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本質上北辰觀也不是他們家的家廟,而是時運不濟外加因緣巧合的,才被他們祖孫三代人給傳承了下來。
先是曹家的曾祖傳給了老爺子,然後是老爺子傳給了自己。曹玮那走的老早的父親和達叔嚴格來說并不是北辰觀的弟子,因爲二者都沒有入門,隻是被老爺子傳了幾手功夫。
而按照老爺子的說法,隻要能把北辰觀傳下來,他也不介意這未來的觀主還信不信曹。
曹家從祖師爺手裏接過了北辰觀,那麽有一天把北辰觀交代到其他人手裏,那也是一件無可厚非的事情。
老爺子在這一點上看得很開,而曹玮自然就看的更開。
北辰觀的本事,隻要你願意,而他又覺得你這個人能教,那他就絕對不會有什麽藏私的想法。敝掃自珍這麽小氣的事他自問還做不出來,所以他才會問咖喱和辣椒要不要考慮出家的事情。
可哪想,咖喱辣椒是沒有這個想法不錯,可芭珠卻似乎是對這事一下子心動了起來。
以她曆經過的那些事情,她會想着當一個四大皆空的出家人也的确是無可厚非的事情。隻是,曹玮卻實在是不忍心。
“芭珠啊,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師父,弟子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以弟子的情況不如了斷紅塵,一心向道!”
得,這話一聽就知道沒得談了。強扭的瓜不甜,别人下定決心的事情曹玮一般也不會去阻攔。所以他也隻是歎了口氣的,就拍了拍芭珠的頭頂。
“也罷,你既然這麽想,那我也就不攔着你了。從今天開始,你就随我入道門修行吧。我給你起個法号,就叫至憂。至憂而得以忘懷,還望你有一天能真正忘掉那些不堪的往事,從其中走出來。”
“弟子,多謝師父。”
芭珠或者說至憂深深的一拜。這一拜多少有一點和過去的自己訣别了的意思。
咖喱和辣椒雖然不清楚芭珠的往事,但他們卻能感受到這氛圍的凝重。這讓兩人忍不住就在私下裏八卦了起來。
“師父說小師妹是個有故事的,看起來這故事恐怕不一般啊。”
“廢話,不是什麽不堪回首的前塵往事,你會舍得出家?外面的花花世界難道不香嗎?”
這兩個混蛋說話也不知道分場合,而曹玮念在芭珠的感受上又不好直接發作。索性也就是把桌子一拍,他直接進入到了下一個環節。
“行了,現在流程也走完了。你們也算是拜入我峨眉的門牆了。從今天起,你們就是異父異母的師兄妹,要親如一家!本門規矩,戒同門嫉妒,自相殘殺。當師父的我自會一碗水端平,有什麽不滿意的可以當面說,别在私下裏給我搞什麽小動作。如果被我知道你們有什麽不軌的地方,小心你們的腦袋!知道嗎?”
“知道,你就放心吧師父。我們兩個會把小師妹當親妹妹一樣照顧的,保證和她親如一家啊!”
咖喱和辣椒這麽多年兄弟,感情好的自然沒話說。而雖然芭珠和他們隻是第一次見面,但憑借着女性的優勢,他們自問也做不出來那些離譜的事情。
這一點他們還是有那個自信的。
曹玮也覺得不至于,他也隻是這麽提點了一下。而随後,看着咖喱辣椒兩人一臉的殷切。他不用猜也知道這兩人到底是在期待些什麽。
“行了,你們兩個跟我過來。芭珠,你和你師娘到邊上的屋子去。男女授受不親,武學基礎上的東西還是讓你師娘先慢慢教你吧。”
對此,芭珠自然是無不可。畢竟比起曹玮,她更羨慕陳靜儀那種高來高去的功夫。而連她都沒意見,那咖喱辣椒自然就更沒有意見了。
師徒三人直接上了天台。面對着兩人激動的好像馬上就要入洞房的模樣,曹玮首先就是慢條斯理的挑了挑自己的手指。
“呐,說教你們功夫就教你們功夫。這一點你們可以放心,我這個當師父的還不至于藏了私。”
“那是,師父您老人家怎麽可能做這種下作的事情嗎?一看就不可能好吧。”
兩人一豎大拇指,吹捧之餘也不忘把曹玮架得高高的,擺明了是生怕他不講信用。而這點小心思怎麽可能逃得出曹玮的眼睛,他當即就在心裏呵呵一笑。
“行了,廢話少說。我們直接開始!”
“武學之道,首先就是要弄清楚人身上的這諸多經絡穴道。隻有這樣,你才能打開人體的秘藏,進而搬運周天,修煉出内功來。人體有奇經八脈,十二正經外加七百二十個穴道,你們現在知道多少了?”
“這...”
弟兄倆這幾天都在顧着花天酒地,潇灑快活。哪有心思去研究這個。但這種事情不好明說,兩人隻能先做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樣,然後一拍手掌的。
“我記了個任督二脈啊,師父!”
“我記了個太陽穴和膻中穴啊,師父!”
雖然早就猜到不能指望這兩個家夥,但還是沒想到他們居然給自己帶來了個這麽大的驚喜。
看别人樂子的時候還無所謂,但當這兩個樂子變成自己的麻煩時,曹玮真就是忍不住的頭疼了起來。
“也就是說那麽長時間,你們什麽東西都沒記住是嗎?”
“這...”
咖喱和辣椒也感覺有些誇張,但都已經事已至此了,你總不能讓他們立馬就摸清楚那些個經脈穴道到底在哪吧?
那可是好幾百個穴道呢,這要是死記硬背那豈不是要個十天半個月?
兩人明顯不想下這種苦功,因爲他們自認自己就不是那種讀書的材料。所以無比幹脆的把老臉一觍,他們立馬就對着曹玮默契讪笑了起來。
“師父啊。不是我們不想努力啊,實在是我們兄弟倆一看書本就頭疼,根本就看不進去啊。不知道您老人家有沒有什麽其他的辦法,能讓我們不用看書就練會功夫的?”
“不想看書你還想學功夫,你在想屁吃呦!”
呵呵一生冷笑,表示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這麽美的事情。而爲了給這兩個憊懶貨一個教訓,曹玮幹脆就來了一句。
“夫四時之氣,無外乎清濁肅烈。取清而去濁,均其肅烈。行之以子午,卻之以辰戊。乾天甲乙木之精,行四而卻六。激陰陽之變相,動雷霆之幹戈。是雷相,震象。丙丁離火之氣,升八而卻二。揚清濁之鬥數,效神明之真炁。是火相,離卦。雷火相持,陰陽鬥宿。天地變化,叱喝神庭...”
這區區百十個字,曹玮念得是一字一頓,腔正音圓,似乎就是生怕咖喱和辣椒聽不清楚一樣。但其實沒多大用,因爲他念的這些東西兩個人是壓根一句都沒聽明白。
“我靠,師父這念得是個什麽玩意。怎麽聽着我感覺每個字我都認識,但合在一起我就一句話沒聽明白呢?”
“師父,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你也沒有必要念經吧,你念這些我們也聽不懂,對眼下這個情況來說也根本于事無補,何必呢?”
兄弟倆一唱一和,一副恬不知恥的模樣。殊不知曹玮早就在這裏等着他們了。
“怎麽,你們倆以爲我是在念經?”
“講道理,師父。你這叽裏咕噜一大堆,又拗口又複雜,不是念經也跟念經差不多了好吧。反正我們倆聽不懂。”
辣椒還在振振有詞,可哪想曹玮卻是反口間就給出了這麽一個答複。
“聽不懂?聽不懂就對了。這是本門鎮派心法,嫁衣神功的口訣。如果連你們這點三腳貓的水平也能聽得懂,那它還有資格成爲本門的鎮派神功嗎?”
“嫁衣神功?難不成是傳說中大俠燕南天練得那部嫁衣神功?”
這年頭的武俠熱風靡全國,根本不需要曹玮提醒的,咖喱和辣椒直接就想到了這門武功的出處。
而一想到這,兩人瞬間忍不住的流起了哈喇子。
這可是古龍小說中最頂尖的神功,威力之大天下罕有,練成之後世間近乎無敵。最關鍵的是還能有辦法速成,試問天底下哪個男孩子不饞這樣的神功絕學。但...
仔細回憶一下,他們倆卻悲催的發現。剛剛曹玮那幾句所謂的心法口訣,他們根本就沒能記憶下來。
“我靠,你記住了多少,我就記住了一句什麽四時之什麽玩意的。”
“我比你好一點,我還多記住了一句加個蛋清。”
兩個人一對口供,都不需要曹玮給他們答案的,他們自己都能判斷出這玩意差了個十萬八千裏。真要是按照這種方法練,能不能練成不知道,練死人估計是肯定的。
所以兩個人一時間都是面面相觑,然後稍微一個眼神彼此交互的,兩人立馬就一左一右默契的抱住了曹玮的大腿。
一個給他揉肩捏背,一個給他捶腿按膝。各種殷勤獻盡,隻爲了一個意思。
“師父,你看剛剛那個口訣,是不是能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我就是再說一遍你們覺得有用嗎?我之所以敢這麽放心大膽的把這種鎮派的機密說給你們聽,不還是因爲知道你們倆根本聽不懂?”
“傻蛋,長點心吧。這年頭沒點文學修養你還想學會絕世武功?做夢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