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如了那句話。
跟在呂熙身邊久了,自然而然沾染了不少他的氣息。
張遼此刻聲情并茂地演講着。
痛心疾首地述說了縣令權柄過大的問題,并抽出了兩個典型的案例,比如上黨郡下面有個縣令,集軍政财權于一身,短短兩年的時間,家财萬貫,黃金布滿整個院落。
而百姓對此,談虎色變。
如此一來,這縣城到低是縣令的縣城,還是陛下的縣城?
劉協聞言,頻頻點頭。
對于他來說,其一,他是皇帝。
雖是手中沒有大權,但也不影響着他觀察天下。
“好!”
“張延尉說得好啊!”
突然,劉協猛然開口,臉上陰沉無比。
在他的心裏,這天下就是他劉家的天下,一個區區縣令就掌控了這麽多權柄,如果這縣令有不端之舉,想造反了,或許應該很簡單吧。
此刻,所有人依舊是默不作聲。
呂熙這次雖是要改制縣府,但對于原來的縣令并沒有采取直接撤職的處理,這也算是讓他們心中留存了一絲慰藉。
權利縮小了,以後再想辦法弄回來,隻要官職在手中就行!
當然,呂熙不是傻子。
如果直接下令将所有的縣令撤職,先不說能不能盡快找到人來補缺,就是這群世家大族,也會毫不猶豫的跟你死磕到底。
呂熙不是隋炀帝,沒有天真的認爲做事情可以一步就能到位。
先分化了再說吧,之後再看能不能慢慢将這些世家子弟擔任的縣令全部撤出。
還是那句話,步子大了,是會扯到蛋的!
門閥的影響力能從漢朝一直延續到宋朝,上下千年,由此可見,他們這群人雖是趴在一個國家身邊的蛀蟲,但這個蛀蟲吸多了血,也是能變成蒼天巨鷹的。
千古一帝唐太宗,頃其一生,也沒能動搖世家半分根基。
到了武則天時。
才僅僅打開了一個小小的缺口而已!
…………
翌日,清晨
“聽說了嗎,世子殿下要在晉陽舉辦會考!”
“無論門第,無論血統。”
“隻要考上了,就能做官!”
此時,在并州的每一座城池内,不少人圍在了一起,積極地讨論着。
“知道知道。”
“縣府昨夜子時貼出的告示,這次主考官是軍師将軍郭嘉!”
一名青年興奮的開口。
“哈哈,殿下大恩!”
“大恩啊!”
“我等寒門本就出身貧賤,如此一來,倒是給了我等一個希望之火。”
“是極是極。”
“殿下這次改制縣府,每個縣府至少空出了七到八個官位,按照我并州一百多個縣來說,此次至少要從會考裏選出七百名官員!”
聞言,青年連忙點頭:“對,這七百多名官職可不是吏官,而是實打實有俸祿,有品階的官位!”
“對,沒錯!”
“光是功曹那個官位,就有五百石的俸祿!”
“殿下大恩!”
“殿下大恩啊!”
“快,我等趕快回家溫習,明日一同去往晉陽參加會考如何?”
“善!”
與此同時。
晉陽,張府。
張祿滿臉陰沉的召集着族中子弟來正堂儀事。
改制縣府也算是闆上釘釘了。
但關于會考一事,呂熙也沒說過不能讓他們這些世家的子弟也去參加考試。
當然,這是呂熙故意留下的一個漏洞。
考試這個東西本就是檢驗一個人的真實水平,要是真有才學,考上了,那大家就皆大歡喜。
考不上,那也沒辦法不是……
反正,機會給你們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們胸中是否有足夠的文墨。
同時也側面的表達出呂熙對這次改制縣府的事情,對這群世家大族留了一點餘地,再怎麽說,畢竟世家勢大,惹急了,誰都不好受。
“都給我站好了!”
此刻,張祿朝着台下的家族子弟嚴厲的開口:“想必晉陽要舉辦會考一事,你們都知道吧?”
“那麽從現在開始,都給我在家中好好溫習,不得随意離開府門!”
“聽到沒有?”
此話一出。
不少人頓時撇了撇嘴。
“大伯父,我們還用去參加會考嗎?”
“我爹爹說了,等到明年就安排我做縣府的主薄!”
一名青年拱了拱手,臉上挂着玩世不恭的微笑。
“是啊,我爹也說了。”
“明年也安排我去城防軍擔任伍營!”
“對對對,還有我爹,我爹也說等到來年就安排我進縣府擔任典獄也!”
張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