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熙被衙役帶回縣府之後,沒有迎來往常那般升堂的威嚴場面,縣丞坐在首座,明顯有點不自然。
爲何?
因爲縣丞問其戶籍,呂熙告訴他,家父呂布……
此話一出,縣丞頓時被嗆了一口。
呂家大公子會來街上買胡餅吃,這不是扯嗎?!
“啪!”
“堂下刁民,如實告知本縣,你戶籍何地,姓甚名誰?”
陳二河怒不可言,自己兒子差點被打成了豬頭,要不是礙于程序,都想直接把進這小子抓進大牢輪番伺候!
“我叫呂熙,家住晉都直門州牧府。”
說罷,呂熙竟是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拿起桌案的茶杯,淺酌一口。
“放肆!”
“給本縣站起來。”陳二河有點懷疑人生,這還是頭一回,頭一回有犯人敢在衙門拿着茶杯喝茶……
話音剛落。
幾名衙役兇神惡煞的走進,正想将呂熙拉起來時。
呂熙卻是主動站了起來:“縣丞大人,請問我有何罪?”
“你當街行兇鬧事!”
“按律應當處于罰金,并判監刑兩年!”
陳二河冷冷開口,這小子太嚣張了。
聞言,呂熙突然皺了皺眉頭:“不對,根據戰時管控律,當街行兇者應判處死刑!”
雖是如今已經擊敗了聯軍,但現在還沒有解除管控,所以刑法如此過嚴。
在戰争時期,城内的安定是重中之中。
将士在外打仗,城内也不安穩,這還得了?
“呃……”
聞言,陳二河頓時一愣,說判你兩年監刑還不樂意?
非得讓我給你來個死刑?
太嚣張了。
“堂下刁民,竟然你一心求死,那本縣就如你所願!”
“來人啊。”
“把這刁民給本縣帶下,秋後處斬!”
“不對……”
呂熙搖頭,沉吟道:“縣丞大人,判處死刑需要有縣令,别部司馬簽字之後方可執行,你才是一個縣丞,怎可有這種權利?”
“我……”
聞言,陳二河擡了擡嘴唇,是老子在審你,還是你在審我?
我需要你這個刁民教我做事?
“放肆!”
“本縣自會去向縣令大人禀報,這些就不由你操心。”
陳二河陰沉着臉,揮了揮手:“來人,給我拉下去!”
“不對……”
“你沒有縣令與别部司馬的确認,你是叛不得我死刑的,就算你要壓我入監,至少也得有典獄出具的文書才可。”
“我看此次升堂,典獄、書記、司長都不在,這算什麽在處理民事?”
說罷,呂熙眉頭更是緊皺了起來,沉聲道:“陳二河,你這縣令是怎麽當上的,可有官印?”
呂熙非常懷疑人生,底層的官員是真的水平差,還是不喜歡講規矩,比較随心所欲?
就算你想以權謀私,把我弄進監獄,但是該走的程序也得走上一遍吧?
看陳二河這個架勢,怕是以前也沒少這麽幹。
那縣令和别部司馬、典獄是幹什麽用的?
如此毫無章法,真把人命當草芥了?
一言可定生死麽?
卧槽!
聞言,陳二河頓時愣在原地,你個草民竟然問我有沒有官印?
什麽意思?
陳二河正想開口,一道玉佩被呂熙扔了上來。
“去,把尚刑,别部司馬,縣令,典獄,書記都給我叫來!”
陳二河詫異的接過。
拿到手中一看,隻見玉佩上橫飛鳳舞,四個大字筆筆傳神。
呂家,呂熙!
陳二河:“……”
你有證,爲何不早拿出來啊……
陳二河驚出滿頭冷汗,差點沒站穩,連忙扶着桌案,随後小跑了下來。
“世……世子。”
“行了,去把他們給我叫來,我倒要看看這群官吏一天在做些什麽!”
呂熙擺了擺手,心裏猛然生出了一絲火氣。
堂堂國都的縣府都這般随心所欲。
那其他郡、縣又該當如何?
小小的縣丞就能不經過一系列的程序,一言便能定他人生死。
難道我呂熙拼死拼活打下來的地盤,就是給你們這群小官小吏做土皇帝使的?
日!
看來非得好好整頓一番。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長此以往,該如何是好?
還有,縣令縣丞的權力實在過大。
也需要想辦法消弱!
“砰!”
突然之間,縣衙的大門竟是被狠狠踹開。
一群群身着黑铠并州親衛走進,手握長刀,滿臉煞氣。
衙役們還沒反映過來,而親衛們皆是朝着呂熙單膝下跪。
“屬下救駕來遲。”
“求公子恕罪!”
“起來吧。”呂熙揮了揮手,指了指身後。
親衛們點頭。
很快,縣府的各個地方都被親衛接管,大門,中堂,後院皆是被親衛們團團圍住,手握長刀,煞氣不止。
呂熙輕笑一聲。
自古以來,兵能鎮官,千古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