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手把幾個瓶瓶罐罐丢進了人群,大量的煙霧彌漫之下,不僅僅是殺蟲消菌,就連被煙霧籠罩住的人都忍不住的有了種口鼻刺痛,火辣辣的像是被灌了辣椒水的感覺。
這是化學藥品侵蝕人體的必然反應。像是這種針對神秘學物種的特供品,誰還會管這些殺蟲劑符不符合安全标準啊,可了勁的往裏面一通加料之下,别說是蟲子了,是個人都扛不住。
當然,人和蟲子的最大差别就是塊頭大,抗性高。所以這一通并不能阻止這些人的動作,頂多也就是稍微的阻擋他們一下。而說到底了,阿龍要的也就是這樣的一個機會。
“還愣着幹什麽,跑啊!”
撂完一句話,阿龍一馬當先,向着身後的寺廟就開始拔腿逃竄。
而阿強先是一愣,然後稍作遲疑之下,他卻是轉身一把抓住了芭珠,拉着她就向着阿龍追趕了過去。
逃命還帶個累贅?這是阿龍沒有想到的。尤其是眼看着阿強拉着一個人還能飛快的超越自己,他在拼命加快腳步追上去的同時,也是忍不住對他嚷嚷了一句。
“老大,我們跑路呢?你帶着她幹嘛?”
“我也沒想明白,可能就是一時心軟吧。好歹人家幫過我們一把,總不能真就把她扔在這裏,任由她被這麽作踐吧。總之,能救得了一時是一時,我先走一步,你趕快追上來吧。”
非人的血統給阿強帶來的不僅僅是另類的眼光,還有他牲口級别的體力。當阿龍眼看着他就這麽一路絕塵而去,幾乎是眨眼就把自己甩得不見人影。他也顧不得考慮這麽做到底合适不合适了,沖着阿強就是連忙的一伸手。
“靠,你别跑這麽快啊,拉兄弟一把啊!”
“幫不了你,沒看我這正忙着關門呐!你倒是跑快一點啊!你跑這麽慢,他們馬上就要追上來了!”
眼看着阿強仗着一人之力,幾乎就快要合攏了寺廟門口的那兩扇大石門。阿龍不顧自己身邊已經開始下落起了稀稀拉拉的箭矢,健步一竄的,就從門縫中間直接擠了進去。
阿強趁勢合攏大門。而阿龍更是連氣都來不及多喘一口的,就配合着阿強一起,用近兩米長的橫木把大門給栓了起來。
石質的大門,少說也有個半尺厚,再加上這麽一根如常人大腿般粗細的橫木。倒也不至于說一時半會間的就會被人攻破了。
但想要用它一直把人擋在外面,這卻也不怎麽現實。
畢竟是人家的地盤,而且對方怎麽都稱的上一句人多勢衆。所以哪怕是往最樂觀的方向想,這道大門能撐到他們和曹玮一夥彙合那都是要謝天謝地的,阿龍可不敢做過多的奢望。
“接下來該怎麽做?”
“這還用說,當然是先找人啊!你鼻子不是挺靈的嗎,這不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阿龍随口回答了一句,轉頭就面向了芭珠。雖然說對于帶上這個累贅很是不滿,但人都已經帶來了,他怎麽也不至于再把她給推出去。
所以也是本着一個物盡其用的想法,他張嘴就對着芭珠打聽了起來。
“這個寺廟除了這裏還有其他的出路嗎?喂,清醒一點。我在問你話呢!”
“阿龍,這樣不好吧。人家剛剛才碰上那樣的事情,你說話倒是稍微注意點啊。”
“老大,你也看看情況好啊。現在這個都已經快要亡命天涯的時候了,我哪還有什麽功夫來憐香惜玉?”
“那你最起碼也委婉一點吧。”
“靠,我又不是在泡妞!”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簡直就像是把面前的危險抛在了腦後。而看着他們在這鬥嘴,芭珠倒是突然覺得一下子好受了許多。
她到底不是那麽軟弱的人。如果她真的軟弱的話,或許早就已經逆來順受了。
就是因爲性子裏有倔強的成分,她才會感覺到失落、背叛。而現在多多少少緩過勁來了,她立馬就拿出了自己性子裏堅韌的部分。
“我沒關系的。這個寺廟我小時候來過。我記得有一個通道可以通往山頂。這是唯一去山頂的路,其他的道路都已經被封死了。所以隻要這個大門不被攻破,我們就都還算是安全的。”
“那這樣不就是說,隻要我們能堅持上一陣時間。等救援的飛機一來,我們就可以從山頂上撤離了?”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但前提是,我們要先找到那兩個家夥還有那群孩子才行!”
阿龍結束了讨論,隻把目光放在了阿強身上。而阿強也是不多廢話的,嘴角一抿,眼瞳就變得異樣了起來。
他的血統有些類似于現實世界裏的蛇類。通過特殊的感知器官捕捉到空氣裏的氣味分子,這些氣味完全可以在他的大腦裏形成特殊的視覺成像,進而映照在現實裏。
這擱在眼下就是,層層的氣味就好像是一道道顔色各異的絲帶一樣,在他的眼前不斷的晃悠。而他要做的就是從中挑選出代表曹玮和周芷若的那一個。
這并不難。因爲他早已經被兩人的氣味記憶到了腦海裏。而隻是把目光往山腹裏面一掃,阿強就伸手一指的,徑直指明了方向。
“他們往這個方向去了。我好像聞到了那些孩子的味道,他們似乎和陳警官在一起。”
“那說明他們得手了。總算是有個好消息!”
阿龍聽到這,忍不住出了一口氣。他現在最怕的就是,身後有着那一群村民的步步緊逼,結果跟前他們卻連一點頭緒都沒有。
這樣下去,别說把那些孩子們給救走了,恐怕他們自己都要被搭進去。
好在,事情總算是沒有糟糕到這個地步。而他也是立馬就關心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那大祭司呢?你有沒有聞到他在哪?”
“好像是在更深處,他們那個老祖宗的墓室裏。不過有些奇怪啊,他身上有着一股死人的味道。而且在他附近,我還聞到了曹玮和一個沒見過的東西的味道。我靠,簡直就跟剛從地裏翻出來的屍體一樣。還有不少血腥味...看樣子戰況似乎很激烈啊。”
“難道是那個大祭司養的羅刹鬼子?之前不是說那家夥少說有十幾個這種鬼玩意嗎,這樣看的話,十有八九就該是這個沒錯了!”
阿龍不做更多的猜想,眼前這個情況,他也隻能得出這麽一個結論。
而作爲同伴,他一不能坐視曹玮陷入危險之中。二來也就是,他需要盡快确定大祭司的生死。不管他是死是活,都會對他們接下來的行動有直接性的影響。而考慮到這個,他自然是不敢再停留的。
“走,先去和他們彙合再說!”
阿強帶頭向前,順着氣味一路追尋。而阿龍則是把左輪一掏,一邊緊跟上阿強的腳步,一邊就對着身後的芭珠命令了起來。
“跟上來。如果你跟丢了,我們可不會回頭去找你。”
芭珠明白他的言下之意,隻是沉默的點了點頭。而在一行三人根本不假思索的快速前進之下,他們很快就來到了高台後的甬道入口。
和寺廟的大門前一樣的是,在這個甬道的入口處同樣擺放着兩座似蜥似蛇的雕像,隻是尺寸上要比大門台階下的小上許多。
然而小歸小,不妨礙這個雕像的猙獰。尤其是在左手雕像,那個高高擡起的爪子上還插着什麽東西的時候。
一個尚且還活生生的羅刹鬼子,被雕像的五根屈伸利爪直接洞穿。略微帶點彎曲的鈎爪剛好将它死死卡住,以至于它怎麽掙紮都沒法把自己從其中掙脫出去。
而也是自身生命力的頑強,常規手段幾乎沒法殺死這種見鬼的玩意。它在看到阿龍他們接近的時候甚至還是一頓哇哇怪叫,沖着他們就極力張開了自己的小手。
這個模樣首先就是讓芭珠忍不住的退卻了兩步。盡管這是他們毒龍寨的特産,但說真的,作爲毒龍寨大祭司恐怖統治的利器,這東西本身就是一個能止小兒夜啼的恐怖象征。而她作爲一個女人,就算是有着這樣那樣的身份背景,也依然會先天性的對它生出畏懼。
反倒是阿龍和阿強。這種鬼東西真是見得多了,隻是這樣,根本就不足以對他們形成驚吓。
“叫什麽叫,我又不是你老爸,你沖我嚷嚷個什麽?”
擡手一巴掌拍開小鬼黏糊糊的小手,阿龍擡手就沖着它的腦袋來了一發。
近距離這麽一槍固定靶,實在是沒有打偏的道理。
而眼看着小鬼的腦殼直接炸開了一朵花,然後在聖銀彈頭的侵蝕下開始燃燒。阿龍在移步後撤的同時,也是忍不住的詫異了起來。
“奇怪。曹玮那家夥怎麽沒把這個小鬼給順手解決掉。還把它留在這裏幹嘛?留着吓唬人啊?”
“也許是趕時間?你也知道那個大祭司的手段殘忍。放任那家夥和陳警官在一起,他會火急火燎的也不奇怪嗎!”
“說的倒也是。不過排除掉那些邪門手段,我真懷疑讓那個大祭司和陳警官待在一起,到底是誰更倒黴一些,要我說啊...”
想到陳靜儀的厲害,阿龍剛想要嘀咕上兩句,卻不想突然之間就是一陣巨響傳來。
然後阿強一下子就變了個臉色。
“小心,有東西沖我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