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曹玮剛回到警署,陳靜儀就被同事們給圍了上來。顯然,這一個夜晚他們都被折騰的不得安生。所以一看到陳靜儀,他們就好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激動。
“是溫老師的事情?他們還在這?”
一聽這些人的抱怨,陳靜儀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一通電話。本來她還覺得,這都已經過了一個晚上的,那些記者多少要消停一些了才對。但是很顯然,她低估了這些記者對這種大新聞的執着。
“别提了,這群狗仔真是比我們當警察的還敬業。你都不知道從昨天下午到現在,到底有多少個狗仔想要偷偷摸進拘留室去和那個姓溫的老師談交易。麻煩鬼都發威了,要求所有人帶着證件進來。你要是再不來把那個老師搞定,估計我們都要倒大黴了。”
說話的是一個瘦不拉幾的警官,他一邊說着,還一邊打量起了陳靜儀身邊的曹玮。
曹玮男性公敵般的顔值到底不是蓋的,哪怕說他一個字都沒吭。但光憑他這個顔值以及他眼下好像很熟悉一樣的跟在陳靜儀身後的行爲,就讓這些單純的單身狗忍不住對他投之以了敵視的目光。
這是一個很正常的情況。陳靜儀雖然平日裏總是冷着一張臉,但這絲毫無損于她的精緻容顔。就像是曹玮給她的定位一樣,一個标準的冰山美人,放在警隊這種男性荷爾蒙泛濫的地方,肯定是有着烏泱泱的一大片年輕警察想要像是鐵達尼号一樣的一頭撞死在她這塊冰山上。
但很顯然,沒有人能撞沉這座冰山,幾乎所有人都是铩羽而歸。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們的熱情,畢竟總是會有人做着精誠所至金石爲開的美夢。直到曹玮的出現...
一個光憑顔值就能讓在場所有男性生出一種“此人帥氣不在我之下”感覺的小白臉,自然是天然的就會引起他們的敵視。而立馬的,就有人闆着臉湊了上來。
“這位先生,警局現在不歡迎無關緊要的人進來。麻煩你從哪來回哪來!”
“那我要是從東土大唐而來呢?”
“那就麻煩你往西天極樂世界去!不對,小子,你是什麽意思,耍我們玩嗎?”
這些男警官一個個恨不得直接把曹玮給一腳踢飛出去的,自然容不得他有任何的挑釁。不過他們才剛打算發作,陳靜儀就已經很不耐煩的開口說道。
“行了,這是我朋友,是我叫過來幫我調查一件舊案的。阿文,給他發個證件,讓他方便跟着我進出。還有,你等下去檔案室調一批檔案出來,我馬上要用...”
“又是那些十幾年前的老案子?”
陳靜儀盯着這些陳年舊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她的這些個同事都知道,也不好多說些什麽。隻是眼下局裏的麻煩...
“陳警官,溫老師那邊你要多上點心啊。”
“我現在就過去!”
本身就是個雷厲風行的性格,再加上現在滿心都是那樁關系到她母親的舊案,她自然不願意在這些閑雜瑣事上多浪費時間。所以抛下一句話,他就徑直向着拘留室的位置走去。而跟在她身後的,曹玮還不忘對她的那些個同事擺手告别。
“那我們就先走一步了!幾位,有空一塊喝茶啊!”
他自然是不會在意這些人對自己的心理感觸,哪怕說他已經注意到有幾個警察望向自己的眼神非常的不善。而看到他居然還有閑工夫在這撩撥自己的同事,陳靜儀忍不住就是伸出了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喂,你給我老實一點。這可是在警局,别跟在外面一樣的嬉皮笑臉!”
“放心,我可不是無的放矢。這不是在幫你盯着嗎?”
“省省吧,他們幾個可不是什麽嫌疑目标!我已經猜到那個人是誰了!”
陳靜儀搖了搖頭,顯然已經是有了主意。而回想起剛剛她那幾個同僚的模樣,曹玮倒也是了然的點起了頭來。
“我看也是。你的那幾個同事一看就是那種嘻嘻哈哈,沒什麽心機的人。真要是他們幹的,估計早就要去蹲赤柱了。”
“你可别小看他們,不管怎麽說他們也是警隊裏精英。”
想多誇兩句吧,但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詞。陳靜儀也隻能是搖了搖頭的,直接就推開了拘留室的大門。
“陳警官?還有,曹道長?你們怎麽來了?”
“聽說你鬧出了不小的動靜,我們當然要過來看一看。溫老師,你現在名聲可不小啊。估計全香江的報紙現在都恨不得把你挂在頭條上。我現在就等着看那些記者打算給你起個什麽外号呢?”
“不至于吧。”
溫老師摸了摸頭,臉上也是挂上了書呆子特有的腼腆笑容。看他這樣子,估計沒幾個人會把他和那個幹翻一票子古惑仔的猛人聯系到一起。可能也就是這樣的反差,再加上他老師的身份,這才能在社會上引起這麽大的轟動吧。
不過不管怎麽說,警方在這裏面都是要挨挂落的那個角色。而并不想讓警方受這樣的挂落,陳靜儀在打了個招呼,讓看守這裏的同事離開之後,就開門見山的對着溫嘉文說道。
“溫老師,我趕時間。所以這事我就直說了。警方現在承受了巨大的輿論壓力。所以不管是爲了你考慮,還是爲了警方的名聲考慮,我都希望你能在這件事情上保持沉默。最起碼的,如果那些記者要你說我們警察壞話,我希望你能多考慮一下再出聲。”
“不是吧,這都不能說的嗎?我真的覺得你們警方有問題,如果不是說你們警方管理不善的話,那些社團怎麽可能那麽猖獗!”
“這可不僅僅是警察的問題,這是社會的問題。不列颠人就快要滾蛋了,你當他們會那麽老實的留一個幹淨的攤子下來?警察好歹還在想着維護社會秩序,最起碼的也要讓它維持在一個可控的範圍之内。但那些記者嗎,他們可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典型了!”
“說句誇張的,這裏面有多少人是那些不列颠人的走狗,你猜都猜不到。所以與其親者痛仇者快,倒不如賣我們個面子?”
要說開門見山,曹玮比陳靜儀更加的幹脆直接。一開口就是直接往社會根節上剖析,當場就把溫嘉文說的一愣一愣。
假如他還是之前那個書呆子的話,說不定他還會對曹玮的這番話嗤之以鼻。但腦子裏到底是多了陳近南的一些記憶,而以陳近南的政治素養,他還真的能從這裏面看出一些不一般的東西。
不列颠人?在他樸素的思維裏那可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典型。畢竟和那些被殖民了百十年就心安理得當二狗子的蠢貨可不一樣。所以一想通這點,他立馬就點起了頭來。
“既然曹道長你這麽說了,那麽我自然是願意相信你的。記者這邊,我一個字都不會多說。這樣的話,我是不是可以從這裏離開了?”
“當然。”直接打開了拘留室的大門,陳靜儀順手就對溫嘉文做了個請的動作。而溫嘉文也是稍微伸了個懶腰的,就徑直的向着門外走去。
這是個猛人,已經看過報告的警察們都知道。
赤手空拳對七八個古惑仔,裏面還有好幾個拿刀的,結果愣是打得對面潰不成軍,連拼一波的勇氣都沒有。這種人他們以往隻聽過别人吹牛,親眼所見還真是第一次。
所以眼見得他從拘留室裏出來,愣是沒有一個人敢攔他一下。而一直等到他大搖大擺的從警局溜掉,兩個穿着高級警官制服的男人才一前一後的快步小跑了過來。
“搞什麽啊搞,你們這群混蛋。是誰把那個老師給放掉的,你們知道要是那個老師出去胡說八道的話,會有什麽下場的嗎?啊!是誰,到底是誰!别被我抓到,抓到你我一定要讓你給我去交通警那裏,開一輩子的罰單!”
“署長,是我!”
陳靜儀面無表情,直接站出了身來。而一看是這個有名的冷面幹将,冰山美人幹的好事。挂着警司警銜的署長臉色一抽,整個表情立馬就陰沉了下來。
“陳靜儀,你别以爲你是個madam我就不好處理你。我告訴你,如果你不給我一個好的解釋的話,就算是你,也給我立馬去交通警那邊報道!”
“署長,我已經和溫老師談好了,他保證不會對記者亂說話。我認爲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不适合再繼續拘留他,所以我讓他離開了,請問這有問題嗎?”
相比較于署長的惱羞成怒,陳靜儀倒是一副平平淡淡,冷冷冰冰的日常模樣。這個态度讓署長心裏一堵,不過到底是老江湖,他很快就咽下了這口氣,并且直接就把主意力轉移到了其他的方向。
“你剛剛說,你和溫老師談好了?這麽快?”
“溫老師不是那種不好交流的人,況且我的這個朋友和溫老師關系不錯,有他在旁邊撮合,本身就不是什麽問題。”
“好,很好!你早說嗎,這種事情早說的話,大家也不用搞得那麽不愉快了不是?”
盡管剛剛還是一副氣得快要跳腳的模樣。但一聽這惹得上面震怒,據說連警務處副處長都要找他喝茶的麻煩就這麽被解決了,他還是忍不住的露出了一個解脫的笑容。
被手下頂嘴,小事。被上級拖出去給那些記者當靶子打才真的要命!
逃過了這一劫,他也懶得在這種小事上計較。所以隻是稍微咳了兩聲的,他就哼着小曲的向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而直到這個時候,那個跟在他身後,一臉溫和神色的總督察才抽出空來對着陳靜儀點了點頭的。
“别在意,朱警司的壓力蠻大的。不然他也不會脾氣這麽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