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就是在盤算着什麽時候該自己粉墨登場,乍一聽歐兆豐喊自己,趙港生也是不得不冒出個頭來。
“我靠,你怎麽也這麽神出鬼沒的?算了,阿生啊,你現在先把手頭上的事情撂一撂,然後去照顧一下九号桌還有十号桌的客人。記得,客氣點啊。”
“九号桌和十号桌是吧。”
趙港生擡頭一看,這兩桌正好是他手底下的小弟還有黑鬼昌那夥人所在。也算是正中了他的下懷,他随手搭了條毛巾,就向着這一衆人等走了過去。
“生哥,生哥...”
所過之處,一種小弟都是小聲的打起了招呼。這是即便他再怎麽金盆洗手也依然改變不了的一個事實。他隻能默然接受,然後徑直來到黑鬼昌跟前的沖着他就是一笑。
“昌少爺,幾萬塊的事情用得着搞的這麽興師動衆嗎?你就不怕道上背地裏說你壞話,以至于連帶你家老爺子也跟着受挂落?”
“靠,你拿我家老爺子來壓我?生哥,什麽時候你也這麽挫了?對了,聽說你打算金盆洗手不幹了?不是吧,堂堂的生哥不做高利貸這一行,跑來這裏當夥計?你打算幹什麽?真準備轉行當廚師啊。”
“當廚師不好嗎?薪水那麽高。反正都是拿刀一通亂砍,我砍人那麽厲害,沒厲害砍個雞啊鴨啊什麽的就做不好了吧。”
不管叫做黑鬼昌的家夥怎麽樣挑釁,趙港生這邊應付起來就是遊刃有餘。而很快就失去了耐性,黑鬼昌直接就是一拍桌子。
“靠,懶得跟你廢話。錢的事情先不多說,我馬子傷得這麽重,你是不是要給我一個交代啊。”
“别叫這麽大,有條子的!怎麽你想鬧大了去裏面住幾天?”
趙港生在道上是出了名的眼力刁鑽,都不用怎麽調查的,酒樓裏的幾個便衣根本就瞞不過他的眼睛。
而也是清楚這一點,黑鬼昌立馬回頭對着小弟一個示意。
兵賊雖然不兩立,但他今天是來談判的,不是來做生意的。隻要不被現場抓包到有什麽違禁的東西,他倒也不怕那些條子能把他給怎麽樣喽。
這個示意是讓自家小弟自己檢查一下,不要有什麽違禁的東西正好被那些警察抓個正着的意思。而趙港生在他這麽做的時候,也是回頭對着小弟招呼了一聲。
“有沒有拿家夥啊?”
“我沒有啊。”
被詢問的小弟愣愣的搖了搖頭,然後立馬回頭看向了他身後的一衆弟兄。
“我沒帶家夥啊!”
“我也沒有啊...我就是想過來順路搓一頓的。”
這個時候就明顯顯出差别來了。沒帶家夥事出來的呢,坦坦蕩蕩,一點都不把現場有警察這種事情放在心上。
畢竟警察要問他們就說出來喝茶吃飯的,總不能說古惑仔連上個館子搓一頓的人權都沒有了吧。
而帶了家夥事的,這個時候就要命了。腦袋低垂,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有鬼。
一衆人的目光很快就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而他自然不敢在這個時候還死鴨子嘴硬,隻能是如同小學生一般的弱弱的舉了個手。
而看到這麽個動作,領頭的小弟就隻能是一臉不好意思的對着趙港生說道。
“有啊,生哥...”
“神經病!還不拿東西走!”
有這種小弟,趙港生都懷疑自己是怎麽活到現在還沒有被他們給氣死的,但沒辦法,他作爲老大有那個義務爲小弟兜底。
而眼看着這個蠢兮兮的小弟偷偷摸摸跟做賊一樣的滿屋子亂竄,也不知道他剛進來的時候把家夥事藏在了什麽地方。東西是沒找着,倒是整個酒樓的目光都被他給吸引了大半。他立馬就是郁悶的一拍腦袋。
這麽搞,等他找到了東西怕不是都要人贓并獲。趙港生當然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他隻能是搜腸刮肚的想起了主意。
此刻,就連曹玮這一夥人的注意也被吸引了過去。阿紅看着這個蠢笨小弟的動作,忍不住就拉着曹玮竊竊私語了起來。
“明昭,你說這個家夥在這個鬼鬼祟祟的幹什麽呢?”
“也許是肚子餓了,想找點小吃吃吃?”
“誰肚子餓了會去掏鳥籠子?”
“也許他是想要掏個鹌鹑蛋呢?”
曹玮聽到了這些家夥的對話,但眼下他卻隻想看一個樂子。出來吃頓飯還能有一場好戲看,有什麽比這更讓他這個樂子人歡樂的。
“别說話,等着看戲就行。說不定等下就是一場好戲呢!”
“神神叨叨的...”
阿紅嘀咕了一句,但也算是從善如流。而連他們這樣的局外人此刻都已經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自然就更不要說周圍的那群便衣警察了。
一群人幾乎是眼光如鈎的盯着那個小弟不放,估計就打算看他到底在搞什麽鬼。而這落在黑鬼昌的眼裏,則是讓他立馬就沖着趙港生奚笑了起來。
“生哥...你的小弟不給力。出來談判還帶家夥事,先不說你們這麽做有沒有那個誠意,單看今天這個架勢,恐怕你們都是不能善了的了!”
“你說什麽啊!”
一衆小弟本來就因爲這個意外的情況而非常的蛋疼,而眼下被黑鬼昌一激,他們立馬就拍桌子瞪眼了起來。
這情況像極了一觸即發,本來被那個蠢蛋吸引開來的警察們也是紛紛把目光吊轉了回來。
而看到這,最先叫慘的還是會躲在一邊的歐兆豐。
“完了完了,這個兔崽子。我讓他客氣點的,這回好了,一場火并在所難免,我這酒樓十有八九要遭殃啊。”
“往好處想啊豐哥,阿生這家夥這麽搞,十有八九要被殃及池魚。到時候他被打得媽都不認識了,說不定你家阿慧就跟他說拜拜了呢?”
“我就怕那個死丫頭會更喜歡他缺胳膊少腿的樣子啊。”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歐兆豐現在不怕别的,就怕他那個傻閨女一時發作了羊癫瘋。真要是那樣,他覺得自己怕都是能被氣死。
他這邊還在念叨着,這個混蛋可千萬别那麽衰。那一邊趙港生卻發現,這未嘗不是個機會。
意圖速戰速決,免得酒店裏的人懷疑自己的身份。同時也是爲了幫自己的小弟打掩護。根本懶得跟對方掰扯那麽多的趙港生直接就是把手往桌子上一架。
“少廢話,我要和你扳手腕,定輸赢!”
“輸了的話那七萬塊就當給你的馬子賠不是。而如果赢的話,你就痛快點給我還錢!”
就解決問題的方式來說,這種扳手腕的方法兒戲是兒戲了點,但也未嘗不是一個和平解決紛争的手段。
畢竟真要是鬧出了矛盾誰也不會好受,不說打不打得赢的問題,光是這個小弟的湯藥費就能讓一衆當大哥的感到頭疼。
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如果沒有必要,他們也不想給醫院創收不是。
趙港生正是抓準了這一條,所以才有把握提出這麽一個要求。隻是歐兆豐不知道這裏面的底細,所以一看趙港生突然來這麽一套,他立馬就是把小心肝一捂的,直接和身邊的一衆夥計抱成了一團。
“這個兔崽子搞什麽鬼啊?不對,我們有替他買醫療保險嗎?”
這個問題的跨度之大,一衆夥計都是一下子沒能跟上他的腦回路。而一看他們這個模樣,歐兆豐恨其不争的立馬就揪着酒店的财務,對着他連聲催促了起來。
“沒有就趕快幫他買!有的話就再加一筆上去。什麽人身險,意外險統統給他來一遍,記得受益人要寫我的名字啊。”
“哇!豐哥,你這一手...高明啊。”
“廢什麽話啊,還不趕快去。”
歐兆豐表示這也不是他死要錢,實在是這一波火并真要打起來了,他也是損失慘重好吧。不趁着這個時候多撈一筆,他去哪給那個混小子掏醫藥費,總不能說讓他把自己的棺材本也給掏出來吧。
歐兆豐的小算盤打得如此之響亮,隻讓在一邊看熱鬧的曹玮都忍不住咧了咧嘴。
早就聽說過他這個師兄貪财吝啬,摳門那是出了名的。今天他總算是見識到了。
就是不知道他這邊算計着人家,等一下要是知道了今天這一切都是那個生哥招惹出來的,他的小心髒能不能受得了。
趙港生這麽擺明了車馬,作爲對方的老大,黑鬼昌自然也不能弱了聲勢。不過他表示。
“扳手腕?好。讓我把他的前男友打垮,我要讓他在你面前威風掃地。”
這話自然不是對趙港生說的,而是對他身邊那個搔首弄姿,仿佛自己有着萬種風情一樣的女朋友說的。
别看他這個女朋友現在臉上蒙着一個好大的繃帶,看起來像木乃伊多過像一個人,能傍上一個老大的她自然也是有着那麽幾分姿色。
尤其是,她還是趙港生曾經的女朋友。把她帶在身邊,不僅能滿足黑鬼昌男人好色的這個心理,還能變相的來一波橫刀奪愛,讓他在趙港生面前壓上他一籌。他實在是找不到什麽拒絕這個女人的理由。
當然,争風吃醋是争風吃醋,切實利益是切實利益。幾萬塊這樣的小數目他都能這麽的興師動衆,足以見得他這個老大也就是個一般貨色。
所以,這一番甜言蜜語之後,他到底還不忘加上一句。
“數三聲我就把你徹底打垮,讓你輸得服服帖帖。你要是輸了,不僅要對我馬子道歉,還要再輸給我七萬塊,怎麽樣?”
“但如果我赢了,你就要把錢還給我兄弟!”
“好,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兩人定下規矩,手臂已然交纏在了一起。而這個時候,歐嘉慧卻是悄咪咪的從邊上冒了出來。 17573/105250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