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達叔的内力一被扯進去,當即就産生了一個特殊的效應。那就是海大富留下的化骨綿掌之力以及溫嘉文的絕世内力一陰一陽克得死死的兩門功法幾乎是本能的推着達叔的陰陽磨功夫,在周星星的體内做起了一快一慢的磨轉來。
快的是化骨綿掌之力,畢竟和全盛時期的海大富比起來,眼下的溫嘉文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弱化版的陳近南,不是對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溫嘉文的内力雖然被壓制,但他所修煉的内功畢竟是百科全書那麽厚,動不動就要練上十幾二十年的絕世武功。威力大不大且另說,這個再正宗不過的水磨工夫之下,它的堅韌屬性肯定是要被點滿了的。
化骨綿掌到底隻是海大富留下的一股子殘勁,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它固然是能取得一時的上風,但隻要不能一口氣把溫嘉文徹底壓倒,溫嘉文憑借着内力中的韌性,到底還是能緩上一口氣的重新堅挺起來。
而這...也就讓事态變得複雜了。
溫嘉文不可能不做抵抗,他要是不做抵抗,倒黴的那個人就是他。輕則内傷,重則垂死。他怎麽也要憋足了勁和化骨綿掌死磕到底。
而他這一磕,雖然動起來緩慢,但的确是推動起了曹達華的陰陽磨,和化骨綿掌打起了一個拉鋸戰來。
在曹玮看來,這方法笨重是笨重了點,但照這麽個情況,怎麽也是能把化骨綿掌給消磨幹淨的。
但估計他們自己也想不到,周星星在支撐不住這種身體裏的盤腸大戰後,居然還能搞出那樣的幺蛾子。而被他這麽一搞,曹達華和溫嘉文幾乎就是同時受到了心理和生理上兩重傷害。
本身這種内力上的比拼就是兇險異常,稍有不慎怎麽也是個五勞七傷。偏偏你個王八蛋昏了也就算了,居然還給他們來這招,這誰頂得住啊!
然後就有了他們向着曹玮求救的這一幕。
這一幕當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如果曹達華不是自己的親叔叔,曹玮估計自己當場就能笑出聲來。
而即便是如此,他也是忍不住在臉上挂起了一個古怪的笑容。
“達叔,我覺得沒問題啊。你們這樣下去很快就能解脫了好吧。”
“我可去你的吧。就現在這個情況,不等那個什麽化骨綿掌完蛋了,我們自己都要玩完了好吧。阿玮啊,就當我這個當叔叔的求你。别玩了好不好,趕快把這個事情給解決吧。”
正所謂知子莫若父。就曹達華和曹玮的這個關系,他對曹玮的了解也不會比當爹的少到哪去。所以很是清楚此刻的曹玮完全就是一個看樂子的狀态,他當然不會樂意充當那個樂子。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也别太激動,畢竟你激動點無所謂,你頭頂上的那個紙杯可未必能堅持得住。不過話說回來,阿星這混球水量還真夠大的。這才多長一會兒功夫,整個杯子都快裝滿了好吧。”
“嗯?那你還不抓緊時間?難道你真想看你叔叔我被别人拿着口水洗頭?我還要不要臉了?”
“來了,來了,多大點事呢?”
眼看着曹達華越發的沉不住氣,并且大有一種我要是顔面掃地了我一定要拉着你同歸于盡的意思。曹玮也不再繼續拿他開玩笑,身上真氣一湧的,就包裹着兩人的内力直接殺進了周星星體内的亂局裏。
這場景有些像是兩隻鬣狗正在和一頭豹子争鬥,然後突然間殺進來了一頭威武雄壯的吊睛白額虎。隻一瞬間,場面就爲曹玮所控的,嫁衣真氣一個流轉之下,别說是無根之源的化骨綿掌内力了,就連原本堅韌無比的絕世武功都乖乖的選擇了雌伏。
而最要命的是,這嫁衣真氣的加入還不是要以一己之力來降服三者,而是夾帶着曹達華和溫嘉文的内力去逼着化骨綿掌來以一敵三。
依舊是以曹達華的陰陽磨内力爲磨盤,隻不過是強行加入了一個更有力的推盤手。周天流轉一圈又一圈的推磨之下,隻一會兒的功夫就把化骨綿掌之毒磨了個幹幹淨淨。
精純元炁直接被内力碾碎的,散入到周星星的四肢百骸之中。這算是變相的便宜了周星星這個家夥。
而相比較于他這份躺着都有餡餅掉進嘴裏的運氣,曹達華和溫嘉文就顯然是要倒黴上許多。
曹玮固然是加快了消磨化骨綿掌的進度,但同時也是在一定程度上損耗了二者的元炁。畢竟做功總是要消耗的,尤其是這種被動的做功。
但這種消耗不是不能接受。隻要根基不傷,這些損失的内力很快就能找補回來。
本身就是大風刮來的玩意,兩人倒也是不怎麽在意這點小問題。相比較之下,能從周星星這個混蛋的雙重打擊身邊逃開才是最重要的。
“我數一二三?”
曹玮率先收功,然後對着曹達華和溫嘉文就是一個示意。
兩人默契的點頭,紛紛表示收到。然後隻聽曹玮飛快的一個倒數“一,二,三!”,三人立時齊齊撒手,當場就讓被架在半空中的周星星噗通一聲的就筆直掉落了下來。
聲音那叫一個響亮清脆,隻讓現場三人都是一臉贊歎的模樣,表示好聽就是好頭。而唯獨受了傷的周星星不這麽覺得。
本來還在美美的做着升職加薪,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好夢。結果噗通一聲直墜雲端,一覺醒來自己整個人躺在地闆上不說,全身骨頭都好像是要摔斷了一般。這自然是讓他氣急敗壞的當場就破口大罵了起來。
“是哪個王八蛋敢在老子睡覺的時候整我?襲警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押到警局裏輪上一百遍啊一百遍!”
“阿星,我勸你看清楚了情況以後再說話!”
曹達華陰沉着臉的把腦袋上的紙杯一揭,語氣裏的不滿就連周星星這種神經大條的家夥都能感覺得到。
我靠,我最近好像也沒有做過什麽對不起你達叔的事情,充其量也就是在背地裏罵過你一句小氣鬼,那麽多錢也不讓自己幫着花一點之類的,有必要擺出這幅跟要債一樣的表情嗎。
周星星心裏嘀咕着,先是在臉上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然後環顧一圈周圍的情況之後,他就小心翼翼的對着在場的幾人詢問了起來。
“那個...達叔,師父還有老大,剛剛是你們幾位在整我?”
“現場除了我們難道還有别的什麽人嗎?”
曹玮的一個反問讓周星星頓時啞口無言。而一陣倒吸冷氣的嘶聲作響之後,他又是滿臉不甘的問了一句。
“我能問一句,是你們中的某個人整的我,還是你們一起整的我?”
“有區别嗎?”
“這個...要說有,那也有。要說沒有,也可以說沒有。我就是想要弄清楚情況,也算是了解一下我到底是得罪了你們中的哪一位!我改還不行嗎?”
說起這話來委屈的就像是個受了氣的小媳婦,周星星一臉可憐巴巴的表情之下倒顯得他多無辜一樣。
可他越是這樣,剛剛被他搞得簡直起飛的兩人就越是來氣。
你當時的确是失去了意識,算是無心之失沒錯。但難道失去了意識之後你就不是你,你犯的錯就可以一股勾銷了?想得美呦。
曹達華是打定了主意不給這家夥什麽好臉色看,所以回答起這個問題來他也是硬邦邦的簡直就像塊油鹽不進的石頭。
“不是哪一位,是我們三個你都得罪了。你這個小兔崽子,暈了都不給我們省事是吧。還好阿玮回來的及時啊,不然我和你師父都要給你玩死啊。不行了,越說我就越來氣。今天我要是不修理你一頓,我就咽不下肚子裏的這口火氣啊。”
曹達華說完,擡手就是一個大逼兜。蒲扇般的五指之下是風聲呼嘯,隻吹得周星星眼皮子都開始打戰之下也是讓他神色大駭的立馬就大叫了起來。
“掌下留人啊!”
曹達華這含恨的一巴掌到底是停了下來。不過不是因爲周星星的這一吼,而是當師父的于心不忍,選擇出手擋了一擋。
“達叔,正所謂是不知者無罪。這種事情就沒必要下這種死手了吧。”
“那你說怎麽辦,别跟我說你能咽得下這口惡氣啊溫老師。”
曹達華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模樣,直讓周星星一臉怕怕的躲到了溫嘉文的身後,試圖用他寬厚的肩膀來爲自己阻擋住接下來的狂風暴雨。
可不想,溫嘉文卻是一把揪住了他的腦袋,然後直接就把他給推了出來。
“下死手肯定不合适,但我們可以不下死手啊。正所謂死罪難免活罪難逃,我這裏有一手凝血神爪,不如就先用這招來給他長個教訓,也算是給達叔你出出氣?”
“嗯?師父你...”
“你這麽說的話,我這裏也有一招分筋錯骨手。不如我們倆一起...”
“你們倆,好狠的心啊。我們到底什麽怨什麽仇,你倒是讓我死也死個明白啊。”
周星星是一臉的震驚,絕望以及不可置信。一覺醒來自己居然成了世界公敵,他簡直都懷疑自己是還在夢裏。
而似乎也是覺得讓他死的不明不白有些太過分,達叔哼了一聲的,卻也是直接拉開了腔來。
“好,就讓你死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