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一次他也做好了下狠手的準備,因爲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自然也就認爲如此自己不狠一些,就無法洗刷嫌疑。
嫌疑在身,他還能做點啥?
别說爲了諸葛亮了,連他自己能不能吃上下一頓還他麽不知道呢。
這是一個完美的誤會,但沒辦法。
就算是心知肚明的呂熙,也隻能讓誤會進行下去。
黃月英并沒有因爲劉備的辱罵而停止喊冤,但是她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呂熙身上。
這才是掌握她男人生死的人啊。
況且……
黃月英其實心裏很清楚,諸葛亮真的不會背叛,哪怕是他現在投敵了,也一定還有其他更深層次的原因。
因爲諸葛亮有多麽注重自己的名聲,她很清楚。
當初在迎娶她的那一刻,諸葛亮就說過,他可以爲了信仰和平生所願放棄一切,但是唯一丢不下的就是一個名。
雖然諸葛亮前期混的是慘了一點,不過自從他加入呂熙的陣營之後,開始可能是爲了生存,但是到了後來,他是真的把呂熙當成自己的信仰了。
信仰都在這,他怎麽能背叛?
黃月英并不對于自己的喊冤抱有多大希望,甚至她今天已經做好了受苦的準備。
因爲随着他們三個之後,還有七八個大漢,并且在這個過程中,已經開始準備起周圍的刑具來。
那些東西,黃月英一個也沒嘗試過,但是她卻知道,那是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玩意。
可是偏偏她卻還不能死。
隻要對方沒有打死她,她就得活下去,因爲一旦死,就再不會有人替她丈夫喊冤了。
這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信任和感情。
其實這一切呂熙都是清清楚楚,可以說今天這個場景,将會是最讓他飽受折磨的時刻。
無奈,他卻一定要承擔,忍受。
誰讓他是大君呢?
位置越高,責任越大,要承受的也就越多。
這是個上不封頂的公式。
等到那七八個兇悍的大漢把東西都準備好之後,呂熙這才安然落座,張遼就在他身邊坐下。
隻有劉備一個人,下了台階,坐在審訊者的位置上。
“把她帶出來。”
黃月粗暴地從牢地從牢房中拉出,但是劉備亮沒有讓她跪下。
“黃月英,你知道的我們找你是爲了什麽。”
“現在你将諸葛亮的計劃和行蹤如實說出,這樣也是在救他,你明白嗎?”
劉備一張嘴語氣就非常的沉重。
黃月英點點頭,卻還是在喊冤。
“玄德公,您與我家那位常年共事在一起,難道您還不知道他的爲人?”
“當初玄德公您落難南中,還不是我家那位一直不棄地陪着地陪着你,幫着您一步步打開了自己的時代?”
“而今歸屬大君之下,我夫君更是披肝瀝膽,對大君,對您,都沒有任何疑心,難道這些你都不知道嗎?”
“我……”
黃月英的話,很動人,劉備有些語塞。
但是當他看到呂熙那漠然的眼神時,還是把心一橫。
嫂夫人,别怪我!
我這麽做也是爲了孔明,等我先把自己摘出去之後,再來救你吧!
劉備把心一橫,他告訴自己,日後一定要将黃月英救出苦海。
“看來你是不肯招供了,對嗎?”
忽然之間,劉備的預期變了,冷漠又兇殘。
黃月英愣了一下,感情剛才的話都白說了?
但是她的态度很堅決。
“是!”
“我夫君不會背叛大君,哪怕是他真的和馬岱将軍離開了軍營,哪怕是他已經進入了羅馬人的軍隊。”
“但是我相信他,他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并且最後也一定會帶着我軍所需要的一切,回歸。”
你啊……
劉備深吸口氣,無奈之間他也明白自己不能再啰嗦了。
“好好好!”
扶在膝蓋上的雙手攥拳,劉備森森地說道說道:“看來你真的是不知好歹。”
誠如他剛剛進門時的狂暴與辱罵一樣,此刻還是在做戲。
但要假戲真做了。
“黃月英我最後問你一遍,招不招。”
“不,沒什麽好說的。”
“好。”
劉備一點頭,直接點了兩名兇漢上前:“打。”
“喏!”
随着兇漢将黃月英踹倒在地,他們掄起一旁的木杖就打,噼裏啪啦兇猛殘暴,還不到一會的工夫,黃月英已經是滿頭是汗。
“停!”
劉備心裏暗暗掐算着差不多了趕忙叫停,又問:“現在怎麽樣?”
黃月英還是搖頭。
“再打!”
就這樣,一共打了三次,直到黃月英昏過去之後,劉備才算是有了一點解脫的意思,他想要問問呂熙是不是可以暫停審訊,然而張遼在一旁森森的開口了。
張遼是完全不知道事态的真相,自然對黃月英恨之入骨。
他知道呂熙對諸葛亮的信任,也知道呂熙對諸葛亮又多好。
所以越是這樣,他就越恨。
“劉玄德!”
“你當初也是做過一任地方長官的人,難道是不會審案子嗎!”
張遼一句話吓得劉備全身一顫抖,他繼續道:“之所以把人押在這裏就是爲了審訊方便。”
“你可倒好,一直打,那要弄到什麽時候去!”
“若是你不會用别的手段也無妨,我這就讓他們把軍中的軍棍取來!”
卧槽!
要壞!
不僅劉備急了,呂熙也是心中一沉,因爲那軍棍可是和剛才的木杖不同,那玩意三兩下就能死人啊!
由此可見張遼對呂氏的忠心,就是用的地方不太适當而已。
劉備那邊也不是吃素的,趕忙一擺手:“别,文遠将軍,若是換成軍棍的話,這女子不是該死了嗎!”
“我們是要口供啊。”
“放屁。”
張遼目光一寒:“就這種人,死了也會是活該。”
“别,口供重要。”
劉備暗暗歎息一聲,嫂夫人,沒辦法了,我是不能在放水了,等會兒你就自求多福吧。
其實此刻劉備已經想好了,等一會要是黃月英再昏過去兩次三次的,他就有理由叫停了。
也許他是頭一個審訊官希望犯人率先暈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