。
直勾勾的眼神,仿佛在明明白白的告訴他,我們盯上你了。
而又不是不知道政治部都是些什麽貨色,歐兆豐被他們這麽一盯,立馬就在心裏敲起了鼓來。
不是吧,阿sir!我是個良民,什麽都沒幹啊! 17573/105283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