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角先生。”
呂熙瞧了那地圖好半天,這才寒聲問道:“你可以看到這上面所有标注的情況了嗎?”
左慈微微點頭,他不僅看到了,而且也明白,高順爲何要将這張地圖送上。
因爲在這張圖上,還标注了貴霜人此刻同安息交接地的兵員局勢。
“大君,這張圖如果标注沒有問題的話,那麽可以預見,貴霜人而今是不夠賣力的!”
這話,他說得相當肯定。
呂熙笑呵呵地道:“當然,貴霜人肯定不會那麽賣力,高順已經告訴我了,在咱們來到這之前,他們的内部問題才剛解決。”
“就這種情況,他們怎麽可能會賣力呢?”
聞聽此言,左慈愣了一下,随即面露陰狠之态。
按照大君這意思,咋的,是不指望貴霜人幫忙了?
呂熙給了他一個明确的回答。
“當然!”
指望那幫人,還不如指望狗更妥帖。
到底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當然了,呂熙也必須承認相較于其他人,優比烏斯還是挺靠譜的,至少有他在的貴霜還願意爲大漢付出一些什麽,不然要淪落到别人手中,最後的結果是啥,還真是說不好。
對于這個話題,兩人倒是也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畢竟這是個毫無意義的事。
稍加停頓,左慈這邊拉着呂熙在地圖上圈了一個圈,這裏是貴霜、安息之間唯一交界的一處平原地帶,安息人叫他寶柔平原。
這個地方之前呂熙在貴霜作戰的時候,并未來到,但是張遼的部隊曾經在這駐紮過。
“烏角先生,您标注此地,是何用意?”
你得說啊!
不然還讓我猜嗎?
左慈淡淡一笑,用那一支獨目凝視着他:“大君,這個地方其實很有意思,就臣看來,此地當爲雙方首次交戰的戰場。”
“爲何?”
既然是讨論戰術,呂熙也變得凝重起來。
辦事你得有态度才行!
左慈笑呵呵得道:“因爲這個地方不但四通八達,而且最适宜騎兵作戰,打仗嗎,自然是要搶占先機爲主,占據此地之後,大君的隊伍就可以左右開花。”
“從多個角度入手,攻占安息、貴霜間的全線,當然這也隻是臣的一個想法,是否适用,還要聽從大君您的安排。”
左慈這話說得就相當于客氣了,呂熙不由地心中暗道這也是個雞賊啊。
分明他剛才給出的就是最好的方案,除此之外,其他的辦法都不是那麽适用。
可他卻偏偏要說什麽聽自己的。
聽個屁啊!
莫非這就是作大臣的通病嗎?
每每到了需要抉擇的時候,總要給領導一個機會?
就怕領導以爲自己是個廢物?
呂熙有點不理解,但他能接受這種方式。
左慈倒好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在一旁笑呵呵地說道:“大君,臣之所以要這樣講,就是怕您覺得自己失去了決策權啊!”
我去!
這是暴擊嗎?
當時呂熙就被他給說懵逼了。
大哥的面子好像被你給拆了!
但是……
人家說得對啊!
深吸口氣,呂熙啥也沒有繼續說,隻是藹然一歎。
“那烏角先生就按你說的做好了,咱們什麽時候動兵?”
“你可曾幫我推算過?”
左慈笑了,探出三根手指給他。
“三天之後,就是最好的時機!”
爲何?
呂熙有點疑惑,因爲在這個年頭就已經有皇曆了,三天之後也不是啥好日子啊。
可是左慈給出的說法,卻讓呂熙有點吃不住了。
因爲三天之後,是個晴天!
就這?
雖然無奈,可呂熙到底還是應承了他的建議。
“那好,就按照先生說得,三天之後,我們行動。”
“但是在此之前,我可要檢閱一下部隊?”
劉備和袁紹在這邊折騰了這麽久,雖然基本上每天都有奏報送來,可是呂熙也得檢驗一下成功吧?
然而!
左慈卻搖頭了。
“大君,檢閱部隊有什麽用?”
“沒開戰之前,隊伍訓練的再好也是無用,開戰之後,好的隊伍可以一往無前,到時候不用說也知道肯定是好。”
“就這些明明白白地放在眼前,又何必要檢閱呢?”
“在臣看來,檢閱隊伍,不過就是在給别人受到封賞的機會,僅此而已。”
“一點其他的用處都沒有!”
卧槽!
呂熙被他這一番話給說服了,雖然吧,他這就等于是一下子否認了之前的軍事制度,按理是不太争正确的。
但……這才聽着那麽有道理呢……
呂熙很尴尬,也很詫異。
不過……
他到底還是得點頭答應啊。
“先生說得沒錯,那就按照先生所說,不再檢閱隊伍了。”
“不!”
左慈又擺擺手,這下可是徹底把呂熙給幹迷糊了,爲啥呢?
左慈淡淡地說道:“因爲子啊戰勝了對方之後,檢閱部隊還是必要的,一來可以耀武揚威,第二也是從某種方面在獎勵隊伍。”
“這是一種特殊的手段,不用花錢還能提升士氣,此等辦法,大君絕不可完全抛棄!”
我勒個去!
呂熙徹底沒話了,左右都讓你給堵住了,那還說啊?
啥也不說了!
一抖袖子,呂熙轉頭就要睡。
看着他的樣子,左慈其實也知道,他肯定是真的累了。
所以淡然地一笑,悄然推到了一邊。
就在呂熙這套房子中,還有他烏角先生休息的地方。
别看左慈是個玄門之人,還瞎了一隻眼睛,但他擅長玄術,武功也是高的不得了。
至于高到了什麽程度,還沒有人真的完全見識過,但有一點呂熙知道,就連他那個眼高于頂的老爹都說過,烏角先生之武,不可小觑,甚不在某之下!
換句話說,左慈的功夫至少和呂布持平,整不好還得高出他一截。
就這,留在身邊做個護衛他不香嗎?
頂多就是在套房裏面多了蒲團的事兒,呂熙咋會不答應呢!
他必須要答應!
夜空星星閃爍,悄然之間得風,多少帶着點點寒意。
呂熙就這麽睡着了,但是他的腦子似乎還沒有休息。
與之同樣也在忙碌的,還是大有人在,就比如安息國的前軍部将統領滇躍,他現在别說是睡覺了,隻怕連閉眼睛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