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讀者來說，這叫做趣味。但對于書中人物來說這就絕對談不上有趣了。甚至說這簡直就是個災難。
好在，曹玮是讀者的一員，他清楚這裏面的一切關節。所以他從一開始打得就是嫁衣神功正宗的主意。
九陽功開始搬運周天。接連四五次的嘗試，讓曹玮對于九陽功的運轉路線已然是了然于心。哪怕沒有周芷若在一邊指導，他也可以借由着純陽真炁的推動，自行把九陽功推進到第三層。
第三層，約莫着也就是完整九陽功的六七成功夫。九陽功不到大圓滿就凸顯不出來其悍然無匹，天下武功俯拾皆是的威力。到這境界，也就和江湖上的一流内功仿佛，充其量也就是多了個健體延年的作用。
這點作用曹玮壓根不心疼，心裏面念頭一閃，八十點成就一掏，他體内的九陽真氣也在一瞬間裏變成了更加剛猛霸烈的嫁衣真氣。
而這麽一降臨置換，直接得到了六七成功力嫁衣真氣的曹玮立馬就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好家夥，難怪說這功夫越練越要命。如果說九陽真氣在經脈裏運行是一股熱流滾滾流淌而過的感覺，那麽這嫁衣真氣就是沸騰的岩漿。别說别人受不了，就連他這常年打熬的體魄都有些承受不住。
每一個周天運轉，身上就跟被電擊了一般。神經刺痛的曹玮腦門子突突作響。而也就是在一陣止不住的龇牙咧嘴之下，曹玮直接就是一咬牙，當場就開始了自廢武功。
這比給周芷若傳功還要簡單。傳功需要考慮下對方的經脈真氣，想着不能喧賓奪主，更不能一個不小心的就傷及了經脈。
可這散功，就跟開閘放水一樣。突出的就是一個簡單。
經脈上的周天大穴一個個自發運轉，讓熔流般的嫁衣真氣順着這穴道直接潰散到四肢百骸裏。而周天七百二十個穴道，哪怕隻有六七成在幹這種開閘洩洪的事情，那也是一個了不得的消耗。
嫁衣真氣雖然渾厚，但卻也止不住這樣的折騰。所以一時三刻之内，那六七成的嫁衣真氣就幾乎是散了個幹淨。
而到這裏，就是他選擇嫁衣神功這門武功最關鍵的原因所在。
因爲就好像是你用房産跟人借了一筆貸款，現在這貸款輸光了，就剩下了一個債務。你總不能說拿着這個債務去跟人要求把你的房産給置換回來吧。借你這筆錢的是你親爹還差不多。
系統雖然爲曹玮服務，但這服務是一碼歸一碼，明碼算賬的那種。它可不會幹這種虧本的買賣，這與它的自身邏輯不恰。所以它隻能有兩個選擇。
一個是把曹玮散盡的功力給恢複過來，然後再用曹玮抵押的九陽真氣置換回它降臨過去的嫁衣真氣。
這中間的過程複雜，說不定還要涉及到時間以及現實的領域。就跟他之前吃的半小時特效治療藥水一樣。
在治療藥水的事情上它既然沒有把自己治好的傷口給恢複成原樣，那麽眼下自然也沒有理由幹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所以這就應該是第二種情況。既系統默認了損失，反正你利息沒少交，該掏的成就點一點沒少。所以幹脆，我把這抵押直接充公銷賬，而你就自個兒去解決你的那點債務問題吧。
這是曹玮設想中的情況，隻要能成，他就算是鑽了系統的一個空子，又占了系統一個便宜。
當然，究竟能不能成，還要看系統的反應。而左右他選擇降臨的時間也就在這一時片刻之内，所以隻需要給點耐心...
成了！
嫁衣神功和九陽神功隻是相性相符，可比不了陳靜儀和周芷若之間有着角色扮演這麽一層特殊的瓜葛在。
所以它的耗費雖然不小，但支撐的時間卻着實不長。一個鍾頭的時間，也就是剛夠曹玮散盡功力的同時，記住腦子裏浮現的那些嫁衣神功的要訣關竅。
而時限一到，那些原本稱得上輕車熟路的行功路線頓時生疏。要不是曹玮已經憑借着超人記憶記住了裏面的每一種行功變化，說不準這二百成就點就要打了水漂。
這時候就格外顯現出了腦子好的重要性。換做個普通人，想要在一個小時裏背下足有四千餘字的功法心決，外帶三十六副周天搬運的訣竅，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這也是爲什麽那些武林人士找徒弟都想要找聰明人的緣故。因爲但凡你腦子笨一點，說不定我這功夫什麽時候就要失傳了。
當然，這不是關鍵。關鍵還是那一點嫁衣真氣的殘根餘燼。
有了這，嫁衣神功就可以以嶄新的姿态重頭開始修煉，并且再也沒有往日裏的那些弊端，直接就能暢通無阻，勇猛精進到大成的境界。
這一點，在系統的技能欄裏已經是有所體現，那就是...
“嫁衣神功（入門）——特性：破而後立。”
白銀級的神功，已然是達到了超凡入聖的領域。能以二百點成就點換來這麽一個技能，想來是值了吧。
看着自己已經跌落到兩位數的成就點。曹玮心裏隻能這麽安慰自己。
而就在他收功籲氣，睜開眼睛的同時，他卻是發現周芷若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是端坐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剛剛...散功了？我不是告訴過你，九陽功兇險異常，如果沒有我從旁看護，就絕對不要擅自修煉嗎？”
“放心吧，師父姐姐，我心裏有數...”
自己偷偷把九陽功變成了嫁衣神功的事情，曹玮仔細想了一想還是決定不和周芷若明說。
一來是不好解釋自己是怎麽做到的。系統的存在畢竟是他的秘密，他還沒有那麽大方到把這樣的秘密都告訴給别人知道。
二來也就是，他擔心周芷若不相信，以爲自己在算計她。
明明自己之前對内功一竅不通，結果轉眼間就能拿出嫁衣神功這樣的無上絕學。這很容易就會讓人聯想到二五仔，想到鸠占鵲巢這樣的字眼。這在古代可是大忌，擱在當今也要受人白眼。
曹玮還不想給自己戴上這麽個帽子，所以他幹脆裝起了無辜，并且直接轉移開了話題。
“還有，師父姐姐。我發現了個問題，我覺得九陽功有毛病！”
“有什麽毛病！你這連毛都沒有張齊的，在這胡說八道些什麽？”
一聽曹玮這麽說，周芷若首先就是皺眉，然後沒好氣的就反駁了起來。
想要讓她相信曹玮的判斷是有些困難，因爲她的時代剛好就是張教主名揚天下的那個時代。
九陽神功唯一成功的案例就在她面前，她怎麽可能相信九陽功會存在着什麽問題和隐患？
但曹玮也是個較死理的主兒。所以當即，他就是據理力争了起來。
“師父姐姐，你别不信！我問你，這九陽功我們反複折騰的也有個四五遍了，你覺得我們是練錯了嗎？”
“自然不會。”
周芷若一搖頭，首先就是否定了這個說法。想她好歹也是堂堂武林盟主，武學精深，見識廣博。連九陰真經那樣繁複的武學她都能修煉到極高深的境界。一門九陽神功，還不至于到能讓她都誤入歧途的地步。
“那麽你覺得是我的資質不行，不夠資格修煉這門九陽功？”
“這...自然也不是。”
曹玮的資質夠不夠資格，周芷若最優發言權。
先不說他的悟性才學，僅是他這一身基于内丹術的雄厚元炁，就能讓他有着百十倍于常人的根骨資質。這樣的人，天生就是武學一道的絕世奇才。如果他都不行，那麽估計就沒人行了。
“那麽問題就來了。師父姐姐，既然我們練得方法沒有問題，而且我本身也絕對滿足了九陽功的修煉條件。那麽爲什麽我們嘗試了這麽幾次都失敗了？總不能說九陽功的難度就是這麽高吧。”
“或許就是隻差了那麽一步呢？你不要多想，既然你有辦法保住自身不受散功影響，那麽就應該多嘗試嘗試。也許再來一次，我們就成功了呢？”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師父姐姐。你就沒有想過這裏面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九陽功本身就有缺陷，它的大圓滿隻是創造者的臆想，根本就沒法修煉成功？”
“胡說八道？照你這麽說，我那故人是怎麽把它修煉成的？”
“也許隻是僥幸呢？這世上你去哪再找一個被玄冥神掌折磨七八年，本命元炁都已經薄弱到命不久矣，卻偏偏還有大宗師給他易筋洗髓，有神醫給他調理經脈。順帶還有異寶相助，有絕頂高手以純陰内力在關鍵時候助他破玄關的例子？”
“正常人如我，如當年的覺遠大師。不都是走上了同一條真氣傾瀉的老路？假如說這是意外，總不能說我們這加起來五六次的都是意外吧。這點成功率，真的有必要把它當成是一門合格的功法，傳承下去嗎？”
“别忘了，九陽功最早可是被抄在書縫裏的。當年的鬥酒僧要是真打算把這武功傳下來，何必把它藏得這麽隐秘。誰家收徒弟不考量一下心性，總不能說他這苦心創立的絕學，就隻打算靠運氣傳給有緣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