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和聯勝總壇,本該是休息的日子,各大堂口的大佬該吃的吃,喝的喝,嫖得嫖,賭的賭。結果話事人吹雞一通電話,卻是把他們所有人都給召集了過來。
“他媽的,老子剛把褲子脫掉,結果就跟老子說總壇有急事要開會。吹雞這個撲街,他要是不給老子說出個道道來,老子就去找她老婆瀉火!”
當代話事人吹雞扶着叔父輩的鄧伯剛進來,就聽見大D在拍着桌子罵娘。而罵的話語之難聽,當場就讓吹雞臉色一黑,差一點就要罵出了聲來。
但他還沒有來得及出聲,身邊的鄧伯就已經先一步的喝罵起來。
“撲街,你要睡哪個?洪門規矩,睡大嫂是什麽刑罰,你這個當大哥的給我說說看!啊!”
“鄧伯,我也就是說說而已,又沒有真做。說總不犯法啊。”
大D是和聯勝最有錢有勢的字頭之一,也是荃灣的話事人。爲人嚣張跋扈那是出了名的。按理來說,照他這個口無遮攔,行事肆無忌憚的作風。早就該被砍死在了大街上才對。但沒辦法,他有能耐。
整個和聯勝的分堂老大裏,就數他馬仔最多,場子最大。走私、高利貸、賣洗衣粉...所有能來錢的手段他都插了一腳,在自己賺的盆滿缽滿之餘,手底下稍微漏點油水,也能讓底下的小弟吃得飽飽的。這一點,很少有其他老大能夠和他比。
再加上他霸道慣了,底下的小弟也能跟着抖抖威風。這樣一來,正好滿足了那些古惑仔們橫行霸道的心願,所以他這個老大當得倒也是安穩,以至于說都能不把現任的話事人吹雞放在眼裏。
當然,這也和吹雞不夠硬有關系。
畢竟,吹雞是鄧伯在和聯勝動蕩的時候臨時選拔出來的話事人。他能坐這個位置,靠的不是自己的硬實力。而是鄧伯這些叔伯輩的支持。而自身底子不夠硬,别說是大D了,就連其他的老大都對這個龍頭話事人不甚在意。隻是說礙于幫規,不敢表現得像大D那麽明顯罷了。
鄧伯心知大D是什麽尿性,但他也拿大D沒有辦法。他們這些老一輩,有的僅僅隻是一個名分,而想要靠着這個名分去把一個手握實權的老大怎麽樣,他還沒有老糊塗到這種地步。
所以,聽到大D語氣裏勉強算是服了軟。他幹脆就揭過了這一茬。而也是自顧自的在邊上找個椅子坐下的,他也是當即對着吹雞吩咐了起來。
“阿雞啊,人都到齊了,你這個話事人就有話說話吧。别擾了這些大哥們的興緻,讓他們連規矩都不知道是怎麽寫的了!”
吹雞心知自己的靠山到底是誰,所以自然是對鄧伯唯唯諾諾。而等到鄧伯開口了,他也是把明面上的架子一擺的,就按照鄧伯教他的那些東西直接張開了口來。
“今天把各位老大叫過來不是爲了别的,而是爲了我們和聯勝自己的利益!”
“阿彬,過來!”
一句話把一直侍立在鄧伯身後的唐彬叫到衆人跟前,吹雞拍着他的肩膀就對着這一衆老大說道。
“唐彬唐老闆我想大家都認識。估計你們也都知道,唐老闆一直是我們和聯勝的合作夥伴,幫會裏的資金,最少有一半是經過唐老闆的公司洗白的。這是自家弟兄,我不說大家也都明白。可就在昨天,有人做局耍了我們唐老闆,讓他損失慘重。”
“做局?阿彬你昨天不是去濠江潇灑了嗎,怎麽,碰到老千了?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在我們和聯勝的兄弟身上找不痛快?”
說話是竄爆,一個過氣老大,同時也是和聯勝裏輩分僅次于那些叔伯輩的老前輩。他和唐彬算是老交情了。當年一起馬仔出身,一起看場子,一起收高利貸。結果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這個老大越當越沒勁,反倒是昔日的兄弟生意蒸蒸日上,頗有一種洗白成爲人上人的感覺。這自然是讓他心裏有些不大平衡。而這一不平衡,話語裏自然也是多了幾分揶揄。
“呐,竄爆你是知道我的。雖然我唐彬不是什麽賭壇高手,但最起碼也不是什麽菜鳥不是?結果他媽的,昨天老子愣是撞到鬼了。”
“一桌子五六個人,有一半都是搞鬼的。一個大馬來的賭王,前面一口氣赢了兩三千萬。結果打到最後,他突然發了羊癫瘋一樣。我估計是被養的小鬼給反噬了,不然就他那個豬一樣的德性,我真不相信他能赢老子那麽多把。”
“還有一個出老千的,也不知道換牌換了多少把。要不是最後被人抓到了,估計他媽的就要笑到最後成了大赢家了。”
“不過最離譜的還是一個撲街四眼仔。他媽的簡直就是如有神助,一個晚上不到的功夫他一個人吃了四家,賺了整整一個多億。這要是中間沒有什麽貓膩,我把面前這張桌子給吃下去!”
“我叼你老母的,一個多億,你這個混蛋居然敢賭這麽大?”
一個億并不是個小數字,哪怕說是大D這種最有錢有勢的老大,聽到這筆數字之後也是直了眼睛的一下子就罵起了娘來。
黑澀會的潇灑僅僅隻是表面上的潇灑,除了真正能混出頭的大哥,沒幾個敢拍着自己的腰包說有錢的。
而即便是那些混出頭的大哥,能賺多少錢?一個億,對于他們來說已經是一個一輩子都賺不到的天文數字。
想當初雷洛黑白兩道通吃,把持了香江幾十年的道上規矩,到最後被通緝的時候也不過是被取了個五億探長的外号。而雷洛的五分之一...想清楚這個數字的含義,是個人都開始把耳朵豎了起來。
這是唐彬想要的情況。他知道,憑借自己的能力,想要打這一個億的主意基本已經沒戲了。昨天本來是想讓他手底下那些小弟來一個黑吃黑,結果卻不想十幾個弟兄一下子都折了進去。
小弟的撫恤金是小事,反正他沒打算給。問題是經過這個事情,他一下子就意識到了那個姓司空的小子是個不好招惹的對象。而這種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要是盯上了自己,那樂子可就大了。
可以說此刻的他,已經沒有了最開始時想要一口氣把一個億都給吞下去的大胃口。本着保命第一,賺錢第二的基本原則,他想到了利用和聯勝的這群土鼈。
是的,土鼈。盡管曾幾何時的他也是其中一員。但如今已經洗白上岸,并且成爲合法商人之後,他早就看不上這些昔日的老夥計了。
開口直接爆出一個億這種天文數字,也是爲了勾起這些個大佬的貪心。因爲他知道這些大佬别看表面上風光,實際上,面對這個數額的金錢,他們也就隻是比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小市民好上一點而已。
不愁他們不上鈎,而隻要他們一上鈎,憑借和聯勝這幾萬個弟兄的龐大勢力,他還真不怕那個姓司空的小子能跑得出他的手心。
當然,想要讓和聯勝做事,利益肯定是要給足夠的。而雖然說有些舍不得,這個時候他還是允諾道。
“各位老大應該也知道,我最近在股市上賺了不少,不然也不會帶着這麽一大筆資金到濠江去潇灑。”
“眼下被人擺了這麽一道,我肯定是不甘心的。他們既然敢在賭桌上耍花招,那麽就别怪我在賭場外出狠招。我在這裏可以跟各位老大保證,隻要各位老大能找回那一個億。除了我自己的四千萬賭金外,剩下的都是他的。”
“另外,我可以幫各位老大運作一下。不僅僅是這筆賭金,未來兩年内,和聯勝洗錢的手續費我都可以降低兩成。我唐彬今天就把這話放到這,就看各位老大有沒有這個能耐了!”
“有,當然有!”
一拍桌子,大D已經是當仁不讓的放出了話來。
“他媽的,敢動我大D的兄弟,這個不知道是從哪裏蹦出來的兔崽子簡直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了!”
“放心,阿彬。你的事我管了,你這人我罩了。有我大D 出馬,管他是哪路神仙,吃了多少我就要讓他吐出來多少!”
大D這麽大包大攬,自然是打算吃獨食。可在場對這一個億有興趣的可不隻是他一個人。所以當下的,也是有另一個大佬樂少直接插話了進來。
“阿彬。你當年也混過,手底下馬仔可不算少。就算是這些年不在道上了,那些馬仔你應該是還養着的吧。怎麽,不讓他們做事?小弟不做事,還要這些小弟幹什麽?”
“靠,你當我不想啊。我昨天晚上就讓小弟動手了好吧。但是,太誇張了,簡直沒人性的啊。我隻是讓我的小弟去搶錢,結果對面直接殺人。我十幾個小弟一個活口都沒有,簡直就是目無王法,喪盡天良啊。”
唐彬表演的倒是挺賣力,但樂少是個老江湖,他可不會輕信了唐彬的話。
“你說你十幾個弟兄都沒了?怎麽,對面勢力很大,你十幾個小弟都頂不住?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事情可就不是這麽算的了!”
樂少也爲這一個億心動,但他有理智,清楚不是什麽錢都能動的。
渣打銀行大金庫裏那麽多黃金鈔票,别說一個億了,十幾個億都有。但你讓他們去搶試試,别說他們是和聯勝,就是整個香江的黑澀會加起來也沒有這個膽子。
欺軟怕硬,這才是黑澀會的本性。而在動手之前,樂少當然想要知道他們要對付的到底是個什麽樣的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