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木這些人的想法林風顯然是心知肚明。
無非是覺得97在即,作爲不列颠特殊機構下屬,早晚是要被撤回英格蘭本局的。所以幹脆擺爛,好留下這麽一個爛攤子去惡心人。
至于當年的信誓旦旦,不過隻是一些忽悠人的口号。他們到底是不列颠下屬的官方機構,而不列颠,那可是有着數百年光榮傳統的攪屎棍,指望他們能幹什麽好事,根本不可能。
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不外如是。而也正因爲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林風自然也不會給他留半分的顔面。
“俗世的官僚作風,你就不要拿出來搪塞了。聽了隻會髒了我的耳朵。我就問你一句,嘉木。當年的協議你們特警隊到底還打不打算遵守了。如果你們沒這個打算,那麽就給我滾一邊去。香江這地界,不是沒了你們特警隊,就治不了這些妖魔鬼怪!”
嘉木能怎麽說?他就是心裏再想擺爛,也不至于把這種事拿在明面上啊。而且再說,這件事還真的存在着一些隐情。本來他還不打算明說的,這個時候也是不得不袒露了出來。
“風老四,我們這麽多年的交情,你還不知道我是什麽人。我嘉木就是再不濟,也不至于在自己的任上幹這種玩忽職守的事情吧。這事真的是有原因的。這個家夥真就不是一般的魔界妖獸!”
“哦?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說出個什麽花來!”
林風不爲所動。他這種江湖閱曆,也不是随便什麽人說上兩句話就能忽悠得了的。而也是意識到林風的難纏,同時又考慮到林風在協會裏的地位,那是一個舉足輕重。所以幹脆也是稍作沉吟的,他就對着身後的幾個手下示意了起來。
“你們幾個去收拾現場,還有記得清除一下無關人員的記憶。”
說是讓手下人幹活,實際上擺明是有支走他們的意思。這讓跟在他身邊的幾個手下面面相觑,但到底還是老實的離開。
而看着一開始的那個西裝男還站在自己邊上,嘉木眉頭一皺,就直接訓斥了起來。
“阿強,你怎麽回事,聽不懂我說話嗎?”
“隊長,我...”
“出去,出去!這是機密,你是什麽級别?這是你能探聽的事情嗎?”
完全不管這個叫做阿強的西裝男臉上是何等的委屈,嘉木态度惡劣的就差指着他的鼻子讓他直接滾蛋了。
這個頤氣指使的模樣讓曹玮看得心中冷笑。
不管這個叫做嘉木的家夥本事如何,反正他的這官架子擺的倒是挺大。就是不知道掰開來之後,他會不會是草包一個。
也是因爲剛剛已經見識過了阿強的身手,曹玮先天性就代入了一點立場。畢竟阿強的身手當真不錯,而他那樣的本事不管是放在哪,都該是受人尊重的才對。
但嘉木,他對阿強呼來喝去的比對一條狗都沒好到哪去。指望這樣的人會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曹玮直接就給予懷疑。
當然,嘉木是什麽人和他沒關系。他還沒有無聊到去幹涉人家部門的内部問題。而林風大概也是同樣的想法,隻是相比較于曹玮隻是在心裏冷笑,他則是幹脆把這幅顔色擺在了臉上。
“阿強?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是你當年那個搭檔阿正的兒子吧。我聽說阿正臨終的時候可是把身後事托付給你了,可你就是這麽對待他兒子的?”
“風老四,這和你沒有關系,你少在這給我煽風點火!”
似乎是被撩起了什麽糟糕的回憶,嘉木臉色一沉,就不耐煩的揮起了手。而看着林風也是适可而止的,他狠狠的一嘬雪茄,就開始吞雲吐霧了起來。
“你們抓到的這個家夥不是一般的魔界妖獸。最起碼的,不是從我們看管的那幾個口子裏逃入境的。”
“不是從你們那逃入境的你們特警隊就沒有責任了嗎?這麽說我要是随便放兩個冤魂厲鬼,銅甲鐵屍的去不列颠轉一圈。隻要不是我親手送過去的,就和我沒有責任了是嗎?”
“風老四,你不要強詞奪理。聽我說完!”
林風是個什麽脾氣,和他打了這麽多年交道的嘉木當然清楚。隻是他沒有想到,都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家夥居然還是和年輕時候一樣,一副又臭又硬的茅坑裏石頭的模樣。這就屬實是讓他有些頭疼了起來。
他知道,林風這家夥說得出,做得到。所以也是顧不得打什麽馬虎眼的。他也幹脆就坦白了起來。
“你也知道,魔界妖獸并非是香江的本土産物,哪怕說被殖民了這麽百十年,魔界妖獸也最多隻是在這裏經營出了一點小勢力,而不能像是周圍其他幾個國家那樣,直接讓魔界侵蝕了冥土,開辟出了通往魔界的裂隙來。”
“所以特警隊的工作一直很簡單。隻要看住了布置在香江周圍的結界,就可以防止這些魔界妖獸偷渡進來。而我們的進出記錄很清楚,裏面可沒有這樣一個家夥的存在。”
“呵,你也知道在你們特警隊的縱容之下,那些魔界妖獸已經在香江經營出了自己的勢力。你們怎麽就敢肯定,這個家夥不是那些魔界妖獸搞的鬼?”
林風這話,曹玮能聽出來些許的怨氣,嘉木自然就更能聽出來他話語裏的意思。而也是一瞬間拉長了一張老臉的,他直接就不客氣的嚷嚷了起來。
“風老四,你别在這沒事找事。當年是個什麽情況你也清楚。元大宗那夥人不過是從半島那邊逃過來的喪家之犬。他們本身就沒有多大的威脅性,要的也不過是在香江這個地界苟延殘喘而已。”
“當年我們兩家碰頭,可是說的明明白白。是我們雙方大多數人的都認可了,隻要元大宗這夥人老老實實的夾着尾巴做人,我們就不和他們爲難的。畢竟那時候誰也不想和他那一幫子喪家之犬開戰,搞的整個香江生靈塗炭。怎麽,這個時候你要拿這個事來翻我的舊賬嗎?”
“哼!養虎爲患,我當年是這個意思,現在還是這個意思。”
林風冷哼了一聲,倒也是沒有繼續翻這個舊賬的意思。而看着他在這件事上算是松了口,嘉木心裏長籲一口氣的,也是立馬趁熱打鐵了起來。
“總之,我來之前也給了元大宗電話。他說的很肯定,這不是他的人。最起碼的,他的印象裏就沒有這樣一個家夥的存在。”
“你覺得元大宗的話可信?”
“最起碼他騙我們沒有好處不是?别忘了,他們到底是喪家之犬,當年半島一戰可是把他們的膽子都給吓破了的。這麽多年他們都老老實實的夾着尾巴,沒有理由在這個時候突然龇牙不是。況且,元大宗也老了。他沒有那麽大的野心了!放任這種不确定因素來破壞我們這幾方維持多年的平衡,對他來說難道又有什麽好處不成?”
林風不吭聲,但也是默認了嘉木的這個說辭。而嘉木剛想要就這個話題說得更加深入一些,可一看旁邊一直豎着耳朵偷聽的曹玮和陳靜儀,他當即就是皺起了眉來。
“風老四。這倆個是什麽人?你家的後輩小子?”
這是趕人的意思。顯然他并不打算讓接下來的話落在曹玮他們的耳朵裏。隻是林風雖然聽出來了他的意思,卻并沒有趕走曹玮的打算。
開玩笑,他和嘉木的關系還沒有好到能爲他得罪曹玮的地步。所以也隻是直接的挑動了一下眉毛,他就老不客氣的對着嘉木這麽說道。
“說話客氣點。這一位可是北派全真的曹明昭曹道長,陰世地府在人間的判官行走。要是得罪了他,你可就要好好地想一想自己的身後事該怎麽辦了。”
“北派全真?判官行走?”
仔細的打量了一眼曹玮身上的這一副造型,不管他怎麽看,都隻能從曹玮的身上看出來他林風的手段。
這一身請神符篆太鮮明,怎麽看都是他風老四的本事。而光從這一點說曹玮是北派全真,他就第一個不相信。
“風老四,沒想到這麽多年你居然學會講笑話了?現代還有幾個明字輩的全真弟子?況且判官行走?你當他是包公轉世嗎?”
“這...”
林風也隻是從日遊夜遊二神那裏聽說,曹玮到底是不是,他心裏也沒底。當然,他倒不是懷疑堂堂陰司正神,會在這種事情上和他開玩笑。他隻是擔心,曹玮的本事還沒有練到家,以至于說根本就顯示不出他地府判官的本事。
這要是讓曹玮出了洋相,那他這個多嘴說漏了嘴的,豈不是也要跟着受埋怨嗎?他這麽一想,當即就是沖着曹玮露出了個抱歉的模樣。
“師兄,我不是有意的...”
“無妨!既然嘉木隊長想要見識一下,那麽就讓他見識見識不就好了!”
論降服這些妖魔,曹玮自然是沒有林風來得精通。畢竟光論這種神異的手段,他這個隻會物理手段的欠缺的不是一點半點。但要說行使一下判官的權柄,他還真是一點不虛。因爲這麽多年來,他身上的這個系統還真就沒有晃點過他。
系統出品,必是精品。這是絕對的。
而也是帶着這股絕對的自信,曹玮雙掌一合,眼中頓時幽光一閃的,就已經是大喝了起來。
“陰司鬼差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