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關鍵,曹丕的統帥之力,倒是體現出來了。
或者說,這是他想要在自己老爹面前,好好表現一把吧。
亦或者說他是真的能扛起事來,也沒毛病。
反正無論如何形容,曹丕這一次都幹得很漂亮。
他在出發之前,的确将軍隊安排得非常得非常好。
各方各部,都在按照原有計劃行事,彼此之間也沒有出現任何調動上的問題。
眼見着各方都被安排妥帖,曹丕這才縱馬而去。
等他來到夏侯淵軍營,看到曹昂屍體的一刻,他也懵逼了!
這可是他的親大哥啊!
而且别看曹操有那麽多的兒子,曹丕他定數和曹昂的關系好。
至于什麽曹彰、曹植,那都給他滾到一邊去。
這兩個小子,雖然現在和他關系不錯,但是會想到以前的時候,曹丕就氣不打一處來。
當初他們老爹還自己耍單蹦的時候,那兩個小兔崽子,可是沒少在他背後使絆子。
而且好多事情上,原本也不是他曹丕的錯,但兩個家夥竟然分别給他潑髒水。
弄得他這個當哥哥的,豬八戒照鏡子,例外不是人!
也幸虧是他老爹不糊塗,再加上有曹昂這麽一個好大哥幫着。
要不然真遇到一個糊塗蛋的話,估計曹丕已經死了百八十回都差不多了。
所以這些情誼,他能不記着嗎?
現在可倒好和他關系最親近的好大哥沒了,曹丕能不傷心?
當時他眼淚就下來了。
涕泗橫流!
大鼻涕甩得老長,跪在地上就嚎。
“大哥!小弟來晚了!”
“我的哥哥啊!”
曹丕這一哭,真是叫人痛斷肝腸。
原本好不容易把情緒壓制住的夏侯淵一聽,這可倒好,他也跟着又哭了起來,不過在小輩面前。
他也得克制一下,所以隻是流淚,沒有出聲而已。
“子桓,子桓。”
緩了口氣,還是夏侯惇這邊說道:“你也不要哭了,我知道你和昂兒之間的關系。”
“這件事純屬意外。”
“怪不得任何人,隻能說是班圖人,手段惡劣,他們竟然用毒箭……昂兒這才遭了毒手!”
夏侯惇這可不是騙他,緩了口氣,他後面又把那個庸醫的事情都給說了一遍。
這下,曹丕更受不了了!
他剛才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白布遮蓋的屍體而已,并沒有看清楚這白布下面,曹昂的樣子。
現在聽夏侯惇這麽一說,他趕緊把白布掀開一看,當時不免眼前一黑。
卧槽!
這他麽還是我大哥嗎!
耳朵沒了不算,臉上還有個大黑印子……
哥哥,你死得慘啊!
曹丕心中再起波瀾,眼淚瞬間流出。
“元讓叔叔!我要把那個什麽狗屁大夫的全家,碎屍萬段!”
曹丕這不是在開玩笑,也更不是說說而已,在場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眼紅了。
這一次,估計誰要攔着他,日後兩者之間都必然會發生巨大的矛盾。
所以就連夏侯惇都沒有多說一個字。
他知道的,曹操是他的老闆沒錯,而在此之前,曹昂是世子,不過随着曹昂此刻的隕落,按照長幼尊卑的秩序,下一個要成爲世子的人,必然就是眼前這位鼻涕眼淚撒滿身的曹丕。
除了他之外,任何人怕是都不能繼承曹操的一切。
這就相當于是自己日後的老闆啊,他們能不多讓着點嗎?
況且,本身夏侯惇也是那麽想的。
如果曹丕沒有這麽說的話,夏侯惇倒是也打算着,把這件的事情處理好之後,反手再去把那個混蛋的全家,一個個地宰了。
爲曹昂報仇!
“子桓,好了,你要做什麽都行。”
“但不是現在。”
夏侯淵緩了口氣,忍住淚水,從旁勸說道:“眼下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請你把曹昂公子的屍體,送回去,并且将這邊的事情,轉告給主公。”
夏侯淵說話之間不滿歎了口氣:“不是我們兩個不想去,而是眼下戰場上,過于需要我們。”
“我與你元讓叔叔,作爲主将各率一路人馬作戰,要是我們兩個離開的話,将不在其位。”
“到時候隻怕會引起軍中的混亂。”
其實他不說,曹丕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其人所以要解釋,也是出于對他曹丕的一種尊重。
這一切,曹丕都懂。
甚至于他更加其剛才,其實曹昂落得眼下這個局面,和眼前之人,并無關系。
他們兩個,是絕對不會眼睜睜看着曹昂出事,而無動于衷的。
理由很簡單,一個是他們兄弟本身對曹昂就好。
還有一條,曹家和夏侯家,那可是實在親戚!
都是一家人,誰還能沒事對自己家裏的下手?
那不是腦子有泡嗎!
“二位叔叔,我知道了。”
曹丕緩了口氣,略微調整了一下情緒:“當前的事态,我相信肯定二位叔叔,要比我更加難受,所以您二位也不必擔心,這件事我會對父親說清楚的。”
曹丕說着,擠出一絲笑容來:“大哥的遺體,我現在就給帶回去。”
“隻是希望父親見到之後,不要太過悲傷才好!”
話說到這,曹丕好像又有點要控制不住情緒了。
夏侯惇忙來勸道:“子桓,你要記住了,想讓主公安心,你首先就要變得堅強起來,若是連你都哭哭啼啼的,你說主公那邊該怎麽辦?”
“是啊。”
夏侯淵也說:“現在主公年紀大了,這老年喪子之痛,我們都能理解,但越是這樣,你就越要堅強。”
“因爲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家裏兄弟們的主心骨了。”
“所以子桓,你必須扛起責任來,唯有如此,才能爲你父親排憂解難,日後你也才能真正的成長起來。”
夏侯淵這話說得話說得很有意思,尤其是最後一句。
什麽成長不成長的,其實曹丕都懂,他要說的絕不是字面意思那麽簡單。
因爲他的好爸爸,身份擺在那,那是一定需要個繼承人的。
而這也才是他們兄弟兩個,想要說的真正意義。
隻不過是有些話不點明了,就可以随便說,一旦要是點明的話,那多說一個字,都是在給自己添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