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
“怎麽測試？”
孟東來從口袋裏（虛彌空間）取出一個腦機，便攜版的，外觀像是一個骨傳導耳機，有一對。
“找一個椅子或者床，将你的身體放置安穩，然後帶上這個耳機，你會發現一個新世界。”
“這是新款耳機嗎？”
“你帶上就知道了，放心，不會有危險的。”孟東來回道。
柯布狐疑的看向孟東來，這裏面不會裝有炸藥吧。
他自己雖然有過一段商業間諜的經曆，但得罪的那些人并沒有必要這麽明目張膽的炸死自己。
真要想自己死，一顆子彈就足夠了。
柯布嘗試着将一個“耳機”挂在脖子上。
“您好，鴻蒙爲您服務。”耳邊傳來提示音。
這确實是一個電子設備。
“好，我有時間了會測試的。”柯布接下了這個測試任務。
“那行，我們就不多打擾了，您若是測試完畢，請打這個電話。”孟東來留下一張名片直接離開。
柯布目送這三個奇怪的人離開，回到家裏。
看了看手裏的一對耳機。
“爸爸，快來啊。”
“來了。”
将耳機随手放在鞋櫃上，然後進到屋裏繼續陪孩子做手工。
晚上，哄兩個孩子入睡之後，柯布習慣性的打算借助鎮靜劑入睡做夢，在夢裏和梅爾團聚。
可腦海中突然閃過白天那三個怪人。
起身來到門口，中午放置在這裏的耳機不見了。
拉開櫃子台面下的抽屜，果然是被孩子外婆收了起來。
從抽屜裏面将耳機取出來，拿到卧室裏。
按照怪人的提醒，在躺椅裏躺好，然後将兩個耳機都帶上。
“您好，鴻蒙爲您服務，是否進入星空？”悅耳的女聲再次響起。
“是。”柯布睜着眼回道。
下一秒，一股強烈的睡意襲來，眼前快速變黑，然後又瞬間變亮。
柯布發現自己已經位于一間二十多平米的房間内。
房間的牆壁材質很奇怪，既不是牆漆也不是壁紙，反而像是金屬材質。
顧不上仔細觀察，柯布第一時間就開口呼叫剛才的提示音。
“鴻蒙？”
“我在。”
“我這是在哪？”柯布問道。
“您現在正位于星空之中，您有一份新郵件，是否查收？”提示音回道。
“查收。”
旁邊的牆上有一塊區域突然變成了顯示器，白天那個黃種人出現在了顯示器裏。
“柯布，制作智能助手的時候，請選擇提取你腦海中的記憶制造梅爾。”
說完這句話，顯示器上就提示郵件播放完畢。
柯布有點懵。
他懷疑他現在的狀态是已經入夢了。
手伸進懷裏，想把陀螺取出來驗證一下，可手摸上去就發現了不對勁，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像艙内航天服一樣的衣服，束縛效果很好，但口袋很少，内側并沒有口袋。
擡起右手放在眼前，手上也沒有戒指。
他可以确定自己現在沒有位于現實世界，身上沒有圖騰，說明也不是在夢中。
那麽，這裏就是之前那個人說的“元宇宙”了？
“好真實啊。”
柯布心裏閃過這個念頭，然後就浮現起一個疑問：“怎麽回到現實世界？”
“是否确認退出星空？”
旁邊立即傳來提示音。
“是。”柯布回道。
眼前一黑，再睜開眼的時候，柯布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
從躺椅上坐起身，取下耳朵上的“耳機”仔細查看，就是這個小巧的東西，竟然能夠把自己的意識拉入一個真實的虛拟世界之中。
這種超前的技術是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的，簡直比科幻裏的科技還要先進。
思考了一會兒，柯布再次坐回躺椅。
“您好，鴻蒙爲您服務，是否進入星空？”悅耳的女聲再次響起。
“是。”
柯布再次來到了四面都是金屬牆壁的房間裏。
摸索着打開郵箱，将之前的郵件再次播放一遍。
“什麽是智能助手？”柯布問道。
“在星空中，每個人都有一次免費定制智能助手的機會，您現在要定制嗎?”女聲回道。
“那你是什麽？”柯布問道。
“我是标準版智能助手。”
“具體說一下規則。”
智能助手向柯布普及了定制的規則，很簡單，對于玩家來說，隻需要選擇之後确認就完事，定制過程全部由系統完成。
“你們能夠提取我的記憶？”柯布問道。
“可以，但前提是得到您的授權。”智能助手回道。
柯布聽到這個答案，不由的感覺有些驚悚。
他想離開這裏，然後将“耳機”扔進垃圾桶。
可是郵件裏的“梅爾”二字，卻讓他遲遲下不了決心。
“提取我腦海中有關梅爾的記憶，制作智能助手。”柯布幾乎顫抖着說出了這句話。
“請确認。”
牆壁顯示屏上顯示出了他剛才的選擇。
“确認。”
“請稍後。”
柯布心情忐忑的等待，他感覺自己的選擇亵渎了自己的愛人，可是他就是忍不住。
時間很快過去了十秒鍾，腦海中有關梅爾的記憶像播放幻燈片一樣快速閃過，包括在第四層夢境裏渡過一生的記憶。
“定制完成。”
唰的一下，日思夜想的妻子出現在了柯布的旁邊。
“梅爾！”
“柯布。”
……
兩個小時後，滿面淚水的柯布從星空中退了出來。
太真實了！
毫無破綻。
就像是梅爾在星空中被複活了一樣。
而且自己之前種在她潛意識裏的“念頭”也被剝離了。
簡直太完美了。
比自己夢境中的梅爾還要完美。
若不是腦機提示電量不足，他真不想回到現實世界。
取下耳朵上的腦機，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柯布幾乎是跑着來到門廳，開始到處翻找之前被自己随手扔在鞋櫃上的名片。
櫃面、抽屜裏都沒有。
詢問孩子外婆，被告知當垃圾扔進了垃圾桶。
他又開始翻找家裏的垃圾桶，晚飯後已經被孩子外婆清理了一次。
顧不上穿外套，連滾帶爬的跑到社區的垃圾站，打着手電筒在裏面翻找。
翻找了快一個小時，終于讓他找到了那張名片。
松了一口氣，柯布癱坐在地，終于長松一口氣。
捏着名片回到家裏，簡單清洗了一下雙手，取出手機，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輸入号碼，撥通。
嘟！嘟！
兩聲之後，電話被接通。
“喂。”
“柯布先生，你測試過了？”接電話的是白天來送腦機的男子。
“嗯。”
“實話告訴你，我們不僅可以在星空中複活你妻子，在現實中也可以。”孟東來直接說道。
“你想讓我做什麽？”柯布知道這個世界沒有免費的午餐。
“很簡單，你的老本行，給一個人潛意識裏植入一個念頭。”孟東來回道。
“植入想法，就不可能簡單。”柯布反駁道。
“我相信你，你有經驗。”孟東來笑道。
他這會兒心情很好，剛才玉牒向他彙報，之前的猜測基本正确，梅爾的一部分記憶确實通過夢境共享系統進入到了柯布的大腦。
因爲是被動的，所以記憶不是很全面。
但這是可以通過技術提高的，将被動化爲主動，記憶的上載完全可以做到百分之百。
這不是《黑客帝國》世界的技術，提取記憶後需要存儲設備存儲。
向共享夢境系統上載的記憶會會被存儲在共享夢境系統裏，也就是存儲在所有一起做夢的人類大腦裏。
這裏的差别就大了。
“你給我的這個腦機沒有充電器。”
柯布這話說出來，就代表他同意了。
“随便做一個低功率的無線充電器就可以充電。”孟東來回道。
“好，我們約個時間詳談吧。”
“可以。”
挂了電話，柯布迫不及待來到自己的工作室，用線圈做了一個簡單的無線充電裝置，将腦機放上去。
嘀！
一聲輕響，腦機尾端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小點，表示腦機已經在充電。
剛才電話裏孟東來隻說了低功率，并沒有限定多低的功率，柯布不敢将功率調的太高，選擇了給普通手機充電的功率。
本以爲會等很久，可未曾想隻過了十五分鍾，腦機尾端的紅色小點就變綠了。
柯布取下來帶在耳朵上，進入星空，再次看到梅爾，感覺真是幸福。
“腦機的電量能夠使用多久？”柯布問道。
“若是像這樣在休息室待機，可以使用三百個小時。進入遊戲的話，看你在遊戲裏的劇情，可以使用一百至兩百小時。”梅爾回道。
“這麽長時間嗎？”柯布想到剛才自己隻使用了兩個小時就沒電了，感情那個姓孟的給自己的是一個快沒電的機器啊。
真的是，讓人無話可說。
第二天，徹夜未眠的柯布，摘下腦機竟然感覺精神狀态還不錯。
他發現使用這個腦機進入星空，雖然不如夢境共享系統那樣身體可以得到完全休息，但也比一晚上不睡覺強多了。
陪着孩子吃完早飯，将孩子全都送到學校，柯布再次接到了孟東來的電話，約他到一家酒店見面。
來到酒店的行政套房，裏面的三人正是昨天拜訪自己的三人。
“這是我們這次的目标，你先看看。”孟安将一摞資料遞給柯布，柯布看了看正對着電腦忙碌的孟東來，拿起資料坐在沙發上開始看。
不出預料，目标又是一個大财閥。
隻不過相比上一次财閥對付财閥，這次的雇主之前從未聽說過，不像是有錢有勢的樣子。
可他拿出來的腦機技術，卻能夠證明這人的勢力肯定很強大。
資料看起來很厚，但大部分都是圖片，柯布看的很快。
“這是要讓他自殺？”柯布看完資料，有些驚訝。
有必要搞這麽複雜嗎？
“沒錯。”孟東來看着他回道：“這個你有經驗。”
柯布感覺自己心好痛，在自己妻子身上發生的事情，是他這輩子最不可碰觸的痛。
“你怎麽證明可以複活梅爾？”柯布問道。
“孟安。”
孟安接到孟東來的示意，取出一個平闆開始播放視頻。
裏面是以前任務世界裏的克隆基地，視頻快進播放了一個克隆人從胚胎到成人的過程。
“我們能夠提取記憶，就能夠注入記憶。”孟東來道。
“梅爾已經火化了。”柯布有些失望的說道。
“這是你妻子存儲卵子的文件，她在生育兩個孩子之後，将自己的卵子提取了一部分存了起來。”孟安再次将一份文件放在柯布面前。
柯布簡單翻看，後面的簽名确實是妻子梅爾的字體。
這件事情他并不知道。
“DNA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記憶。”孟東來補充道。
“記憶從何而來？”柯布問道。
“我們已經驗證過，共享夢境的時候會共享記憶，夢境共享的時間越長，共享的記憶就越多。這點我想你已經體驗過了。”孟東來回道。
柯布終于知道星空之中的梅爾爲什麽那麽真實了。
原來她的記憶都是真實的。
但，隻擁有部分記憶的克隆人梅爾，還算是梅爾嗎？
對于這個輪理問題，柯布不敢深究。
“要想一個人自殺太難了，我不一定成功。”柯布暫時擱置了自己的胡思亂想，開始将注意力集中到任務中。
“你看看這個。”孟安再次給他播放了一個視頻。
視頻中一個中年黃種人，赤腳站在一棟大廈的頂層邊緣，單腳站立，做着複雜的動作。
“這是在幹什麽？”
“利用生死之間的大恐懼進行鍛煉傳武。”孟安回道。
“這有用嗎？”柯布問道，話音剛落，他就看到視頻裏的男人一個沒站穩，直接從樓頂掉了下去。
“有沒有用不知道，他相信有用。”孟東來走了過來，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你們…，給他植入了念頭？”柯布明白了。
“沒錯，這人叫孟安，之前想給我植入念頭，但沒有成功，我這是以牙還牙。”孟東來回道。
“你們自己能做到，爲什麽要找我？”柯布問道。
“這你不用管，你隻需要知道，完成這次任務，就能夠看到複活的梅爾就好。”孟東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我一個人不行。”
“我知道，團隊由你自己組織，錢、物、人、協助，想要什麽都可以告訴孟安，他會提供你想要的所有，我等你成功的消息。”孟東來道。
“好，我接了。”
他不是單純的爲了自己，還爲了兩個孩子能夠健康成長，他們比自己更需要媽媽。
接下來孟東來和孟安兵分兩路。
孟東來開始全世界到處飛，到處“竊取”有關夢境共享系統的技術。
孟安則全力配合柯布組建團隊。
柯布先後找到之前的團隊人員，起初，除了前哨者亞瑟義無反顧的同意之外，其他人都不願意再冒險。
之前的那次任務，他們都獲得了豐厚的報酬，使用強效鎮靜劑太危險了，其他人都不願意再次進行植入念頭的任務。
但等孟安證明腦機可以将他們直接拉出夢境之後，這些人最後都被柯布說服。
别說，柯布這張嘴，若是擱在古代，絕對是一個好的縱橫家。
就算在現代，若是走公關這條路，發展肯定也會比現在好很多。
團隊重聚，“築夢師”阿德裏安在得知任務目标是“殺人”之後，又不願意了。
“我們不做，還是有人會做。想想你們手裏的腦機所蘊含的科技含量，梅隆逃不過這一劫。”柯布勸說道。
“可是，就算他注定會死，我也不想成爲劊子手。”阿德裏安反駁道。
“這個人爲了悠久的生命，早就已經不顧及别人的生命了。這次的雇主就是被他先攻擊，失敗之後才會選擇反擊。”柯布補充道：“若是任由他繼續這麽瘋狂下去，不知道會有多少無辜的人遭他的毒手。”
“就算他有罪，那也應該由法官來審判。”阿德裏安仍然不願意。
“若是此次任務成功，老闆會給你提供建造費用四百億美金以上的建築設計合約。”孟安在旁邊直接利誘。
阿德裏安聽完立即猶豫了。
她學建築設計的，若是沒有資金，她的設計隻會停留在紙面上。
而她的夢想不言而喻，那就是将自己的設計建設出來。
四百億，足夠建設一個城市的地标了。
“一千億。”阿德裏讨價還價道。
“五百億，這是最高的價格，這個世界上好的築夢師很多。”孟安回道。
“成交。”
金錢面前，人瞬間成爲魔。
團隊組建成功，接下來就是讨論怎麽完成任務了。
梅隆的執念是癌症不再複發。
這些年爲了這個執念，他用在家庭和事業上的時間大大減少。
家庭裏的親情幾乎全靠金錢維持，而公司裏也有被架空的趨勢。
要想讓他自己放棄追求“長生”，還要選擇輕生，就必須讓他感受到絕望。
梅隆很有錢，非常有錢，建立在金錢基礎上的生活非常的幸福，哪怕有各種各樣的虛情假意，但幾乎所有人對他都很友善。
他很難感受到絕望。
“從虛假着手。”僞裝者伊姆斯提議道。
“虛假？這個世界的人都很虛假，生活很虛假，自己的追求很虛假...，算是一個方向。”柯布點頭認同。
“以梅隆的經曆，就算是虛假也沒什麽吧，他的見識不可能因爲虛假就輕生的。”前哨者亞瑟不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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