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用了三個小時,基本問題就得到了解決。而這所造成的結果就是,他這還有大半天的時間,愣是沒有了個着落。
回學校等出版社那邊的消息?曹玮不覺得這會是個好主意。歐美人出了名的懶散,指望他們審完自己的稿子,怕不是要排到下個月去。
至于回家,曹玮就更加沒有這個想法了。
别人是什麽心态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達叔此刻一定是在磨刀霍霍向豬羊。等自個兒回去了,指不定就被他抓着一頓控訴,然後拉去當裝修房子的壯丁了。
他倒是有點建築學的天分,但是也沒有必要這麽折騰自己不是。所以他決定暫避鋒芒,先躲上達叔兩天再說。
可再怎麽暫避鋒芒,也要有個去處吧。他在這偌大一個香江人生地不熟的,能往哪去呢?
左思右想之下,他倒是很快就給自己想到了一個去處。
廟街的街角處,一家新的店面正在裝修。
阿紅和她的小姐妹阿敏此刻正像模像樣的指揮着幾個工人,按照她們的要求對這個小小的店鋪進行修整。
别看這個店鋪小,想要在這種寸土寸金的地界上租下這麽一個店面,阿紅每月給付的租金可不在少數。而也是有些深感花錢如流水的,阿紅自然是對小店開張營業表現的有些迫切。
“老哥,你到底行不行啊。昨天跟你說了要你把牆壁粉刷好,你怎麽到現在還沒有搞定。我下午可是定了家具機器過來,你這麽拖,讓我怎麽搞嗎。”
“阮老闆,不是我們兄弟幾個不盡力啊。你出去找工程隊問問,哪有你這麽趕工的?好歹也是個幾百呎的店面一天就要我們鋪完,要求還這麽高?壓榨我們工人也不是這麽個壓榨法吧。”
看着阿紅掐着腰,一臉潑辣模樣沖着自己發飙,工頭撇了撇嘴,也是連忙給自己叫屈了起來。
“少來,不能幹早說。姑奶奶給你們的工錢可不少,你拿這錢的時候怎麽不說做不了?”
“我們也沒有想到姑奶奶你還帶臨時改圖紙的啊,您自己說說看,光一個牆繪您都改了幾次了?要不是這樣,我們能拖到現在這個時候嗎?”
“哎呀,你還敢頂嘴!”
這可是自己的店面,是她花着體己錢辛辛苦苦打造出來的。她可是這裏的女主人,怎麽能容忍有人在這裏跟她撒野?
隻是她剛要開噴,她的好姐妹卻是先一步攔住她的。同時對着那幾個裝修工就好聲好氣的商量了起來。
“這樣吧,工頭大哥。我們把工錢再往上漲兩百,今天下午三點之前,務必把這些粉刷工作弄完好嗎?”
“這...好吧。”
工頭一臉糾結的咬了咬牙,到底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這一方面是因爲工錢,漲兩百雖然不多,但到底是額外的一份收益。另外也就是,說話的女人對他們向來不錯,端茶倒水的半點也沒有落下,态度溫婉根本挑不出一根刺來。他們也不好意思拉人家的臉面。
大不了趕個工,加個班。就當是還人情了。
“你這個臭丫頭,好人全讓你做了,就隻讓我當壞人是吧。”
阿紅撇了撇嘴,對着自家姐妹就是一陣嘀咕。不過這也是個調侃玩笑的話,畢竟以她們之間的這種關系,也不會在乎這麽點細枝末節。
阿敏心裏知道這一點,所以她立馬就抱住了阿紅的胳膊,笑嘻嘻的就開始讨饒起來。
“好了好了,别吃醋了。大不了下一次我來唱白臉,讓你唱紅臉好了吧。”
“切,你當我稀罕啊...”
環抱着雙臂,甩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阿紅一臉不屑的正要數落一下自己的這個小姐妹,但突然間腰上的傳呼機一響,卻是把她的注意力一下子就吸引了過去。
阿紅的這個傳呼機基本隻是個擺設。因爲隻有那麽寥寥兩三個人知道這個傳呼機的号碼,可以通過這個傳呼機聯系到她。
她原本倒有另外一個聯系方式,但既然已經決定和過往割裂,重新開始一段新的人生。那她自然也是将之一起遺棄在了過去。所以這東西一響,反而讓人覺得奇怪...
内心裏有些激動和緊張,都顧不得和好姐妹再說什麽俏皮話的,她立馬就摸出了傳呼機。而看着上面的一串信息,她更是再也繃不住的,當即就在臉上露出了個燦爛明媚的笑容來。
“突然間笑的這麽開心,是什麽好事啊?”
阿敏從邊上伸出了個頭,想要探究一下其中的究竟。但阿紅反應很快,一把就把東西給藏了起來。
“臭丫頭,這麽八婆,你是跟誰學的啊?”
“當然是跟你啊。紅姐,你這麽偷偷摸摸不敢示人的模樣,是不是我那個小姐夫給你發消息了?”
阿敏對她是何等的熟悉,幾乎是一眼就能看出個大概來。而聽她這麽一說,阿紅當即就是臉色一紅的,開始嘴硬了起來。
“不是,你看錯了。腦子裏一天天不正經的到底在想些什麽啊你...”
“真的嗎?我不信。有本事你拿出來給我看看啊!”
阿敏作勢欲奪,阿紅又哪裏肯給。就像是懷抱着一個寶貝一樣的把傳呼機死死捏在手裏。她嘴上一邊叫罵着死丫頭,一邊就撒腿向着已經裝修好的辦公室跑去。
仗着身手相對矯健,好不容易甩脫了後面的瘋丫頭。阿紅咔哒一聲的将房門反鎖,然後稍微平複了一些有些激蕩的心緒,就拿起了電話按照傳呼機上的号碼回撥了過去。
電話聲響,很快就被接通。而聽着對面傳來的呼吸聲,她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随即就小心翼翼的詢問了起來。
“喂?”
“是我?怎麽,不認識了嗎?”
牢牢記在腦海裏的聲音響起,讓阿紅激動的就要尖叫起來。不過她還是努力地克制住了這個情緒,稍稍一咬唇瓣的,她就溫聲說道。
“記得,當然記得。你在哪?”
“給我個地址,我晚上去找你!”
電話裏事情說不清楚,所以曹玮也隻是和阿紅簡短的說了這麽幾句。而在得到了阿紅如今的地址之後,他很快就挂斷了電話。
而電話裏雖然隻剩下了盲音,但阿紅卻也依然沒有放下電話的意思。
臉上一片呆呆傻傻的笑容,手上還把電話話筒緊緊懷抱的,恨不得揉進胸口的飽滿裏。這樣一副癡傻的模樣讓剛偷摸拿了鑰匙鑽進來的阿敏都看傻了眼,揮手在阿紅面前一晃的,她就忍不住語氣怪異了起來。
“紅姐,紅姐?回個神啊?你這模樣,怎麽跟中邪了一樣啊。”
“呸!什麽中邪不中邪的?你個死丫頭,嘴裏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
啐了一口自家姐妹的胡言亂語。阿紅連忙放下了電話,然後手忙腳亂的就開始收拾起了自己的衣服來。
這動作看的阿敏一愣,當場就忍不住好奇的追問。
“紅姐,你這是幹什麽?”
“店裏的事情交給你了。我今天有事,要先走一步!”
“啊?”一聽阿紅要撂擔子,阿敏首先就是吃驚。
因爲眼下這個小店可以說是她們姐妹倆的一個心血和夢想所在。而似乎是鐵了心的要做出一番事業,阿紅幾乎是上心到了連一塊地磚好不好看,合不合适都要過問一遍的地步。
這一點,從外面那些幹了幾十年裝修工作的師傅都覺得阿紅難纏就差不多是可見一斑。而眼下阿紅居然撂擔子了,這簡直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一般。
“紅姐,你要去幹什麽啊?難不成真的是那個小姐夫要來找你了?”
阿敏忍不住這麽想,因爲她覺得隻有這種情況才可能讓已經向女強人進化的阿紅做出這樣一個不顧大局的決定來。而這麽一想的,她也是立馬就來了興趣。
“紅姐?你那個小情郎到底是什麽模樣啊?能不能讓我也見識見識。總不能說我們姐妹一場的,你連這個都對我藏着掖着吧。”
“你個小騷蹄子,不會是在打什麽鬼主意吧。”
狐疑的看了自家姐妹一眼,阿紅首先就是露出了一副護食野貓般的蠻橫模樣。而一看這模樣,阿敏忍不住當場就甩了一個大白眼過去。
“我說姐姐,你可以了吧。你自己喜歡這一口不代表别人也喜歡。我可沒有這種老牛吃嫩草的想法。”
“而且說真的,你真不打算讓我認識認識?就算隻是個情人關系,也總要見見人吧。”
這話說得阿紅臉上一下子就浮起了一片紅暈。不過她還是盡可能的嘴硬道。
“你這個死丫頭一天到晚古靈精怪,鬼知道你是個什麽想法。或許你這個死丫頭就喜歡姐夫和小姨子這一口呢!”
“要死了你,這種話都敢說!”
阿敏是半路出家,本質上還是那種典型的小家碧玉。她可吃不住阿紅這種真正在市井紅塵裏磨練出來的潑辣脾氣。這葷話一說出來,她的臉上立時就是绯紅一片,明顯是有些吃不消的意思。
而阿紅又哪裏會這麽容易的放過了她。一看她開始害臊,當場就往她身上一撲的,她這個當姐姐的一個當仁不讓,立馬就上下其手了起來。
“哎呀,你個死丫頭還臉紅。讓我好好看一看,你是不是真的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