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火急如律令,金剛護法衛吾軀。”
這話聽起來有些像是當年白蓮教忽悠人的意思,但曹玮卻是能感覺到,伴随着這張符紙的法力激蕩,自己的周身居然還真的形成了一層不可察視的甲胄。雖不知道這東西到底能起到多少作用,但不管怎麽想,也該是要比自己身上這一層衣裳強的才對。
“風叔,你這是...”
“這是金甲符。一符加身,能讓你刀刺不進,斧劈不動。有如金剛甲胄護身,保準這個玩意拿你沒奈何!”
“這...”
曹玮感覺這話似乎有些熟悉,好像當年義和拳的人對付洋鬼子的洋槍就用的這麽個路數。
當年是什麽結果,史書上寫的明明白白。所以一聽這話,曹玮首先來的不是自信,而是忍不住就有些忐忑了起來。
“風叔,你确定這東西有用?”
“我拿我大茅山派幾百年的清譽保證!還有...”
林風一邊拍着胸脯,一邊就是把幾張符紙像是布帶一樣的紮在了曹玮的胳膊和大腿上。
“敬請六丁六甲神,移山轉嶽大力神。吾奉三山九侯先生律令攝!”
“敬請六丁六甲神,白雲鶴羽飛遊神。吾奉三山九侯先生律令攝!”
話音剛落,曹玮隻覺自己渾身分量一輕,好似有一股風托着自己一樣,整個人都變得輕靈了起來。
然後手上一捏,骨節劈啪作響,直讓那周身的法力甲胄都開始煙雲激蕩。
曹玮生怕這一下捏壞了這金甲符,隻能随手往邊上一按。而剛一按到那水泥的牆墩,就隻聽一陣咔嚓聲響,卻是整個牆面都被他這一下給按出了個清晰的掌印來。
“我靠,風叔,這又是個什麽路數?”
這威力,可比那金甲符摸得見看得着的多。而還沒有等曹玮問出聲,林風就已經是率先的解釋道。
“這是六丁六甲符!能讓你力大無窮,神行萬裏!你現在已經被加強了,不用給我面子,給我往死裏扁他!”
“好!”感覺自己已經是被套滿了buff,曹玮心裏豪氣頓生的,立馬就要上前去和黃永年來個捉對厮殺。隻是,剛走上兩步,他又掉頭走了回來。
而迎着林風費解的眼神,他很幹脆的就把手一攤,就要求道。
“風叔,不是我矯情。這東西現在真的不太好下手,有沒有趁手的家夥事給我來一個?”
“我給你個RPG你要不要?”
哪怕說曹玮是師兄林風都不打算給他面子,闆着臉的他就要張口開噴。不過往邊上一看,那一大堆好像雜物一般堆在一起的腳手架倒是給了他靈感。
從裏面挑挑揀揀的抽了一根鐵棍出來,兩頭黃符一綁,他就已經是念念有詞了起來。
“神兵火急如律令,五帝降威,斬滅妖祟,辟邪守正,消魔卻非。”
咒語之下,兩道黃符自動延伸,就好像兩條盤柱之龍一樣緊緊箍紮在了鐵棒之上,而首尾呼應之下,也是讓符紙上的朱砂印痕顯透出了氤氲的神光來。
這一套招數連續施展下來,哪怕說林風這樣的本事都是一時間有些腳步發虛。而把這已經明顯是強化的鐵棒往曹玮面前一丢,林風擺着手的就說道。
“不行了,真的一滴法力都沒有了。師兄,剩下的就隻能靠你了。你争口氣,快點錘死這個家夥吧。”
“收到!”腳上一颠,将這兩米長的鐵棒往手裏一握。沉甸甸好似握着一根純鋼鐵棒一般的分量也是讓曹玮稍稍一愣,然後沖着這才身上稍有起色的黃永年就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呐,别說我欺負你啊,黃sir。你有二段變身,我這也有法力加持。這算是針尖對麥芒,正好,我們再戰上兩百個回合!”
“滾啊,你不要過來啊!”
黃永年又不傻,他隻是被人敲斷了脊梁骨,暫時的有些行動不太方便。又不是變成了聾子和瞎子,連他們這麽大的動靜都沒能看得見。
一見曹玮拎着鐵棒就沖了上來,他臉色一變的就驚恐叫喊了起來。但這個時候,任是他叫破了喉嚨,又能有什麽用呢!
曹玮神行符加持之下,一步就是三四丈遠,迅捷的超乎想象,眨眼間就已經是殺到了黃永年的跟前。
而眼看着他這一棒子當頭就向自己打來,黃永年來不及躲避之下,隻能是匆忙的架起了自己的手臂,試圖硬扛下這麽一擊。
但噗嗤幾聲悶響,隻見他手臂一折,當場就是骨肉糜爛。
卻是連招架都招架不住的,就已經是被曹玮一棒子直掃了下來。
這個時候已經容不得絲毫的猶豫,因爲再進一步就是他的腦袋當場要被砸成個碎西瓜的下場。所以根本不顧自己這身體已經是要瀕臨到極限了,黃永年胸腹大嘴一張,立馬就是一道渾厚音波如同厚實城牆一樣的推湧了過來。
曹玮這一棒的勢頭戛然而止,連帶着他整個人都被這聲波浪潮一拍的,直接蹦飛了出去。
和那鬼神資質的黃巾力士不同。人家那一身是法力魂魄構造,虛實轉換皆在一念之間。但他這卻是肉體凡胎,實打實肉攢的。
這一蹦飛出去,直接就一頭撞在了水泥的牆墩上。而單看這跟炮彈出膛一般的架勢,就知道這一下絕對不會好受。
這情況換做平時,少說也是個骨斷筋折。但眼下,隻見曹玮周身煙雲激蕩,一層金甲若隐若現之下,别看他整個人都已經是嵌進了牆裏,背後大塊大塊的水泥都已經是被崩的稀碎。但就他本人的感覺而言,這也就跟挨了什麽人一記老拳一樣,不能說毫發無損吧,也就是個無傷大雅的事情。
手上用力一撐,将自己從牆裏整個的拔了出來。曹玮将鐵棒往自己身後一負,就再度沖着黃永年發起了沖鋒。
神行符加持之下,他整個人都變成了狂風迅雷一般,呼啦啦一陣呼嘯的,也就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
而如此速度自然也是讓黃永年膽戰心驚,他匆忙的鎖定了曹玮的位置,大喇叭一開的就要先發制人。
但這一嗓子剛吼出去,他卻是驚恐的發現,自己眼前居然已經是沒有了人影。
人呢?
曹玮将鐵棒一拔,卻是悍然從黃永年的身後就發起了攻擊。
原來他剛剛是閃到了黃永年的身後,一棒子直插地面,如同錨點一般的将自己固定在了那裏。而等到音浪過去,這一棒子橫掃而出,卻正好是黃永年這一口氣還沒有喘上來的空隙。
黃永年背後又沒有張眼睛,心力交瘁之下反應也是要比平常更加遲鈍,哪能擋得住這麽一招悍然突襲。
而隻見那鐵棒上赤紅朱砂豪光一閃的,整個鐵棒就像是通了電一樣,帶着瑩瑩光亮,直接就從黃永年的腰身上整個的橫掃了過去。
這是曹玮下意識灌注了自己純陽真炁的一擊,也是無意識間的将這道降魔符咒的威力激發到了極緻。這樣的一擊,萬萬沒有失手的理由。
所以也是隻見黃永年突然一個呆滞的,然後一聲慘叫傳來,他整個身子都已經是上下分離了開來。
鮮血暴灑一地,黃永年卻沒有說就此咽了氣。
他這妖魔一般的身軀異常的頑強,哪怕整個人都已經是分成了上下兩部分,他這上半身和下半身卻也依然是保持着驚人的活力。
上半身竭力的掙紮,兩隻手臂前後扒拉,卻是拖着他的這半截殘軀飛快的就開始逃竄。而那後半身,則是無意識的扭動,粗壯的蛇尾四處揮擊抽打之下,整個車庫内都是一片轟鳴聲響。
沒了大腦的制約,完全憑借生物本能行事。這蛇尾巴反倒是比剛剛還要更礙事了一些。
左右抽打之下,碰到水泥牆墩,直接就是煙塵漫天,沙石飛濺。而磕到那些個小汽車,管你是什麽牌子的玩意,當場就是被砸成了個鐵餅餅。
“礙事!”
曹玮有心追上正主,也就是黃永年那個上半身。但卻被這胡亂翻滾的下半身給擋住了去路。内心惱怒之下,渾身純陽真炁一沸,滿身符咒頓時豪光迸射,也是讓他接下來的動作變得更加暴力起來。
力士揮錘,亂披風。
手拎鐵棒一通全然沒有章法的瘋魔亂打之下,隻聽一陣陣好似工程作業的轟隆巨響,卻是一連百十下的重擊,當場就把那粗大的下半身蛇尾砸成了一灘肉泥。
當真是一灘肉泥,隻見地面上整個的凹陷下去了一大塊,裏面滿滿的血肉糜爛,看上去倒是和絞成了餡的肉泥都沒有什麽區别。
黃永年根本不敢回頭,他光是聽就能聽得出來,這身後到底是怎麽一個慘無人道的事情。
他這個時候隻想跑,跑的越遠越好。而轉眼功夫已經爬出了百十米,眼看着馬上就要從這個地下車庫裏溜出去的。曹玮這邊卻是一聲冷哼,手上鐵棒一擡,卻是将其當做标槍沖着黃永年直接就擲射了過去。
空氣中宛若風雷激蕩,刺耳呼嘯聲中,鐵棒瞬間貫穿了黃永年的後背,将他整個的釘在了地上。
而這個時候,黃永年距離出口不過咫尺之遙,擡頭就能看到外面的日光。
他當然不甘心,而這不甘心之下,他整個胸腔一裂,大片觸須一樣的玩意自胸腔裏一抽,當場拖拽着腦袋的就開始向着外面一路摸爬。
怪異是怪異了點,速度卻是一點也不慢,而曹玮也是一下子傻了眼。
他還真沒想到,黃永年居然還有這麽一招。
而眼看着黃永年就要逃出了升天,這個時候,槍聲卻是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