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和,非得讓楊牯退無可退,才能試探出他的堅韌、能力。還有對我大漢的忠心。”
“要是不能讓他陷入地獄,稍有緩和,我都擔心他做不到之後的事。”
“我也不怕告訴你,雖然我沒有和匈人打過交代,但是據我所知,那些家夥雖然兇蠻,可是頭腦清明,并且心狠手辣。”
“公達的安全都系在楊牯身上,我不能不萬分小心。”
“苦了他一時,但隻要他能達到我們的要求,我立刻就可以讓他飛黃騰達。”
“不是嗎?”
劉協點點頭,這的确是實話:“兄長,那您以爲他能承受住這些考驗嗎?”
呂熙笑了:“這個還不好說,所以除了他楊牯之外,我還有另外一個人選,雖然不如他那麽合适,但保護公達,卻絕對沒有問題。”
“是誰?”劉協有些好奇。
淡然地說道淡然地說道:“鄧艾!”
什麽!
一聽這話,劉協都愣了。
“兄長,鄧艾不是你一手培養的心腹嗎,你之前也說過,他可能就是爲了高級将佐繼承人中的一個。”
“像是這樣的人,不該時常留在您身邊教習,當他出去鍛煉軍務、政務的嗎。”
“好好地把他派遣到匈奴之地裏海邊沿,不是太可惜了?”
其實也不怪劉協會這麽想,畢竟當初呂熙就是這麽做的,但是今天他卻有了不一樣的說法。
但也是現實。
呂熙緩緩落座,這邊一邊喝酒,一邊把鄧艾之前在戰場上出現的錯誤都說了一遍。
“伯和,你看,他兩次犯錯竟然是那麽相似。”
“這說明什麽?”
“說明這方面就是他的短闆!”
呂熙歎了口氣:“如果要是其他問題的話,我們都可以用時間和經驗來填補,但有一條關鍵的就是他的指揮和作戰能力一定要強。”
“但偏偏鄧艾在這方面上有短處。”
呂熙所說的,就是他之前在豫州,以及這一次出戰羅馬時,所妄動而引發問題一事。
“這是他的天性所緻,所以要是從這看的話,讓他去做高級統帥,隻怕會有問題。”
“我不瞞着你,之前在和羅馬人打仗的時候,這番話我就和張遼說過。”
“而且當時我也給他表态了。如果不能矯正鄧艾的話,我就要拿走在他身上的期望。”
“而如今朝廷上能材輩出、姜維、司馬懿、鍾會等人,都是少有的才能之輩。”
“完全可以替代鄧艾現在的位置,當然了,我也不會徹底放棄他,讓他做力所能及的事就好。”
呂熙這話說幹脆利落,但同時也體現出了他的漠然。
要是再放在多年之前,劉協肯定會認爲他絕情的。
但是現在不會了。
随着前段時間荀彧交給他的越來越多,劉漸漸地真正真正感受到,帝王到底該是什麽樣子的。
常言道,帝王無情,就是這個意思,雖然帝王權力滔天,淩駕于衆生之上,但是正因如此,所以他們才不能有感情。
任何感情一旦施加在公務上,必然會有失公允。
到時候惹出來的麻煩,還是要他們自己承擔。
誠如曆史上的那些帝王們,所有被滅國的皇帝,哪一個不是因爲将自己的情用在了不該用的地方上?
而那些成功地開拓開拓之主,又何嘗不是把有限的情分,放在了正确的位置?
一切都要看你是否能夠分清主次。
分得清有情,分不清的,還不如默默無情的好。
隻看公理,不看人。
劉協點頭了。
“兄長苦心,我不及也。”
“别這麽說。”
呂熙樂了,又倒了一杯酒:“伯和,你現在已經很不錯了。”
“既然說到這裏,我正好還有一件事要和你講。”
說着,呂熙一擺手,請他坐下。
“伯和,而今朝廷所擁有的土地已經是之前數倍。”
“所以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見,我們是将那些土地依舊稱呼爲大漢呢,還是國外建國。”
“由各方諸侯統領。”
這個問題其實呂熙也考慮好久了,要做大一統的天下除了土地之外,就是法度,雖然因爲時代的問題,以及土地面積和種族的問題存在。
呂熙沒辦法仿效後世的自治方式,但他也琢磨着,要是還和之前一樣,分封天下的話,到時候地方太大了,他也無力管束的時候,那麽朝廷上肯定還會出現紛争。
甚至再出現一次亂世也不是沒可能的。
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他活着,隻怕也沒有能力平衡了。
世界太大,以他們現在的科技樹來看,真要是在地球另一邊的地方被他們打下來,然後人家造反,等着呂熙領兵過去,估計他也已經快老成幹了。
可要是将所有地區都稱爲漢,然後在内部劃分自治區域的話,穩定性固然會好一些,可是朝廷最高權的歸屬也是問題,包括地區最高權力的歸屬,都是紮手的事。
如果按照現在已有的情形劃分,将安息等國,成爲漢内諸侯的話,那麽是不是鎮守諸侯的權力就太大了一點?
換而言之,采取集權方式,将各地拆分,這樣可能會引發出民族之間的沖突,以及最高權力層的工作量也太大了一點。
這是一個他從未提起過的話題,但今天他覺得不妨和劉協談一談。
聽完他這一番談論劉協也是眉頭緊鎖,因爲對他而言,其實現在什麽都不重要,他和呂熙之間的關系已經變了。
并且他也相信不管呂熙日後到了什麽高度上,也還是會給他一個掌權的機會。
那麽怎麽辦,如何設計與他而言,并無異議。
咋的他也是老闆級别的,考慮那麽多幹啥?
隻是既然呂熙問到了,劉協也就隻能把自己胡思亂想的話說出來。
“兄長,如果要是平心而論的話,我還是覺得将這一切全部歸于一個朝廷掌握比較好諸侯分封,可以給他們榮譽和錢财,但絕對不能将土地劃分。”
“兄長,可能話說得不對不對,但我們都是那個紛亂的時代走過來的人,您走到今天廢了多少心血,難道不比我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